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香云终于找到机会岔开了沉痛的话题,担心再这么说下去,某人备不住连这东平郡一起烧了。舒榒駑襻说起辽东,自然而然地聊到了奇丽俊秀的北镇闾山,还有密林幽谷中的溪流,石崖峭壁上的“大石棚”。。。。。。

耶律尧骨懒懒地靠着墙壁,目光散漫,回味深长地说道,“先皇病危时,我曾有幸去过那里。当时心情悲痛,全无玩赏的情绪,再神秀的景致也看不到心里。只记得那座鬼斧神工的‘大石棚’,因为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不得已,在那里留宿了一晚。”

术律珲挑起一大片白肉,沾了些蒜汁,谄媚地龇起一口白牙,“等主子办完了正事,不妨带奴才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好容易出来一趟,难得有份儿游山玩水的心情。”

“呵,”耶律尧骨一脸嘲讽,“你小子恨不得一辈子待在外面不回上京!干嘛不带着你的茶花,也找个山洞隐居起来?”

“哎,您这话算说到奴才的心里面去了!”

大素贤径自沽酒,忍不住给这兴致勃勃的主仆俩泼凉水,“若早些时候来,还能饱览这山中的美景。前时,东丹王自宜州调派了重兵把手,这山是想进也进不去喽!”

“什么?”皇帝老子眉头一紧,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封山?什么用意?莫不是想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恕臣不敢妄加评论。”万不得已的时候,雄关为屏,据险而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狼眼赫然眯起,砰的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酒盏,“如此看来,这闾山——还真就不得不去了!”

火上房的个性,等不到天亮就拉着术律珲跨马上了路。下令其他人留守东平郡,群入群出难免不令人生疑。片刻未歇,策马疾驰来到了山边,暮色昏昏,远远地望见山口处火光闪耀的哨卡。

“这‘人皇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耶律尧骨喝停了战马,扬手抚摩着棱角分明的下巴。

“呵,这奴才可说不好,也备不住这山里面另有个小朝廷。或是藏着玉玺,衮袍。。。。。。”有意无意地把事情说得格外严重,成心刺激对方。如果这位流落民间的前太子没有突然回到上京,他的父母也不会被先帝诛杀。如果不是姑母庇护,他恐怕也难于幸免吧?

“得想法子进去看看。”心急,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捧着御赐屠龙刀,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术律珲郁闷地嗤笑。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荒山野岭的,‘御赐’管个屁用!朕要是躺在这儿,他就是御赐,那个弑君的重犯,就是开国的元勋!”

“那怎么办?”

“只可智取。”

“有何妙计?”

心里没底,全无把握地摇了摇头。

“说眼下。”

“先找个地方睡一宿,静候几日,探探地形,摸清了情况再图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