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白水现下该是被蛊惑了心智,本就对她蠢蠢欲动,欲怀不轨,她却还自己自寻死路先行点火,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多说无益,当下关头还是要想办法赶紧脱身才行,笑语趁他沉醉于**之中,稍一疏忽之际,悄悄屈膝,狠狠朝他要害之处踹了过去。

“嘶!”

白水被踹了个正着,剧痛之下缩起身子只顾着吸气,笑语忙不迭的滚下床去,门离着这边太远,恐走不了两步又要被抓回来,干脆另寻生路,跳窗好了。

砰地一声,破窗而落,这客栈前后都是商肆繁荣的街道,万幸此时才是清早,街上行人寥寥,没伤到人,笑语抱住头就势往前滚了几圈缓解冲势,马上便撑起浑身震痛的身子爬了起来,没头没脑的对着一条暗巷冲了进去。

白水哪能任她就此逃脱,身体里一把火烧的正旺,而能灭火的人,也仅此一个而已。

待令人眼前发黑的剧痛稍缓,便不再耽误的顺着笑语跳落的窗户急落而下,利目前后左右环顾一圈,便朝着某个方向急追而去,许是看到了某个穿白衣的人,误以为是她了吧。

贴在暗巷一道微微凸出的石墙之后,惊惶未消的眼见那人离开之后才敢眨了几眨,贴着石墙脱力的缓缓下落,直到一屁股坐在地上,笑语才惊觉浑身已被冷汗湿透,胳膊肘和膝盖处皆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许是落地时被擦破皮了,到底是二楼啊。

她抱着膝头,浑身打颤,一半是后怕,一半是气的。

那唐姑娘也是,起初对她的那点好感,在得知她竟对自己师兄下蛊之时,已然消散无踪,渣都不剩。

这个唐姑娘,也未免太过自私!

试问,若母蛊不是阴差阳错跑到她的身上,而是下在了唐琬身上,那白水师兄纵有万千苦衷,也不得不与她在一起了!

唐姑娘只想着与白水师兄长相厮守,可她想过白水师兄的难处吗?若情之一字如此好写,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白水师兄要继承师傅的衣钵,况且,他们的师傅与唐姑娘的师傅之间还有颇深的过节,她这么做,岂不是陷白水师兄于不仁不义之地?!

好嘛,白水师兄若真的被蛊驱使,总想与她欢好,非要同她一起,那离着叛离师门,背叛师傅也不远了。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星爷。

亦不愿看到自家师兄为人所用。

喜欢一个人固然无甚过错,可为了得到对方而如此不择手段,也是叫人心寒,连点同情之心都无法生的出半分了。

可怜她白水师兄,被她一再误解,误以为他本性暴露,是个衣冠禽兽,因而不理他,从心里排斥他,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甚至、甚至……

甚至气昏了头,还想着干脆献身于他,当还他以前对自己的照顾和对自己的好,然后离开,离得他远远儿的,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傻,误会了白水师兄让他难过了不说,还差点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清晨的凉风吹得她瑟瑟发抖,脑袋却愈发清明。

寻到了根,这事情解决起来,也便不是多大的难事儿了。

*-*-*“所以说,你直接从二楼上跳了下来?小师妹,你还真敢啊!”瞪大了一双狭长的细眼,乐菱对着她一个劲儿的竖大拇指,然后继续给她的两只膝盖上缠纱布,旁边还站了个脸色阴沉的挺拔男人,就是冥漠痕无疑。

他暂且处理完了剩下两只食人魔的善后问题,看到乐菱哼着小曲儿往外走,想着剩下再没自己什么事儿,只等午时流水席开始之后吃顿饭就成,看看天色还早,就跟着乐菱回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练会儿功,却不想在半路遇到了一拐一拐步履蹒跚的笑语。

冥漠痕二话没说直接将笑语背了回来,放下一看,这小女人的一袭洁净纯白的衣裳被弄脏的不成样子不说,还染着斑斑血迹。

乐菱吓坏了,心急火燎的问清楚伤在哪儿并仔细查看了伤势,知道实在无甚大碍后,方安下心来,找来金疮药和纱布给她料理伤口。

而笑语也将事情的起因一五一十的同他们说了一遍。

“当时也没别的办法了,我没有武功,自然打不过白水师兄,可你也不要怪他,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才是受害人,最无辜的那个。”

冥漠痕知道白水中蛊的事,亦清楚她话中之意,只冷哼了声,便转身去歇坐喝茶。

“小师妹此话怎讲?”乐菱却还未听她说起这段,一心二用的探问着,主要的注意力却还是放在伤口之上,谨慎小心,唯恐弄疼了他心爱的小师妹。

笑语想起了那封信,再加上,冥漠痕说起和唐琬之间的渊源时,她并未在现场,便毫无避讳道:“是唐琬姑娘在师兄身上下了奇怪的蛊,而这母蛊,却莫名其妙的跑到了我身上,师兄便对我这般了,这是他无法自控之事。要说错,大抵就是唐姑娘和我的错了。”

“错?你有什么错!你差点被二师兄给强要了,还肯为他说话,足以说明小师妹你心胸宽阔,要我说,错都在那劳什子的唐琬身上,奇怪,这样品行败坏之人,二师兄怎的目不识人,看上她的?!”

“我确实也有错,错在错怪师兄,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嘭!

茶盏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亦四溅开来,冥漠痕山一样的压过来,提小鸡一样的粗暴抓住乐菱的衣领一把揪的他双脚离地,死盯着他语气狠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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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脖颈被勒的死紧,紧到乐菱呼吸困难,胡乱掰着男人的手指想解救自己却撼动不了分毫,即便如此,他还是毫不示弱的梗着脖子道:“我……我说,错都在……你那……劳……呜!”

圈住他的力度竟又强了一倍,勒的他眼前发黑,再无法吐出只言片字,小脸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快要胀出来,显然男人是动了杀意。

笑语没想到冥漠痕下手居然这般狠绝而不留余地,当下慌了神,起身朝他扑去,作势要掐他脖子,冥漠痕岂容他人偷袭自己致命之处,立时拎着乐菱一个转身,让笑语扑了个空不说,还毫不客气的将乐菱抛出老远。

乐菱撞在墙上,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来,笑语亦是摔的不轻,两人对视一眼,皆朝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看去。

冥漠痕拍拍手,像要将什么脏东西拍掉似的,敛眸看着两个趴伏在地上的人,语气森寒:“以后若听到谁再说我师妹一个‘不’字,我管他是谁,格杀勿论!”

“你!土匪!”乐菱猛地咳出一口血来,男子汉输什么不能输口气,略显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先行到笑语身旁将她扶起,护在身后才道:“是你师妹有错在先,害我二师兄和小师妹落到如今下场,还由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了?呵,也真是强盗逻辑,跟你这种人说不通也懒得说,管好你家师妹的春心和脏手,以后别再念着我家二师兄亦不许再害他分毫!否则,我乐菱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二师兄和小师妹讨回一个公道!小师妹,我们走。”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还算冷静,照乐菱这火爆脾气来说实属不易。也是怕惹恼了男人,害死他自己无所谓,连累到小师妹就不值了。

冥漠痕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自己的房间,狼一般犀利的眸子中冰火熊燃,却不知是在气乐菱所说的那番尖言利语,还是气自己不争气的师妹唐琬了。

且说乐菱同笑语互相扶持着来到乐菱房间,笑语不敢回自己的房,怕白水找回来,甫一进门,乐菱就支撑不住一下委顿在地,笑语骇了一跳,忙连拖带拽的将他拖到**去。

乐菱脸色青白的骇人,咽喉处留下一道深红的勒痕,他用力咳了几声,将喉中血咳出,才算觉得舒畅了些。

“十三师兄……你感觉怎么样?我去找大夫来看看吧,你稍等,我叫小二上来看着你,免得那人又回来寻仇。”

将没忍住流下的担忧惊慌的眼泪三两下抹去,笑语起身要走,却被乐菱抓住了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不敢挣脱。

“十三师兄?”

“不用去,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心上。”朝她扯出一抹安抚的笑来,只是被鲜血染红的唇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笑语再笨也知乐菱定是伤到了内里,那男人的力气简直大的不可想象!乐菱落在墙面上时,她明显感觉到整个房间都震了三震。

乐菱放开她的手,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糖豆大小的黑色丸子便仰头咽了下去,他没有武功,加之常年在外行走,又是干着最危险最不可预知的行当,随身带点保命的伤药之类的,已成他必不可少的习惯。

见他服了药,笑语才稍稍落下心来,往床沿一坐,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在再问那男人是否真的是唐琬师兄已无任何意义,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巧,认识的不可理喻之人竟都是出自那老头门下。

真可谓,名师出高徒,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弟子。

一脉相承,坏到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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