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已经下了,朕金口玉言。即便收得住朕麾下的马蹄,也拉不住耶律李胡。”耶律尧骨心里微微有些沮丧:这女人过于强辩,总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不讨人喜欢,嗯,的确是不讨人喜欢。。。。。。问题是,明知道一堆狗屁道理,他偏就想要听从。她幸好不是他的妃嫔,不然可怎么了得?

“陛下只需管好自己的马蹄,别人的嘛,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大木落暗暗为耶律图欲捏了把冷汗。若是前后夹击,一个追一个堵,东丹王必死无疑。若其中一个肯收手,能不能活命,就看造化了。

“下面说说你——惑君矫诏的女人。”双手插胸,郁闷地打量着她,“真该把你丢进山谷里喂狼!居然敢欺骗朕?朕。。。。。。朕觉得被你侮辱了。。。。。。”忽然间明白,自己冒着刀光剑影回来行营,就为了心里的这份莫名的委屈。她是东丹王的女人,居然以美铯诱惑他犯错。。。。。。

“您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绝无怨言。只希望我死之后,您能善待隆先。卓贞再没有别的什么遗憾了。”

“朕说过叫你死了么?”情绪烦躁,瞬间引爆了心底愤怒的火山,“若是想将你处死,朕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下一道旨意不就完了么!”

“你想怎样?”

“朕想。。。。。。想。。。。。。呃。。。。。。”他既不想杀她,也不是喜欢她,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讨厌她,他从来就方向感十足,眼下这是怎么了?

“你是想叫我留下来么?”敛眉凝望着他。

“毕竟,你救了朕——大功一件!”思绪东拉西撞,终于找到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理由,“待到时局安定下来,朕要给你丰厚的赏赐,将你安置于京中。此时嘛,为了安全着想,随朕回界山。”

“呃。。。。。。”大木落微敛眉心,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似乎仅仅是为了报恩。。。。。。

“现在就跟朕走。其余的,等回了界山再说。”

“说不出为什么,我有种直觉,一切都太顺利了。。。。。。”扬手捋了捋鬓角,小声嘟囔道,“我这眼皮不停地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所以,事不宜迟,现在就随朕走!”阔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拉起她就往帐外走。

“哎——”再想要说些什么,人已被他蛮横地拖出了帐外,“别,别拉我!我。。。。。。我自己走。。。。。。”

“给她一匹马!”站在门外等候的“巨人“,扯开嗓子朝不远处列队的火把大喊。

闲聊的朗将们以为自己听错了,面面相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扬声复问道,“将军,您是说——给她一匹马?”可,那个是罪犯啊?不怕她跑了么?

“你聋了么!我等奉大圣皇帝的旨意,你想抗旨么?”

“小的不敢。。。。。。只是。。。。。。”朗将勉为其难,终于还是朝着列队的士兵摆了摆手,示意照办。

“走!”耶律尧骨利落大喝一声。

三人匆匆翻上马背,迎着氤氲的月光先后驰出了营门。耶律尧骨长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女犯”警告道,“别打算逃跑,惹得朕不高兴,会狠狠打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