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轻缓而飘忽,弥散在清冷的夜空里。舒骺豞匫耶律图欲执酒走向门前,举眉吟诵,“帘委兰蕙露,帐含桃李风。揽带昔何道,坐令芳节终。”邀月对饮,转身望向一语不发的尧骨,小心地试探道,“贤弟以为此曲如何?”

悦然抬眼,“好听。只是不知其名。”

“《碣石*幽兰》。”空谷中寂寥的幽香,压抑而幽怨。仿佛,为他所做。。。。。。

脑海中盘旋着深深地疑惑,她究竟是何人?谜一样的身世。一名乡野民妇从何学得这般珍稀的古谱?

尧骨落寞地摇了摇头,“呵,我就听听,不太计较曲者弹了些什么,也无心深究。天性鲁钝,不似兄长风雅,心生七窍。”

回到席间,再次沽满了酒,直言不讳,“我更在乎那窗内的人儿。。。。。。”

淡淡抬眼,唇角微微上提,“兄长艳福不浅,可惜兄弟无缘得见,满心艳羡。”

“弟若喜欢,我便将此女送于贤弟,如何?”察言观色。

“不不,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素昧蒙面,也不知对不对我胃口。”笑容满面,推杯换盏,“呵呵,不说女人,说说正事吧。我这次来,是替母后为李胡求情的。。。。。。”

兄弟二人一边聊一边喝,直到半夜,才抅搭着膀子,踉踉跄跄地出了厢房。讹里古推说主子不胜酒力,商量着要将人背上驼车送回王府。图欲死拉着不放,搂着皇兄的脖子,一同挤上了驼车。

望着缓缓远去的华车,站在躲在暗处的穆爷终于长长出了口气:这次的娄子可捅大了。两个凶神,一个似虎,一个如狼,小木末只有一个,还不得被这貌合神离的兄弟俩活扯了?

此时,千里之外的上京已奉皇后之命召集起人马为即将临产的大元帅夫人搭建分娩的毡房。

太医说,胎儿已入盆,不日即将分娩。萧温心里格外的紧张,挑在次日行拜日大礼之前,留宿在姑母的大帐。

“姑母,我有点怕。。。。。。”压实了盖在身上的裘被,凑近术律皇后耳边说道。

术律平一脸慈爱,拍了拍侄女的肩膀,“傻丫头,怕什么?只要是女人都得当娘。”

“可我怕——”吭吭唧唧地说道,“怕不能为耶律家添一脉香火。。。。。。好容易怀上一个,若是个女娃儿,尧骨怕是要失望了。。。。。。”

“呵,一定是个男丁,也只能是个男丁——”满眼笑意,温柔地抚摸着侄女的头顶,“要知道,我的温儿是未来的皇后啊!”

“可。。。。。。”生男生女这事全凭天意,能由她个人做主么?

“佛祖一定会保佑你产下一名男婴。温儿,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待产,余下的事交予姑母。”

“嗯。”点了点头,依旧愁眉不展。

一眼读看出了女娃儿的心事,无奈地摇了摇头,“呵呵,你是在埋怨尧骨。哀家可听说,那个‘渤海郡主’人还没进府,近日里却像是有了身子。尧骨对她偏爱有加,时不时就在城南别院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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