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影忙把耳朵伸过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笑语笑着推他一把,“没什么啦,你听岔了,开锅了,不用再拉了,洗洗手去准备吃饭吧。”

其实她想说的是,谢谢你。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向他索求了如此多的关心和爱,而他却从未曾生厌过。

甚至,甘之如饴。

夜思影抿抿唇,没再追问下去,眼眸却是格外的晶亮。

他先去洗了把手,然后帮她将锅中的滚烫的米粽一一拾出,又拿了碗来舀米,见她作势要端,忙喝止道:“你不要碰!很烫的,我来就好。”

“好吧。”笑语也不逞强,毕竟刚出锅的米真的很烫,而夜思影没有生人会有的知觉,倒也不必担心什么。

糯米粥是专门为小道士姑娘一人而煮,所以他们三人没有打算喝,可光吃几个粽子,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远远不够,笑语重新刷了锅,决定再做一些别的食物,反正方才小道士姑娘也说了,厨房里的东西随她用,经过某只鬼的一番开导,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接受来自小道士姑娘的好意了。

先和面,然后加进两个鸡蛋,揉成团后揪成小团,用擀面杖摊平,切条,就制成了自己做的简易面条。

然后烧开水,将面条抖落进去,煮至八成熟的时候再往里扔葱花、切片的腊肉、香菜、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菜之类,再加盐巴、黄豆做的酱油少许和一点辣椒油,然后开着锅盖继续烧,烧到面条熟了为止。

笑语捞了两大海碗,两只小碗,分别添了几勺汤,这才拍拍手,俏皮的对着夜思影一挤眼:“大功告成。”

面条切得较细,根根发黄,那是蛋黄的颜色,浓白的汤面上漂浮着几许油珠和尚且绿油油的香菜、葱花和野菜,熟而不烂,色泽鲜艳,喜人的紧。

一直把笑语定位于‘什么也不会的笨丫头’的夜思影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即使她真的是什么也不会的笨丫头,他也喜欢,更何况,笨丫头不仅不笨,还能干的很,他总以为自己足够喜欢小丫头了,可一旦小丫头没见过的某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这喜欢就会被牵引着更深一层,每次每次,都是这样。连他自己都不知极限在哪,怕到分离的时候会愈加舍不得,但又根本找不到可以自控的办法,他从不知道,原来爱比恨更加折磨人。

怀着复杂中掺杂着肉痛的心情与别人分享完了自家丫头做的美味面条,待冥漠痕赶驴上磨的赶着吃饱喝足还在余味中陶醉对着笑语一个劲儿的竖大拇指的如萱重回卧房,继续遏制尸毒蔓延的大业,而正欲准备收拾碗筷的笑语,则被夜思影一下圈握住手腕,略带强硬的拉进一间空房,然后顺手带上门,一下将笑语摁压在门板上,不留给她任何疑惑的机会,一下便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她。

满脑子都是她方才在灶房忙碌的样子。

笑语懵懵懂懂,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切的索取让一丝甜腥在彼此的舌尖晕开,没有半分轻辗慢tian的温柔前戏,一下便极其深入与粗暴的亲吻,让笑语脑袋缺氧,浑身战栗,待反应过来时,身子已酥软的再无推拒之力。

被人紧紧地揽在胸前,靠着他宽厚坚实的胸膛,虽说这是太子的肉身,笑语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熟悉的安心气息,她含嗔带怨的嘀咕道:“你又在发什么疯?这可是在别人家里,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声音却是甜腻沙哑,听的夜思影心上似有条猫尾巴用力搔过,极痒,又无法穿透皮肉去抓挠,真是急煞人也。

圈在笑语腰间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似想要两人糅合在一起,永不分离般,他紧咬牙关,等这种难捱的感觉散去些许后,才用极有磁性的音调在她耳边呵气道:“忍不住了,谁叫你勾引我的?”

嘿,这鬼占了便宜还卖乖,竟敢倒打一耙?笑语张开小嘴就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就算没知觉,也能解恨不是?可惜,对方满含宠溺,像望着一只撒泼的小狗的一样的眼神,让她半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下次发疯也要提前说一声,你看看你,把我的嘴唇都咬破了,”笑语伸指碰了一下,疼的倒抽一口凉气,顿时烦恼道:“完了,这下可叫我怎么见人呐。”

红嘟嘟的诱人唇瓣上果然留下几道不甚明显的凌利齿印,有的犹在微微往外渗着血,看起来可怜的很,却又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凌虐美感,夜思影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就伸出舌尖来在她伤口上tian了tian,然后咂咂嘴,看着她一脸坏笑道:“甜的。”

笑语想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雨一直狂下,大有不把整个世界都淹没不罢休的架势,夜思影关好门窗,挡住扰人的狂乱雨声,陪笑语在空屋的**午休,笑语负责睡觉,而他负责搂着笑语睡觉,不过没一会儿就被小丫头给一脚给踹下床去。

理由是:还在别人家呢,放老实点!

嗯,那也就是说在自己家就可以了?夜思影摸摸下巴,觉得是时候该做上门女婿了。

指天发誓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乱来后,才勉强得到一席之地,怕咸猪手又恬不知耻的跑进自己的衣服来进行骚扰,笑语索性扯过一床薄被,将自己裹得像只蚕蛹后,这才放心的睡去。

留下夜思影望着‘蚕宝宝’,一个劲儿的直叹气。

不过有甜美的睡颜可看,也挺好的,只是,没过半个时辰,就见小丫头白皙光洁的额头渗出细汗,原本平静的表情也跟着逐渐变得焦急、伤心、痛苦、乃至绝望起来。

“不……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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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到了后来,说起胡话,高高举着两条胳膊,在空中胡乱拼命的抓着,似要抓住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可显然,她并没有得偿所愿,两行清泪悄然滑过眼角,高举着的胳膊也随之颓然放下,竟小声啜泣着哭了起来。

夜思影剑眉紧皱,想唤醒她,又在暗自自我怀疑与纠结,能让笑语哭求着不要离开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被噩梦摧折的人儿终是挣扎着从梦境的泥沼中攀爬而出,笑语费力的睁开眼睛,目光迷蒙而充满后怕,若一只受到极大惊吓而迟迟无法回神的小动物,夜思影这才暗舒一口气,给她将眼角的泪痕用指腹一一抹去,细致温柔,很及时的安抚了笑语不安的情绪。

视野随着神思的回笼而慢慢变得清晰,她终于看到在梦中毫不留恋的离去的人,虽面容不同,但她只要知道这个人就是他,就是夜思影就足够。

蚕宝宝手忙脚乱的扯掉包裹周身的被子,在夜思影还未搞清楚她要做什么之前,便片刻不耽误的挪挪蹭蹭的挨进他的怀里,伸出纤细的双臂主动环紧他的劲瘦的腰身,还将小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十足寻求安慰的动作让夜思影胸口柔情汹涌,冰冷的心都要跟着化作一滩春水。

“怎么了?梦到什么了,说给我听听吧,嗯?”

他极轻极柔的说着,诱哄着,有力的大掌一下下抚着她的脊背,等掌心下的身躯由紧绷的僵硬逐渐变得放松柔软时,才听耳畔传来弱弱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回应,只是说回应并不恰当,因为笑语并非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夜思影笑了,且笑容有愈扩愈大的趋势,只因从这句话他便知晓,方才笑语噩梦中哀求着不要离开的人,是他无误。

许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笑语有些慌了,深怕自己还陷在梦中没有脱离而出,忙掐了他一把,道:“快说么,到底会不会?!”

“啊?会、会……”一心只顾着高兴去的夜思影根本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说了什么,就被笑语一记如来神掌拍到床下,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下来,拎起鞋子就气呼呼的跑掉了。

夜某人:发生什么事了?

跑出房间后,笑语才发现外面大雨未停,自己一时也无处可去,干脆就去小道士姑娘那儿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吧。

她三两下将鞋子穿上,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简陋的木门别说花式,就连隔音都成问题,笑语不用附耳上去,都能听得见里头咚咚的跳脚声,间或夹杂着阵阵粗喘,看来小道士姑娘累得不轻。

她敲敲门,就听里头传来一句兴高采烈的:“进来!”然后就听冥漠痕冰的掉渣的声音随之传来:“谁允许你停下来的,给我继续跳!”

“呜……人家的脚好疼!”

“那就歇着吧,等死了以后就什么知觉也没了。”

“你你你……坏死了你!”

“看来救你真的并非在做好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想到尸毒发作的这么快,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

短短几秒钟两人就斗嘴数个来回,没想到冥漠痕的嘴巴居然这么毒!简直占着压倒性的上风,只是可怜了那位姑娘,估计都快气出内伤来了吧,笑语没什么诚意的为她默哀了几秒钟,又一想某只鬼快要追过来,忙匆匆推门而入并反身关门插上门栓,动作一气呵成,成功吸引了屋中犹在拌嘴的两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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