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短兵相接,被火箭点燃的御营刹那间化为一片火海。耶律尧骨下意识地将天德搂进怀里,生怕燃着火苗的流箭将他射中。

冲入屋顶起火的御帐,不由有些进退两难。倘若抄起弓箭投入激烈的战斗,谁来守护丢在一旁的娃儿?

眉宇紧锁,嘴里愤愤大骂那个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女人。该死的!随便丢下年幼的娃儿就逃走了么?这个天底下哪有她这么狠心的母亲!

唰的一声拔出弯刀,抱着娃儿疾步冲出了帐门。冲击御营的暴民并未乘胜夺营,反倒像早有预谋的一样,一边招架,一边井然有序的撤退。。。。。。

萧翰被一队虎狼围攻,受了些轻伤,气喘吁吁地折回御帐护驾。其余的几名军官也陆续返回了营地,跪倒一片伏地谢罪。唯独不见留在刑帐里问审的术律珲。萧翰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唯恐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正要上前请旨,但见皇帝老子大手一挥,扬声吩咐道,“刑帐也失火了么?去把术律珲给朕叫来!”

萧翰应声领命,甩开大步直奔刑帐。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搀扶着肋下淌血,多处受伤的术律大将返回燃烧殆尽的御帐前复命。

“陛下!术律珲伤得不轻。刑帐里关押的高丽人全都逃走了,微臣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他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耶律尧骨侧目打量着虚弱的伤员,将抹着眼泪的天德随手塞给了萧翰,铁青着脸色迎上前去,静静地打量着汩汩淌血的伤口。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质问道,“术律珲!你可知罪么?”

噗通一声伏跪在脚下,周身剧烈地打着哆嗦,怯怯地回应道,“奴才不知。。。。。。还请主子明示。。。。。。”双瞳放大,额头不住地冒着冷汗。

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指着对方的鼻子质问道,“狗奴才!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主子——奴才冤枉啊!”前额伏在天子的鞋尖上,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里通外国的事!”

“你指使萧翰向朕呈秉属珊女犯的罪供,不就是为了方便你私做手脚么?那些来路不明的暴民分明就是来劫持御营的!刑帐外囚禁着数十异族,你若躲在帐内,那些刁民只消放一把火。你若冲出帐外挡了他们的去路,以一当百,你这条狗命早交给阎王了!”

“主子——”双手抱着皇帝的皮靴,磕头如捣蒜,“奴才若有半点私心,就让老天爷一个雷把我劈死!”

微微扬起下颌,眼中喷涌着熊熊的怒火,“果然是你!朕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居然伙同异族祸乱御营!那晚,你突然将她掳上马,朕就开始怀疑你。。。。。。混战中她不慎落马,你却毫发无损,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主子!冤枉——天大冤枉啊!”眼泪霎时漾出了眼眶,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解释道,“没有影的事奴才断然不敢承认!萧卓贞落马之后,奴才为了使她免受伤害,只能乖乖下马与一路追来的高丽人做了一番交涉。他们提出条件,叫臣想办法协助他们逃离东丹。这样的条件,奴才没有问过主子之前又岂敢私自应下?

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又因为奴才是高丽的驸马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奴才左右权衡,唯恐惹得主子生疑,迫于无奈干脆隐瞒了具体经过。可这勾结敌国的大逆之事,奴才死也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