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图欲傲然扬起下巴,凛然注视着烈焰下狰狞的面孔,扬声叫嚣道,“你要杀就杀,不必废话!”

弓弦上的白羽嗖的一声弹出,截下他耳边的一缕青丝。舒榒駑襻耳边震荡着低沉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呵,呵呵。。。。。。心痛么?死,没什么了不起,活着才是地狱!”他不会杀他,他要叫对方像他一样,活在永无止境的地狱里。

“混蛋!你欺我爱妾,禽兽不如——孤与你不共戴天!只要孤还有一口气,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吭吭作响。

“呵,你应该感恩,你还能活着见到她。对于一个弑君忤逆的重犯,朕给她的惩罚已经太轻了!朕之所以没有将她凌迟处死,乃是念在她只是个偏听偏信的蠢女人。只怪你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太多的仇恨,朕与她素昧平生,她何故拔刀相向?”

“你敢说你没有轻薄于她?”幻想着怀里的女人被他蛮横地压在身下。。。。。。

“呵,你还是问问她吧。”懒得解释,也没有这个必要。对方喜欢恨,那就恨吧。

“你太残忍了!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此歹毒,你不觉得惭愧么?”

“呵,这也正是朕想问的,你不觉得惭愧么?”双眼半眯,藐视着对方,“幸而她还活着。倘若此时你抱着的是一堆血淋淋的白骨,又会怎样?”

“你这样对她,还不如一刀杀了她!”她是那样的刚强、贞烈,这样惨无人道的侮辱对她来说比死更痛苦!

“那是你的想法,你恨不得她现在已经死了。那样,你就可以写一堆追忆往事的诗词歌赋来悼念她,装出一副重情重义的样子,来逃避你不愿面对的后果。”冷冷嗤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可朕不这么想,朕宁可她还活着。哪怕她的容貌被你毁了,哪怕她跳崖摔断了腿,哪怕她怀上了哪个混蛋的野种,哪怕她同样经历了今日种种——朕只要她活着!”

“你能这么轻松,不过因为她是一名娼妓。如果她是你的嫔妃,你还会这么想么?”

“呵,朕不明白,她和你怀里的那个女人哪里不一样?朕毁了这女人的贞洁你就大骂朕是禽兽,你残忍地将她丢进狼群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该死?在你眼里,贞洁那玩意真的比性命还重要么?”

“你不在乎么?没有哪个男人真的不在乎。”沉沉冷笑,一招就能刺中他的要害,“孤差点忘了,你爱上了一名娼妓。”

“你——”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两眼喷射出熊熊怒火,“你怀里的那个又是什么?真不幸,你今后都得对着一名娼妓!”

“那又如何?你能对着什么?没了。。。。。。除了回忆,什么都没了。。。。。。”

萧惠以为,耶律图欲即便丢下那个忽然出现在马车上的烟花女子,也不会丢下他遗落的骨血。由此判断,那个女人很可能被他留在了大石棚。

私下里派出一队杀手趁夜南下,入山搜寻一双母子,并嘱咐几人务必夺回王子带回京城,至于那个女人嘛,暗暗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方才松了口气,忽然听见四下里嘈杂的人声,疾步冲出殿门,惊见头顶的天空一片诡异的赤红。诧异之时,一名值更的侍女跌跌撞撞地冲上前来,顾不得礼数,扯着她的衣袖惶然惊呼,“王妃娘娘,快跑啊!着火了——整个天福城都烧了起来。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汗王府,再不逃命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