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信?”怪人长叹一声,“二十四年未出战,世人都快忘了我‘万里碧Lang重’海Lang了。”

“万里碧Lang重?”洛言捉摸半晌,不由吃了一惊,嗤嗤道,“你就是那个当年背母求医,连挑玄天宗三大长老的海Lang?”

他这么一报名号,洛言还真想起来了。那是二十多年前,北域忽然冒出一个青年高手,为了救病危的母亲,尝遍了百草,后来听人说玄天宗的镇宗之宝玄天玉如意对此有奇效,他就背着老母从玄天宗山下一路磕头磕到山上,可是人家的镇宗之宝怎会轻易请出?也罢,那就先礼后兵,礼有了,那就只剩兵了。这家伙,凭着独门绝技“万里碧Lang重”,手中一口大刀狂扫,硬是在三大长老的封锁下冲到了宗主大殿,求得了玄天玉如意。

虽然海母最后还是去世了,但是海Lang之勇之孝还是传遍了北域,很多都说,生子当如海潮生(海Lang字潮生)。

可是后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这位真男儿却消匿了踪迹,有的人说他陨落了,有的说他在某处荒野为母守孝,也有的人说他去了上界,总之众说纷纭,却无一人真正见过。

真想到他居然深陷狱中!

洛言对他顿生敬意,称呼上也恭敬了许多:“前辈怎么会被关在此处?”

海Lang微微一笑“困住我的是我自己,若非我心有牵挂,凭他方柳还困不住我!”

“心有牵挂?前辈能否说的详细点?”洛言是在对这位身陷囹圄的汉子好奇得很。

海Lang犹豫了下,却没有说话,显然是有所顾忌。洛言略一思忖,也就恍然,他定是怕这事传出去之后,会对那女子的不利,当下也是保证道:“前辈放心,晚辈绝不会说出去的,再说现在牢里清醒的就咱俩,前辈还担心什么呢?”

海Lang许是憋了太久,洛言稍一劝就说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年我母亲去世了,我很伤心,发誓要为她像凡人一般守足三年孝,就是那一年,萧雅闯入了我的生活,她每天都把饭菜做好,送到山上来。就这样过了三年,从无一天耽误,爱情也在我们心中慢慢发酵。后来,我除去孝服,就说要娶她,那天她很欢喜,一个跑到山下去买红布做嫁衣。她走的时候穿着一身白底黑点的裙子,真好看哪!后来……她就再也没回来。晚上我收拾好房间不见她回来,很担心,就去山下找她,后来我就听人说方柳在街上抢了一个很漂亮,很清纯的女孩子。当我赶到方府的时候,萧雅已经被他……我跟萧雅说我不在乎,我要带她走。可是方柳出来了,那时我是紫元中级,他只是个紫元初级,本来他是打不过我的,谁知他却故意引我在方家地牢上空打斗,触碰了禁制,我被那股武尊级的力量打伤,他趁机威胁我说,若我敢逃出牢狱,他就要将萧雅折磨死!这牢狱虽有武尊设置的禁制,但是我要是不顾后果,发动秘法的话,还是能出去的,但是出去后我最多只剩一半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会连累萧雅,所以……方柳他想要羞辱我,就没杀我,可我也无法逃跑,就这样……”

洛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我想你可能被方柳给骗了。”

“什么意思?”海Lang愕然。

洛言斟酌着道:“据我所知,方柳只有一位夫人,那位夫人也姓萧,但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据说是死于难产……”

“你说什么!”海Lang腾地站起来,扑到栅栏上,摇晃着铁栏喊道,“你敢咒她!小子,你敢咒她!”

洛言惋惜地看他一眼,道:“这是真的。当然,也有人说她是自杀。”

“小雅死了?小雅居然死了?”海Lang茫茫然,惊慌失措地喃喃道,俄而,又爆发出一声怒吼,“不——我的小雅不会死!她不会死!小子,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你给我说清楚!”海Lang像疯了一般猛砸栅栏,连连怒吼。

“我敢肯定她是自杀……”狗儿这时醒了,听见他们的最后几句话,小声嘀咕道。

“小子,你怎么知道?你……你们,都给我说清楚,说清楚!”海Lang一脚踹在铁栏上,气喘吁吁地道。

狗儿缩了下脖子,撇嘴道:“很明显么,谁家的正室夫人不入祠堂,不入族谱?而且几年前方刃抢第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方柳也在场,还教育他,要看好点,别让女子自杀……”

海Lang像被人抽空了力气,怦然跌到地上,眼神发直,嘴里念念有词,良久才爆发出一声嚎啕之声:“小——雅——”他伏在地上大哭,不住地用拳砸着地,其状之悲让人见之落泪。

好半天后,海Lang才爬起来,喃喃道:“我要出去,我要带小雅走……方柳我杀了你!”

“你冷静点!”洛言大喝一声,将他唤醒,沉声道,“想想你现在的处境,且不说你被关多年,力量还剩多少,就是这牢中的禁制对你也是一个麻烦!现在的你拿什么去杀方柳?”

“对对,我不能冲动,我要冷静,冷静。”海Lang眼神依然有些发直,眼睛也是赤红的,但是暴躁的情绪却慢慢压了下去。

北牧城外,来不及停下疗伤,拖着一身伤痛的阿不奔走在小路上,他跟苏清尘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对她身上的气味有很深的印象,即便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但是他相信他一定可以追到她的,不,是必须!

长时间的奔跑,让阿不有种脱力的感觉,伤口虽然撒过药粉,但是高速奔跑延缓了伤口的愈合,他现在只能祈盼不要下雨,不然他就彻底趴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