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图欲在座下候了许久,屏风后的女人却迟迟不曾露面。舒骺豞匫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招呼着立在身边小心侍候的女子,轻声问道,“水菱,院主今日还会登台献艺么?”

“是啊,是啊,木末姑娘还会来此品棋奏曲么?”身旁的几桌散客跟着追问。

“这。。。。。。”女娃儿一脸茫然,摇了摇头,“说不好。听嬷嬷说,姑娘房里有客,许是绊住了。”

“何人?”眉心一紧,顿觉心口绞痛。明知道,这事不该他问。眼前却莫名浮起一袭跨马张弓的矫健身影,飞扬跋扈,每射必中。。。。。。

“这我可不知道。”恭顺地作揖道。

图欲正要起身,忽见两个捧香、执壶的秃儿跨进了花厅,身后紧跟着那姗姗来迟的小女人。对方妆容清淡,衣不华彩,看上去有些憔悴,仿佛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举步迎上前去,压低嗓音问道,“身子不爽么?”扫过遮面下未施粉黛的小脸,以及鬓发间寥落的几枚簪花,“切莫硬撑,身子不适就回屋歇着。”

“不妨事。”并未抬眼,满怀心事的样子。轻叹一声,强撑起一抹笑脸,“诚谢先生惦念,先生请就坐。”轻提罗裙,举步登上棋台。

房门外远远地传来那曲空灵的《幽兰》,被人按倒在绣榻上的耶律尧骨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变得,阴晴不定,忽冷忽热。刚发了一通脾气,转过身就给他下迷药。

无奈,他色心不死,终于还是着了她的道。。。。。。

独自倒在挂帐中,闭目发笑,仿佛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似的。诸部各帐那么多青春靓丽的女子,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娃儿像她这般动人心魄。

或许,她说的对。

强扭的瓜不甜,吃到嘴里也未必是想要的那个味道。男女之间贵在你情我愿,想要一个女人言听计从并不难,但最起码得讨她的喜欢。

呵,活了半辈子,还从不知道该怎样去讨女人的欢心。

也许是爱慕他的女人太多,从来都是女人上杆子巴结他的。即便是温儿也是如此,打小就跟在他p股后面,他走到哪儿对方就跟到哪儿,得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总是第一时间抱过来同他一起赏玩。

无奈,偏偏遇上了她。自从两人隔着屏风相遇的那日,他这颗脑袋就开始不正常了。走神的时候,时常会惦念起她;见了面,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捧出来给她看。可她总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总是这么忤逆他的意思。

他为此而甩过鞭子,但是,有什么用?

她只是害怕,讨巧地顺从他,她依旧体谅不到他心里的那份不一样的炽热,他不过是想她明白,不过是希望她心里的感觉能跟他一样!

呵,讨好。。。。。。

他该怎么做?

或许,该去问问茶花?

一曲奏罢,大木落袅袅作揖,一一拜别了竞富看赏的宾客,款款步下前台。

耶律图欲的心思一直未在曲儿上,阔步迎上,恳请对方借一步说话,“末儿,听水菱说,你房里有客。”

轻抚着古琴上蛇鳞般的开裂,并未抬眼,“先生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郁闷,喉间微微梗了梗,“孤王本不该问,只是忍不住好奇,不由自主地替你担心。”

“人就在我屋里,先生要见,木末绝不拦着。倘若相识,或可摆酒共饮,木末抚琴作陪。”

当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果然是他来了。好在这女子并未对他隐瞒什么,亦或,根本不屑于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