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撂下一句话便敬请传令官带路,急匆匆直奔御帐。行至帐前,回首望向依旧愣在原地的术律珲,心里暗暗生出几分怨气,莫非对方真如茶花所说,恩爱渐淡,生出了厌弃之心?

方一回身,被突然挡在眼前的“坛城护甲”吓得一声惊叫,皇帝老子静默垂眸,不知何时已悄然停在了身后。

“身子大好了么?”耶律尧骨微扬下颌,坦然望着踉跄后退的女子,“太后突发急症,朕一接到信儿便匆忙启程。看你睡着,不忍把你叫醒。”

“茶花。。。。。。”压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暗暗吞了口吐沫,“我只问你一句,茶花一定得死么?”

“你说呢?”悠然背过身,压抑着浮上脸颊的坏笑,“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言顶撞朕。留着她,朕的威信何在?”

黯然垂下眼帘,叹息声微微有些颤抖,“事情因我而起,茶花只因为我焦心才不顾礼数冒然冲撞了您。恳请主子看在术律大将鞍前马后跟随您多年的情分上,且饶她一条性命吧。况且她还是高丽国的公主,不要为此伤了两国的和气。”

“高丽。。。。。。”猛一回身,换了一副冷冽的神情,“哼,王建窥测白山之野心昭然若揭!朕正要找茬给他提个醒。”

“您就没有吞并高丽的野心吗?国土之争是邻国之间难免的纠葛,这与茶花有什么关系呢?”微微有些性急,气息不足,吭吭的咳了几声。

扬手揽过近日来越显单薄的肩膀,忍不住心疼,“晨风寒凉,入帐再叙。”将人让进了寝帐,随手放下帐帘。紧追几步,一把将她抱起直奔裘被散乱的御榻。

“你要干嘛?”大木落一脸惶恐,话未说完已被他倾身压在了身下。反射似地打起了哆嗦,嗓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不行。。。。。。”身上的伤尚未复原,不堪承受他狂烈的恩宠。

“闭嘴!”静静地望了她片刻,在她错愕微张的唇边竖起一根食指,“不用多说,朕心里有数。”大掌抚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压低嗓音,尽量将语调放慢下来,“朕昨夜里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被黑暗处飞来的冷箭刺伤了。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醒来后直担心再一次失去你。”

“多半是因为那盒点心。。。。。。”紧抿珠唇,斗胆直视他眼中难得一见的温情。呼吸困难,微微有些眩晕。

“朕正在后悔把你一个人留在幽州,你就追来了。”执起细软的柔荑覆在他胸口,“茶花的事,先放一放。朕答应你留她一条小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暂时先收押吧,等太后的病好了,朕再酌情论处。”

“可她此时有了身子,下了大狱只怕。。。。。。”紧敛秀眉,焦虑地摇了摇头,“您明知道大贺部与她有血海深仇。”

“朕会特意关照,你就放心吧。”举重若轻,低头在她唇边浅浅地咗了一下。

沉沉一声叹息,双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口,恳切地坦白道,“方才入营前,我叫术律大将带着茶花逃离此地。茶花的确有罪,顶撞主子她罪该万死!然姐妹情深,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送死。您若气不过就冲着我来,随您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