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色旖旎的斜街口下了马,主仆二人无暇闲聊,一心应付着倚门拉客的姑娘。舒骺豞匫

“爷,是大唐来的吧?”丝帕拂面。

“是打茶围,还是拉铺啊?”锦袖飘香。

“大爷,我们这儿可有的是漂亮姐儿,来嘛。。。。。。”风摆杨柳,笑靥如花。。。。。

一路上招摇,左推右搡,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破巷口的重重围堵,牵马来到了“辛夷坞”。

对比之下,耶律尧骨才深深体会到这所妓院的不同寻常之处。果然是清新雅致,诗情画意,比起那汗王府更像汗王府,处处显露着“东丹王”个人的喜好。门前候客的也不是花枝招展的二八佳人,而是几个体贴倍至、能说会道的老嬷嬷。

跟在云婆子身后进了中厅,客人并不多,拙朴的陈设、造作的花草,处处张扬着文人清高傲慢的气场。

“二位客风流倜傥,一看便是中原人物。敢问是打茶围,还是摆酒席?或是探望哪位相好的姑娘?”

“茶花——”术律珲刚一开口就遭了少主子狠狠一记白眼,赶忙换了口风,“咳!她家女主子,与我们爷乃是旧识。”

云婆子赫然一愣,赶忙陪着笑脸,“呦,客是在‘留梦阁’结识我家姑娘的吧?”上前一步,殷勤奉茶,“贵客进门时,可曾见到金匾上的‘敕造’二字?这东丹国主如今乃是我家姑娘的‘铺堂客’,我替木末姑娘给客赔不是了,辜负了客的一番情意,还望客爷海涵。”

耶律尧骨脸色微微一沉,咣当一声摔了手里的茶盏,“爷的银子不当钱使么?”摸了摸蓄在头顶的假毛和发冠,极不习惯唐人的装扮,轻咳一声,轰然坐回了榻边,“叫你们姑娘开个价儿吧,把她从汗王府接回来,叫她陪爷吃饭!”

此话一出,云婆子脸都绿了,嘴里慌慌张张地应着“是是是。”急急火火地冲出房门,到崔嬷嬷跟前把客人方才的一番狂言细细复述了一遍,“姥姥,这事儿它该怎么办,您到是给个话儿啊?”

崔嬷嬷皱巴着老脸,在房间里左右踱了几个来回,压低嗓音说道,“这么大的口气,连东丹汗都不放在眼里,这得是什么来头啊?一个客商。。。。。。”轻轻摇了摇头,“不像!商人多半都是装穷,唯恐有人打他钱财的注意。官老爷家的败家子跋扈是跋扈,量他们也没这胆子。大唐来的。。。。。。豪强四起,拥兵割据——备不住是个掌兵的主儿!”一辈子在这风月场上打滚,自认阅人无数。

云婆子一脸焦虑,凑近半步请示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我亲自跑趟汗王府,把人给接回来?”

“不不不!”赶忙摆了摆手手,“惹恼了咱家那位‘先生’,备不住又是一场大火。咱俩老了老了好容易得个安身之处,切不可再重蹈前番的覆辙。还是由老身前去,亲自探探他的底细。打听清楚一切,再替木末姑娘谋划个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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