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末失魂落魄地推开没手没脚的乞丐,隐约感觉到两腿之间泻下一缕湿凉,心头一震,惶然打了个寒颤——

孩儿。舒骺豞匫。。。。。

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双腿虚软,迈不开步子。望着伏地痛哭的臭叫花子,惊慌失措地退了几步。

天杀的!

是他,就是他——无缘无故地冲出巷口将她扑倒,多半是因此而动了胎气!

任性之下一个人跑了出来,若腹中的孩儿真的没了,叫她如何向夫君交代?

茫然无措,环视黎明时分空落落的街道,忽然觉得自己站在地狱里。牛头马面很快就要来了,刀山火海正等着她呢。。。。。。

赫然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在阴森恐怖的大街上一路狂奔,耳边阴风阵阵,仿佛无数厉鬼躲在幽深的黑暗中凄戾的咆哮。

快到了,就快到了,高升客栈就在前方的十字街边!

频频回望,冷不防撞进一副钢铁般的臂膀。赫然抬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扬起粉拳狠狠捶打着横在眼前的铁壁铜墙,“该死的!你怎么现在才来?孩子,我们的孩子。。。。。。”周身瑟瑟发抖,不敢对视他的双眼:他会伤心吧?他说不定会杀了她!

耶律尧骨赫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把将她横抱在胸口,疾步奔向距离最近的医馆。胸前的伤口受到牵扯,再次崩裂开来,猩红的鲜血转眼间浸透了胸前的衣衫。

急切地砸门,抱着小产的女人冲进诊堂。鲜血染红了裙下的套裤,触目惊心,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看。。。。。。

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听从术律珲的劝告早一些出来找她。倒在**,一心惦记着寝殿里的女人,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或者,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吧?

那个女人死了吗?阎王莫不是拉着他的幺儿抵命去了?

究竟是谁人弄伤了他的女人?是哪个天杀的断送了他孩儿的性命?

嗜血的灵魂如出闸的困兽般跃然咆哮:那个凶手在哪里?他耶律尧骨发誓要将其碎尸万段!

睡梦中的大木落赫然惊起,牵扯着脑后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守在身边的男人一脸紧张,扬手抚摩着颤抖的脊背,轻声问道,“做恶梦了?”

“嗯。”未曾抬眼,微微点了点头。扬手抹去额前的冷汗,脑海中依旧晃动着男人胸膛上血淋淋的伤口。。。。。。

想问问她梦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自觉地绕开了两人都在刻意回避的话题,揽着瑟瑟发抖的肩膀将她圈在胸口。

“天亮了。”抬眼望向隔窗,“烦劳先生派人将我送回‘辛夷坞’。”

“末儿。。。。。。”分明感觉到,她是在跟他道别。

“先生不必担忧。那些事。。。。。。早就。。。。。。习惯了。。。。。。”

“孤王愧对于你。”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是木末没能为先生守住体面,先生不必过于自责。”

轻轻点了点头,故意做出一副释然轻松的样子,“那,好吧。孤王一有空就会去看你。”他是东丹之主,这样的跟头他栽不起。最好的掩饰莫过于假装淡漠,仿佛,他从来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