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如女子一般艳丽的唇瓣微微一震,挥臂一搡,失去重心的小妮子连打了几个踉跄。舒骺豞匫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木末气急败坏地抓起陈列案头的文房书籍,接连砸向目空一切地混蛋,花枝摇曳,歇斯底里地大骂,“弓藏,你让我觉得恶心。这辈子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呵,”男人沉沉一声嗤笑,侧目打量着蓬乱翻飞的鬓发,从容步向房门。双手推开户扉,抬眼眺望着广檐外苍劲的虬枝,伫足低吟,“木落雁南渡,木末芙蓉花。簌簌染青衿,念念对空枝。”

小丫头赫然一惊,心头的波澜随着流出唇瓣的每一个字句荡漾开来。恍惚——

他是说,是说他还惦着木落么?姐姐此时身在何处,会不会已经落在了这个混蛋的手里?

双目痴痴地大睁着,放大的瞳孔全无焦点。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跌跌撞撞地追出了环廊,歇斯底里地扯着他的衣袖,放肆地哭喊,“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吗?只要木落被消籍为奴,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她下手了?”

侧目打量着后知后觉的小妮子,轻蔑地掸开紧抓着他的小手,沉下嗓音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会把它毁掉!她摔碎了我的尊严,辜负了我的爱情,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她自以为多么高洁,多么不可一视,还不是做了那契丹恶主榻上的玩物?她轻我贱我,不屑与我相好,我便要她受尽天下轻贱之苦!”

小手颤巍巍地指着他,惶恐地退了几步,“弓藏!你。。。。。。你在我心目中是那么的儒雅、飘逸,可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是的,我是疯了。。。。。。可那也是被她逼疯的!”扬手抚摸着廊柱上微微褪色的朱漆华彩,目光有些疏离,飘向冬日庭院里落寞的秋千,“五年的朝夕相处,我手把手地教她识字,抱在膝头教她作画抚琴,她连换衣服都没避过我,她不知道我是个男人吗?

我以为,她跟我的心是一样的,可惜我错了,她只当我是你们的师傅,只当我是你们的姑丈。我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可她却开始有意疏远我。我终于忍不住坦白了自己的心思,得到的却是谩骂和耳光。。。。。。”

“不然呢,你想姐姐怎样对你?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一段悖逆人伦的私情只会让王室贻笑大方。”

“贻笑大方?呵呵,自从迎娶你大姑母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成了渤海举国的笑柄!在那些靺鞨王公的眼里,我不过是个靠样貌取悦于长公主的男*宠。什么学识、什么才华,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不过教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识文断字罢了。”

“父皇不是已经开始重用你了吗?”

“那是因为朝中已无人可用了!渤海已经不是从前的渤海了,它很快就会被契丹人纳入囊中,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了。我之所以还在,就是为了了却我最后的夙愿——既然带不走一手栽培的花儿,我便要亲手把她揉碎!”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惊起了雪堆里的两只白毛斑鸠,内侍惶恐的身影急匆匆撞进了眼帘,“哎呀弓少卿,您怎么还在这里呢?我王正打发奴才们四下找您呢。宫门外来了一队契丹人,十几辆满载着珍宝锦缎的驼车上全都扎着大红花,听殿内传话的人说,好像是来求亲的,陛下被一群虎狼围在中间,此时正犹豫着拿不定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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