凌立杀红了眼,一招一式绵绵不绝地使出,竭力杀光所有侍卫,可是,双拳难敌众手,他总有力竭的一刻。

萧婠婠被他的力道带到左边,忽然看见,闪烁的刀光逼来,划过他的臂膀丫。

之后,嗜血的刀锋不是刺进他的身躯,就是划破他的肌肤,鲜血四溅。

她的脸上,沾染了他温热的鲜血。

他伤痕累累,可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痛,依然护着她,不让她受伤,依然屹立不倒,与侍卫力拼到底。

“凌大哥……”萧婠婠再无法无动于衷,“不要管我,你快走。”

“我没事。”凌立深情地看她,低声道,“此生你我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也是我心之所愿。”

她想掰开他的手,可是他握得更紧了。

心痛如割。

凌大哥,你的情,我如何酬谢?如何偿还媲?

————

“杀!”林舒雅阴毒地笑,“杀了这对狗男女!”

凌立抱着萧婠婠,遮挡了所有的刀锋,不让她有任何损伤。

她泪流满面,在心中发誓:林舒雅,我萧婠婠第二次发誓,有生之年,你加诸我身的,我必定十倍奉还。我会等,等到一个好时机,等到你饱受折磨、生不如死的那一刻。杨晚岚,我也不会放过你!

突然,暗夜中响起嘈杂的喧嚣声,有凌乱的脚步声,也有隐隐的马蹄声,更有遥远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

林舒雅和杨晚岚也发觉了不妥,转身四望。

侍卫们停下来观望,萧婠婠感觉抱着自己的凌立慢慢松开手臂,于是微微一挣,他软倒在地。

“凌大哥……”她抱起遍体鳞伤的他,泪水簌簌而落,滴在他的身上。

“莫哭……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凌立艰难地说着,满面血水,眸光颤颤。

“你不会有事的,凌大哥,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要撑着,宋大人会治好你的伤……”

“死了……也好,无须牵肠挂肚了……只是……往后你自己保重……”他有气无力地说,声音越来越弱。

“我不许你死……你要撑着……”萧婠婠哭道,声音沙哑。

凌立慢慢闭上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她希望,他只是累了,稍后还会醒来。

泪眼模糊,她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

“杀!”林舒雅阴毒地笑,“杀了这对狗男女!”

凌立抱着萧婠婠,遮挡了所有的刀锋,不让她有任何损伤。

她泪流满面,在心中发誓:林舒雅,我萧婠婠第二次发誓,有生之年,你加诸我身的,我必定十倍奉还。我会等,等到一个好时机,等到你饱受折磨、生不如死的那一刻。杨晚岚,我也不会放过你!

突然,暗夜中响起嘈杂的喧嚣声,有凌乱的脚步声,也有隐隐的马蹄声,更有遥远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

林舒雅和杨晚岚也发觉了不妥,转身四望。

侍卫们停下来观望,萧婠婠感觉抱着自己的凌立慢慢松开手臂,于是微微一挣,他软倒在地。

“凌大哥……”她抱起遍体鳞伤的他,泪水簌簌而落,滴在他的身上。

“莫哭……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凌立艰难地说着,满面血水,眸光颤颤。

“你不会有事的,凌大哥,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要撑着,宋大人会治好你的伤……”

“死了……也好,无须牵肠挂肚了……只是……往后你自己保重……”他有气无力地说,声音越来越弱。

“我不许你死……你要撑着……”萧婠婠哭道,声音沙哑。

凌立慢慢闭上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她希望,他只是累了,稍后还会醒来。

泪眼模糊,她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

他的付出与情意,除了感动,她觉得很内疚,如今他为自己而死,她怎能不难过、不悲痛?

“杀了她!”林舒雅喝令。

雪白的刀光闪闪烁烁,萧婠婠无动于衷,既然命该如此,也无须强求活下去。

一个侍卫缓缓扬刀,她等待着那致命的一刀。

就在刀锋落下之际,静寂中传来一道饱含怒火的喊声:“住手!”

她听见这道声音,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

转首望去,她看见一人从战马上下来,疾步奔来,站在林舒雅、杨晚岚对面,俊眸怒睁,“谁敢杀她!”

萧婠婠惊呆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他不是被魏军掳了吗?不是生死不明吗?

他身穿一袭墨色战袍,昏红的光影中,他白皙的俊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峻。

“原来是凤王。”杨晚岚有些惊讶。

“凌贵妃与侍卫副统领***乱宫闱,本宫只不过为陛下肃清后宫。”林舒雅冷嗤一笑。

楚连沣看萧婠婠一眼,俊眸微缩,“假若本王执意保她一命呢?”

林舒雅斜勾唇角,“只怕王爷保不了。”

话音方落,大批弓箭手从黑暗的远处疾速奔来,列成两排,森冷的箭镞对着所有人。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随后横刀在前,与弓箭手对阵。

“王爷,这是做什么?”杨晚岚有些惊慌。

“莫非王爷想犯上作乱?”林舒雅犹为镇定。

“从今夜开始,这皇宫,这大楚江山,由本王做主。”楚连沣嗓音清朗,身姿笔挺,目光冷肃,颇有王者之气。

众人大惊,林舒雅和杨晚岚更是花容失色,说不出话来。

萧婠婠没想到救自己的人是凤王,更没想到他有如此野心,夜袭皇宫,篡夺皇位。

楚连沣变了,虽然还是那副皮囊、那张俊脸,可是,他不再清逸洒脱,反而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凌厉之感。

林舒雅气愤难当地说道:“王爷,你竟敢谋朝篡位?”

杨晚岚怒道:“陛下只是被魏军俘虏,并没……王爷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楚连沣扬臂,战袍掠起,朗声道:“有何不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兄落在魏军手中,凶多吉少,本王继承皇位,乃天命所归。”

有点狂妄,有点豪迈。

他冷冽道:“你们是皇兄的后妃,本王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是,假若你们不知好歹,在后宫兴风作浪,本王不会念及叔嫂之情。”

林舒雅和杨晚岚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他走过来,想扶萧婠婠起来,她的脸上残留着泪痕,求道:“王爷,救救凌大哥……”

“好,本王命人救治他,本王送你回去。”楚连沣温柔道,让她松开凌立。

“一定要治好凌大哥……”萧婠婠恳求道,泪水再次涌出。

楚连沣吩咐下去,扶她上马,驰马离去。

马蹄声远,林舒雅和杨晚岚看着他们没入夜色之中,满目不甘,满腔怒火。

————

送她回景仁宫,楚连沣吩咐宫人好好伺候,安慰她两句就走了。

这一夜,萧婠婠睡得并不好,被噩梦纠缠到天亮。

蓝飞雪和碧蓉说,皇宫已经落入凤王的手中,凤王俨然是位尊九五的皇帝,夜宿乾清宫,在御书房处理朝政,而文武大臣纷纷求见,似乎并没有微词。

昨夜,她与凌立在千波湖畔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而楚连沣率军夜袭皇宫,以三万骑兵掌控了皇宫。萧婠婠觉得凤王的谋朝篡位并非这么简单。

其一,凤王不是被魏军军俘虏了吗?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金陵?

其二,凤王在军中历练,却没有部属与兵权,他的三万骑兵是什么人借给他的?

其三,皇宫守卫森严,侍卫五千,加上各个宫门屯兵总计两万,虽然不敌三万骑兵,但也不可能不堪一击,必定是凤王在宫中有内应,里应外合之下,凤王才轻易地攻进皇宫,没有大范围的杀戮,没有血流成河。

其四,骑兵入城,夜袭皇宫,这些惊人的举动势必有很大的动静,燕王不可能得不到任何风声,也不可能任凭凤王做出篡位之事。

凤王若要一举成功,首要的就是扫除燕王这个障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王是不是出事了?

想到此处,她担心燕王的安危,心,揪在一起。

她想找张公公问问,张公公倒是先来到景仁宫,偷偷对她道:“眼下形势不明,你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想问燕王眼下的情况,她刚要开口,张公公又告诫道:“主人要你留在宫中,主人另有安排。”

萧婠婠终究没有问出口。

只能找燕王在宫中的耳目苏公公了。

苏公公望望四周,道:“这几日金陵风声鹤唳,奴才也联系不上王爷,锦画姑娘来了一趟,说王爷抱恙在府,足不出户。”

“抱恙?怎么回事?”她着急地问。

“这还不明白?陛下生死不明,王爷暂摄朝政,凤王行谋逆篡位,最大的阻碍就是王爷,自然要先控制王爷,让咱们王爷无力朝政。”

“凤王如何控制王爷?”

“锦画姑娘没有说,依奴才之见,最简单的就是药物控制,将王爷软禁在王府,重兵把守。”

“可是,王爷不可能毫无察觉……王爷不是手握重兵吗?王爷可以下令起兵,阻止凤王……”

“三万骑兵进驻城中已经扰民,闹得鸡飞狗跳,老百姓怨声载道,王爷再下令京郊的屯兵进城,万一打起来,那不是生灵涂炭?王爷仁善,自然不会这么做。”

萧婠婠想想也是,燕王从大局着想,就算自己被软禁,就算凤王夺了皇位、江山,他也不会起兵,在金陵引起一场大屠杀。

那么,凤王何时才会放了燕王?

她万万想不到,凤王竟然是最有野心的那一个。

最后,苏公公道:“娘娘不必忧心,王爷一世英名,不会有事的。凤王也不是嗜血之人,不会残害宗室、宫眷,娘娘先在宫中等候消息。”

也只能如此了。

————

文武大臣纷纷上疏,圣上不幸蒙难,为魏军俘虏,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奏请凤王登基,继承国朝基业,统摄朝政,营救圣上。

让人不解的是,在这些上疏的朝臣中,杨政与林文钧是第一个呈上奏疏的。

他们背弃旧主,奉迎新主,这嘴脸变得可真快。

拥立有功,他们仍然是当朝重臣,在金陵权势无两。

八月初五,凤王楚连沣在奉天殿登基,改元景和。

在奉天殿的登基大典上,出现了一个远离金陵多年的宗室王爷,绍王。

神宗朝时期,绍王楚荣璟突然奏请神宗,云游四海,快意江湖。

想不到,绍王回京之时,竟然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刻。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新气象,楚连沣登基后,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却都没有变化。朝堂上,杨政与林文钧领袖群臣俯首叩拜,虽然也有部分朝臣托辞不上朝,却也无伤大雅。后宫中,楚连珏的后妃无须搬迁,保持不变。

萧婠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登基三日后,夜阑深深,楚连沣终于来到景仁宫。

宫人战战兢兢地伺候着,不知道新皇是一个什么脾性的皇帝。

萧婠婠挥退所有宫人,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寝殿,她的心一直打鼓,忐忑不安。

此时此刻的楚连沣,早已不是当初风流任性、俊美洒脱的凤王,而是身穿龙袍的皇帝,十足的王者风范。

还是那张俊俏的脸,还是那双桃花般的眸,然而,他的眉宇刻满了人世变幻无常的痕迹与皇家至尊权柄的诱惑。

“陛下刚刚登基,想必政务繁忙,还是早点回殿歇着吧。”她柔声道。

“朕想看看你。”他看着她,双掌握着她的双肩,轻轻地拥她入怀。

她挣扎,他越抱越紧,嗓音低沉,“玉染,你知道吗?在军中每一夜,朕总会望着天上的繁星,想着你的一颦一笑。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面,朕回忆了无数次,越想就越忘不掉你。”

萧婠婠震惊,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怀有这样的深情。

他与贤妃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与自己,只是荒唐的利用与被利用,算计与反算计。

楚连沣的掌心摩挲她的背,“朕也不知,何时开始,你已深入朕的心。在边境军营,朕才知道,朕爱过轩儿,也爱你。轩儿已去,今生今世,朕能拥有的,只有你,因此,朕发誓,朕一定会回金陵,把你抢回来。”

“可是,我已是贵妃……”她觉得,这个胸膛很陌生,陌生得令她不安。

“朕不管,朕也不在乎,只要余生有你,只要你伴朕走完这一生。”

“你已是陛下,万事需以国事为重,以社稷为重,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

楚连沣松开她,一双俊眸水光潋滟,漾着动人的情丝。

他坚决道:“既然朕是陛下,朕的后宫是朕说了算,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朕。”

萧婠婠大惊,“我配不上你,陛下三思……”

他微微一笑,那深沉而情意绵绵的眸光令人沉醉,“朕不介意,你又何须介意?”

昏红的光影中,深情厚意缓缓流淌。

他凝视她,眸光痴迷,她低头,他的唇落在她的眉心。

柔软的唇从她的鼻尖滑过,她的下颌被他抬起,他们的唇贴合在一起。

佳人在怀,楚连沣一震,吮吻这朝思暮想的双唇,尽付一腔思念。

萧婠婠不想这样,不想再与第三个男子有肌肤之亲,她左闪右避,试图推开他,然而,他的双臂越缠越紧,他的吻越发激烈、深沉。

他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动来动去,严严实实地吻住她。

巧舌突破防线,他吮吻她的清甜,千般沉醉,万般痴缠。

她看着他沉迷的神色,脑中闪过一个个念头,心中沉甸甸的。

楚连沣终于放开她,双眸含笑,脸上漾着幸福。

“陛下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招人话柄。”萧婠婠窘迫道。

“朕不怕。”他揽着她的腰肢,“朕想抱着你睡。”

“陛下,万万不可……”她眉心一蹙。

“莫担心,待你册封的那夜,才是你与朕的洞房花烛之夜。”

“册封?”她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

“嗯,朕想好了,纵然所有人都反对,朕也会册封你。”楚连沣的眸中闪过一抹凌厉。

“我是你皇兄的贵妃,怎能再嫁你?”

“朕说可以就可以,你无须担心。”

他拉她坐在床榻上,“往后,朕夜夜来景仁宫陪你,好不好?”

她嗔笑,“不好。”

他揽着她的身,抚触她的雪腮,“那朕也要来。”

萧婠婠状似随意问道:“陛下,听宫人说,陛下率三万骑兵夜袭皇宫,是真的么?”

楚连沣颔首,“这三万骑兵,是借的。”

她正色道:“陛下不是被魏军俘虏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慢慢道来,原来,他真的被魏军俘虏,被魏人折磨了几日几夜。有一夜,一些黑衣人夜闯营地,救了他。救他的人,是绍王楚荣璟。

楚荣璟与他悄悄地回到金陵,听闻陛下楚连珏被魏军俘虏,于是暗中部署,软禁燕王,夜袭皇宫,谋朝篡位。

三万骑兵,是楚荣璟的杀手锏。他们断定,燕王为了城中百姓,不会在金陵大开杀戒,于是堂而皇之地召三万骑兵进城,以重兵夺宫。

当然,他的说辞不是这样的。

虽然楚连沣说得很简略,但萧婠婠听得出,这一切应该是楚荣璟筹谋多年的阴谋。

一个远离金陵的宗室王爷,怎么会有三万骑兵?怎么会在这个多事之秋突然回京?

楚荣璟与楚敬欢同辈,是宗室子弟,楚连沣是子侄辈,是否听命于楚荣璟?

其实,楚荣璟可以自立为帝,何必找一个傀儡?

这场宫廷政变,有着多么惊人的内幕与真相!

楚连沣的掌心贴着她的腮,“玉染,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在朕身边,朕做任何事,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

“陛下可曾想过,假若我不会再嫁呢?假若我坚决不屈呢?”

“纵然你不愿,朕也要得到你的心,朕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爱上朕。”

“陛下,感情之事,无法勉强。”

“纵然是勉强,朕也要得到你。”他扣着她的下巴,满目厉色,“总之,朕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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