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不时飘起一阵锅碗瓢盆相碰发出的叮当乱响,伴着柴火燃烧时的噼里啪啦,还好村里大部分人都去了大叔家喝酒吃饭,不然听到了,非得吓个半死不可。

为什么呢?因为村长家闹鬼了啊!

那只鬼整整闹了半个时辰,才灰头土脸的从灶房里钻了出来,两只手各端了一碗东西,慢悠悠的往一间卧房飘去。

不小心咳嗽一声,嘴里还跟着冒出一股青烟来。

对于他这个做人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鬼时更是等着别人来供奉就好的远庖厨的君子来说,生火实在是太折腾人了好吗!

因为没什么经验,所以为了图省事,直接塞了满满一堆柴火进去,然后施法术点火,但不知怎的,点了好几次才成功,燃起来后,那咕嘟咕嘟呛人至极的浓烟,不乖乖的往烟囱走,反而直往外窜,让他好生郁闷。

怎么和笑语做饭时,那火和烟就这么听话?

但即便如此,夜思影还是没半点后悔,不是不能直接变出想要的东西来,那样固然简单快捷,却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只有自己亲手做的,才有。

那就是--心意。

一想到丫头喝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的样子,那嘴角就抑制不住的自己拼命往上翘了,夜思影忍不住哼起不知名的小曲儿来,心情飘飘然,整个人轻快的都要飞起来了。

飘进屋子,先小心将两碗东西放下,然后摇身一变,灰尘全消,又是个不染纤尘的翩翩佳公子了,夜思影搓搓手,笑嘻嘻的转身道:“别睡啦,先起来喝完醒酒汤吧,为夫亲手为你煮的哟,你这个小酒……”虫……

最后一个字落在空无一人的**,没发出任何声响,夜思影一张让人如沐春风的俊颜瞬时冷却下来,且隐隐伴随着磨牙的声音:“这个臭丫头,跑哪儿去了?!”

夜里风凉,她又喝了酒,醉醺醺的全不知事,一旦遇上心怀不轨之人就真的糟了个大糕了,夜思影越想越心惊,在屋里巡了一圈无果后,立即飞身跃出,打开感知找人。

最后是在离着卧房不远处的大树后面找到的。

即便周遭漆黑一片,夜思影仍看的清楚,那丫头就毫无形象的依靠大树而坐,仰着头,嘴巴张开,像条缺氧的鱼,努力的呼吸着。

胸前的衣襟被她自己揪扯的散乱不堪,露出大片白腻肌肤,嘴里却仍不时的低喊着什么,凑的近了,才听得清她喊的原来是:“热,好热……”

有那么热吗?

吹来的风冰凉的让人直打哆嗦,夜思影无奈的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下,抬手去拨开她汗湿贴在额前的乱发。

触手的地方果然滚烫灼人。

泛着逼人寒气的物体显然让醉的意识不清的人颇有好感,很快便虚软的抓住他若即若离的手,努力往自己酡红的脸蛋上贴去,贴了没一会儿那物体的表面便被自己熨暖了,还没舒服够的人儿立马不满的嘟起嘴来,艰难的将他手翻了个面,继续贴着不放。

夜思影失笑,眼底那份因人不见了的恼怒担忧、慌张急切也逐渐消散了去,耐心十足一动不动的看她动作。

只这么看着,什么不做,也觉满足。

可那宛若揣了一团烈火在怀中的人却丝毫不觉满足,只觉浑身燠热难当,区区一只手已很难满足她了,半刻后便扔了那只变得暖呼呼的修长玉手,转而继续去胡乱拉扯着自己松散的衣襟,额上不知何时又渗出大颗汗珠,渐渐承受不住的沿着她紧蹙的秀眉旁滑落而下,稍稍滋润了干涸的唇瓣。

夜思影默不作声的靠近了她些许,浑身释放出更加浓烈的寒气来,果然很快便引来了只剩下本能在驱使行动的笨丫头,颤颤巍巍的攀上他的脖颈,柔软滚烫的身子紧接着贴合上来。

夜思影倒抽一口凉气,稳了稳骤乱的心神,托住她的大腿一下将人抱了起来,晃回房间。

将她放在床铺之上,稍一离身,身下的人就立时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他幽幽一叹,安抚的轻啄了下炽热甘甜的唇瓣,低低柔柔道:“你先躺一下,我给你拿东西来喝好不好?”

紧紧抱着他的人儿不说话,只固执的圈着他不肯松手。

蹙起的眉心微微舒展,有着燠热得到纾解的舒坦,亦有几丝生怕让她舒坦的物体随时会离她而去的惶然。

夜思影看的分明,捏起袖子将她面上湿汗拭净,干脆也不多说废话了,将两人的鞋子都脱掉,一齐滚到**来,拉过一张薄被盖在她的肚子上,免得着凉,便抱着她准备睡去。

当然,只是‘准备’而已。

闭着眼睛酝酿了半天,还是半点睡意也无,废话,最最最喜欢的人,现下就衣衫不整的紧紧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呼出的气息清甜而炽热,扑打在他的胸前,引得一颗心也跟着火烧火燎起来。

夜思影睁开双眸,低头看着她呼吸短促的清浅睡颜,焦点落在亟待水润的绷干樱唇,无形中被什么所牵引着一般,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吻去。

两唇相碰,夜思影闭紧眼睛,不敢再让眼前景象多刺激自己一秒,想着浅尝辄止一下就好,她还醉着,难受着,不能趁人之虚……

犹在迷糊中的笑语却以为自己有了冰块可吃,小猫一样伸出舌尖来舔了那冰凉至极的‘冰块’一下,却没想到下一瞬,那‘冰块’就自己覆了上来,强行探入自己口中,让自己吃了个够。

*次日,天色未亮,笑语就被头痛欲裂从梦境中狠拽

拽出来,低吟一声艰难的睁开眼,模糊的视野过了好半天才逐渐呈现出轮廓。

这是……哪儿?

“醒了?”

一声毫无睡意的问候从旁边传来,她将脸埋入枕头,捂着脑袋痛的不想说话。身子只稍稍一动,难耐的酸疼便从腰间袭来,浑身虚乏无力,却没余暇去追根究底,只以为酒喝得太多,留下的后遗症太严重罢了。

“不会喝酒,不会少喝一点啊,你啊,笨死了。”

肩膀被人从后扳过,一双冰凉柔软的手覆了上来,用力捏着她紧蹙的眉心,按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很快便奇迹般的疏解了脑袋里的阵阵钝痛。

“谢谢……”喉咙深处逸出呻吟一般的低语,细不可闻,却惹来在额上羽毛搔过般的轻轻一吻,她弯起嘴角,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什么,挣扎着坐起身来,焦急道:“对了,村长……”

没说两句便是一阵眩晕袭来,夜思影忙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斥道:“村什么长,给我躺着好好休息。”

“不行,我答应了的……”笑语犹不死心的低喃,倚在他的肩头,丝丝凉意沁入肌肤,恰好让她混沌不堪的脑袋渐渐变得清醒了些。

“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顶着,莫急,等你好些了我陪你一起去办,怕失信于人的话,我帮你去给他们说,嗯?”

笑语实在是难受的连根指头都不想动弹,也只得点头应了,肚子却在这时咕噜噜的叫唤起来,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她涨红了脸,一口咬住他的颈项,却没甚力气,不痛不痒,简直**一般。不过那人还是很识趣道:“好啦,你再躺一会儿,我给你再熬一锅米来喝。”

再?

这个字眼让笑语纳闷了一会儿,难不成,昨晚他就给自己做过饭?可惜啊,没吃到。

丝丝甜味涌上心头,她重新躺在温暖舒服的锦被里,闭着眼睛硬撑到米饭做熟,喝了几碗下肚后,才又沉沉睡去。

趁着太阳还未露头,夜思影就循着昨夜的记忆去了大叔家里一趟,同大叔谈了一番,约定好等笑语身子利爽了些再行解决村长家的事,大叔自然满口答应,不过……

为何答应了对方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临走时引得院子里的两条狗叫的声嘶力竭,也将早早歇下的阿力吵了起来,草草穿了衣服出来一看,却正好看到那红衣男人走到院门口的地方。

他双目睁大,惊疑骇惧一涌而上,剩余的瞌睡虫全部被惊得跑光光,只呆呆的望着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快要走出门时,大叔还是没有忍住最后一丝不甘和八卦之心,迟疑着问出口道:“敢问,夜公子同陌姑娘是什么关系呢?昨夜公子乍然出现,可把我们大伙吓了好大一跳,都在猜测着公子的身份呢。”

“我?”夜思影定下脚步,回眸浅淡一笑,却透着满满的狷狂傲气,用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少年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道:“在下,乃陌姑娘的夫君,只是因着一些缘由不能常伴她左右,还要多谢大叔对她的款待了。”

“不敢当,不敢当……”想起自己所作所为,大叔只觉心虚的冷汗涔涔而下,强笑着将人送了出去,重新回到院子里来,才将憋闷在胸口的一口气缓缓吐出。

“欸……夜公子一表人才,丰神俊秀,我儿,果然望尘莫及啊,欸!”说罢,又高叹一声,对着那样气质出众品貌卓绝的人,哪怕是对比着自己的亲儿子,也不得不说一句好。

阿力却没顾着羡慕嫉妒,只颤着音道:“爹,那人……那人根本就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