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终于将拼命挡在身前的茶花拉到一边,附在耳边小声安慰道,“别胡闹!好生把肚子里的娃儿生下来。我这一走,只恐凶多吉少,往后还要麻烦你替我照看隆先。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拜托你——看住术律珲!界山屯聚着数万大军,进可围困京畿,退可割据东丹,篡逆绝无胜算。更何况太后是个明白人,侄子永远比不上儿子。奉劝他千万不要把自己逼得进退维谷,腹背受敌。”

“小木末!”茶花一时激动,脱口喊出了她的本名,“你干嘛这么傻?为了一个已经忘记了你的男人,值得吗?”

“我爱他,我相信他也一样爱我。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你就由着我傻一次吧。”

“不!天底下有的是男人,再不然就跟着东丹王一起远走高飞。”

“若只为了一处容身之所,又何必舍近求远?直接献媚于耶律李胡岂不更便宜?放心吧茶花,对于死,我一点都不恐惧。何况,我也未必会死,谁能参透下一刻的天机?”

“不不!卓贞,你有所不知,大牢里不是人呆的对方,会被人剥光了衣服刑讯。那些色傀打手会活活地折腾死你!”

术律珲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插进话来,“这个你放心,我会特别对牢头交代一句。不管有没有名分,她毕竟是主子的女人。”

“那些打手没人性的。你忘记刺穿我身体的那些钢针了么?他们干看着占不着便宜,下手只会更狠!”抹了两把眼泪,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打定了主意要将卓贞带走,主子解除巫咒的那日,就是你的死期!一根金簪刺进心口窝,主子都舍不得动她一下。你这死秃驴一定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住口,别说了!朝廷上的事,哪容你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转向门外,给愣着一边观望的兵士们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嘛,带走!皇帝不在京中,谁人敢违抗皇后的命令?”招呼士兵将矫诏的女犯压入天牢候审,扭头吩咐道,“把夫人给我照看好了,叫她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寝帐里!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当心你们的脑袋!”

大木落自愿铐上了枷锁,看上去十分配合。短暂驻足,转向跟在身后的“秃驴”说道,“临刑之前,我要见大木末一面,希望将军成全。恳请大将军将我姐妹二人关押在一起,让我俩能在最后这段日子里好好地叙叙旧。”

“别耍花样!我用鼻子都能闻出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个欺君,一个矫诏,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大将军有什么好办法能替我二人洗脱罪名?”除非大木末知道解咒的方法。可惜以对方的个性,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成全他们俩。木末对她恨之入骨,解除误会哪有说起来那么容易啊。。。。。。

耶律尧骨仗着一身好体力徒步翻山越岭,终于平平安安地赶到了界山大营。来不及安养伤势便派出信使,放出信鸽,联络各路将领。暗暗感激女人的先见之明,教他紧紧地攥住“轮宝”,今日才能泰然高卧,有恃无恐。

秉烛查看着地形图,忙着调兵遣将,布兵列阵。京中传来探报,东丹王手持皇帝的放行官文微服出了京门,皇太弟耶律李胡亲率马队一路穷追不舍,此时,距界山不足五百里。。。。。。

砰的一声拍案而起,将手中的探报撕得粉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何时授予东丹王放行官文。午夜梦回时恍然惊醒,心中默念: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