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图欲身披大氅,孤零零地坐在驼车上,车窗外的火把匆匆掠过,他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的。舒骺豞匫。。。。。

紧急调用了五百兵马奔赴山中,顺着断壁下的幽谷细细搜寻投崖者的尸体,两天一夜,除了一堆堆早已腐朽的白骨,一无所获。

望着一俱已腐烂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愣了许久,堵着鼻孔,微微摇了摇头。

再次失望了。。。。。。

郁闷,气短,捧着隐痛的胸口颓然登上驼车,闭目哀叹:“怎么会——找不到尸首呢?”

从那么高的断崖上落下来,跟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长在崖壁上的树木并不多,从崖下向上看,也应该就能看到。

可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

莫不是被山里的猛兽叼走了?

在断崖边一连坐了七日,迎着乍暖还寒的春风朝寂静的山谷里洒下大把大把的纸钱。终于承认自己失去她了,失去了那个曾被他誉为‘知音’的女子。。。。。。

试图安慰自己,她不过是一名供人取乐的娼妓。可是他的心依旧很痛,始终不能原谅自己。

如此这般的怨恨,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放走了尧骨。何宝坤供认,她跪在棺材前恋恋不舍,说了太多依依惜别的话。。。。。。

郁郁寡欢地回到了都城,使人给穆香云送去了五百两黄金。无颜再登“辛夷坞”的门,前些日子刚杀了崔嬷嬷,如今,又逼得小木末跳崖了。

望着鸾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样貌丑陋,咣当一声丢在地上,疾步冲出了寝殿的大门。瞥见静静跪侯在廊下的侧妃萧惠,轻叹一声,放慢了脚步,“惠儿,孤王心里难过。惠儿。。。。。。”踉跄上前,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恍恍惚惚地问道,“孤王的样子,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么?”

“大汗一切安好,只是因为伤心过度,看起来有些憔悴。”

“孤王对不起她。。。。。。”仰望着殿门前怒放的花枝,隐忍了只有他一人知晓的秘密。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他把那副《逐鹿图》刺在了她的背上。

“大汗,木末姑娘太可怜了。。。。。。”幽幽轻叹一声,扬起帕子擦拭着眼泪。

“什么意思?”对方看似有话要说,仔细打量着那副悲悲戚戚的脸色。

“恕惠儿斗胆。我想不出您怎么她了,好好的怎么就跳崖了?”窃窃扫过男人越发晦暗的脸色,“可我知道,大汗心里憋着一口气,而这口气乃是因当日的那口棺材而起。臣妾无意中听到几个狱卒说,铁三儿到死都没说一个字儿。”

剑眉悬挑,“那何宝坤呢?”

轻轻摇了摇头,“臣妾并未留心。不过听说,像是升迁了。”点到为止,赶忙岔开话题,“哦,大汗,世子方才还吵着要同我一起来拜见您。我心里舍不得,怕他跟我在门前跪久了,没叫他跟来。”

“罢了。”图欲轻轻点了点头,脸色微微缓和,“阮儿最近课业如何,可有些长进?”

“习文练武都用功,最近时常念叨着大汗,专等您闲时抽空过去考察他的学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