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小孩看傻了眼,见小鸟落地,忙爬起来跑过去把小鸟捡起来,捧在手心。

“怎么样,想不想要?”

“想!姐姐,你教我怎么玩,好不好?”摸着手心的小小鸟,羽毛又软又暖,小孩喜欢的不得了,看向夕月的眼神里也不由多了几份崇拜。

“好啊,不过你要答应姐姐,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好~”

老家奴从头到尾都在看着,不插嘴也没插手,能有人来帮他哄孩子,再好不过,只要小少爷别弄丢,别受伤,他就再没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这姑娘不仅生得漂亮,看着也面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而夕月,虽在青楼生活了这么些年,但骨子里的野性还是没有被岁月磨砺掉半分,她就是一个来自乡下的野丫头,披上再华美的衣裳,伪装成再优雍容的美人,戴上再虚伪的面具,当拿起弹弓的这一刻,这一切似乎都跟着消失不见,与她无关。

她好像一夕之间,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可以漫山遍野疯跑的少女。

只是,天真不再。

“先找一只小鸟,欸那边就有一只!”

“瞄准,拿稳,拉开,不要太用力,不然小鸟就会被你打死的哦~”

“好,好……就是这样……”

“放手吧!”

啪——小孩的准头终究不如大人,不过依旧和夕月玩的开心,直至分别时,小孩甚至对夕月有了感情,委屈的瘪着小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漂亮姐姐,别走好不好?”

小孩拉着她的手,一抽一抽的说着,夕月笑着摸摸他的头,心中生出无限爱怜,也不知为何,甫一见到这个孩子,她就觉得亲切了。

“快晌午了,姐姐还要回去吃饭,你也乖乖的跟老伯回家,好不好?不是和姐姐说好了吗,要听话,嗯?”

“嗯……”

尽管很不情愿,可答应过的事,小孩还是记得很清楚,噙着泪光的眼睛眨了眨,慢慢的、不依不舍的松开了抓住夕月手指的小手。

“对了,”夕月忽然出声,小孩眼睛一亮,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却听漂亮姐姐含笑问他:“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告诉姐姐吗?”

小孩明显失望的垂下小肩膀,带着浓浓的鼻音回答:“我叫上官尔岚,小名牛牛。”

“牛牛?!”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劈在夕月的头顶。

————翠娥不知道怎么了,自家小姐自回来以后,就站在窗户前,一直动也不动的眺望着远方。

“小姐,你……不开心吗?”

在街市上,她找到夕月的时候,就见她傻傻的站在人流之中,目光落在远处,像是痴了一般。

可当她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过往的行人,不断的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翠娥……”

夕月长长的舒了口气,轻唤着她的语气中,满是让人心酸的惆怅和叹息。

“小姐若有什么烦心的事的话,就对翠娥说吧,翠娥一定会为小姐保密。”

翠娥上前一步,殷殷期盼的看着她完美无瑕的侧脸。

她们主仆二人在外人眼里一定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吧,精于算计,心狠手辣。

可她们,实际上也只是两个柔弱的姑娘家而已啊。

她的满腹心事,瑶卿走了以后,恐怕也只剩翠娥可以诉说了吧。

“你知道吗,我今天碰到牛牛了。”

“牛牛?”翠娥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从夕月凝重的表情里,也能猜到这个名字的主人,对于夕月来说非同凡响。

“嗯,他就是我的亲弟弟。”

“哈?!”翠娥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亲人哪,呐呐,小姐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呢?”

“我又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呢?”

远方天高云淡,不时有鸟儿掠过天际,扇动着翅膀,自由的翱翔。

她是坠落泥污的游鱼,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离开这个令她深恶痛绝,却赖以生存的地方。

“他现在过的很好,我应当知足,而且,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在青楼做妓的亲姐姐。”

会被别人耻笑的。

翠娥听的心中难过,堂堂花魁都自觉身份卑贱,她们这些做奴做婢的,又有什么立场去安慰呢?

“对了,把屋里护身的东西收拾收拾,放起来吧,反正,也用不到了。”

“哦。”

翠娥忙敛了悲春悯秋的心绪,应了声,转身去忙活了。

夕月闭了闭眼,对着远方轻叹道:“瑶卿,你终是欠我的。”

而我却已无法再怨你。

夜色,逐渐笼罩着这片大地,也意味着,苟|且偷|欢的序幕,即将拉开。

夕月端坐在梳妆台前,闭着眼眸,享受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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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余的宁静。

翠娥拿着描眉的笔,在为她细细的画着眉。

有人不经敲门,就轻手轻脚的潜入了房间,翠娥无意中瞄到,微微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见老鸨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便顺从的点点头,停了动作,将描眉的笔递给伸手要拿的老鸨,不惊不扰的离开了房间。

老鸨走到翠娥方才的位置,看着未画完的眉,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挽起袖子,亲自为夕月描完这半弯的眉。

“妈妈,有事吗?”

尽管整个过程都没有睁开眼睛,夕月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不同的人的气息。

老鸨再次叹了口气,在这里熬了这么多年,熬到花魁的位置,也早已成了人精了吧,已,通透明白到,不必看人脸色,就能猜到别人在想什么了。

“月儿啊,这么多年来,你怨过我吗?”

夕月闻言,轻轻的笑,笑声宛若树上的百灵鸟,清脆悦耳。

“妈妈这是说笑吗,从进了这个地方以来,妈妈就对我……我和瑶卿姐妹俩照顾有加,若非遇到妈妈,我们恐早就饿死街头,或遇到歹人,性命不保了吧,感激都来不及,我又怎会怨妈妈?”

除却俩姐妹刚被卖进青楼时拒绝被人触碰而遭到挨饿、毒打的待遇外,被驯服之后的日子,的确是待她们如同亲生女儿般,老鸨知道她只挑她爱听的说,倒也并不点破。

“但今晚,妈妈恐要被你怨恨一次了,而妈妈,对此也是无奈之举,身不由己啊……”

“此言何讲?”夕月敏锐的感到危险的来临,可这非但没有让她惶惶不安,反而有着解脱前的轻松,于是面上的笑容愈发娇俏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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