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骨喜得贵子,于帅府大摆筵席,设宴款待两院四帐前来朝贺的贵戚权臣。舒骺豞匫一连三日放歌纵酒,夜夜醉得不省人事,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长长抻了个懒腰,眯缝着狼眼环视四下,挂帐外围着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正虎视眈眈地笑望着他。

一想起母亲指给他的这群侧室,就忍不住头疼。好在他一年之中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军营里,若是整日呆在府里,非把他烦死不可!

出门在外的时候,真正让他牵心的只有温儿一个,其余的都是些摆设,个别的叫什么名字他都快忘了。

而眼下,终于带回来一个自己选中的,还没来得急跟母后说,那些连着裙带的娘舅们,就开始在背地里煽风点火,提醒母后,他的女人已经够多了。。。。。。

越想越窝火。紧锁着浓眉,突然大喊一声,“术律珲!”轰然坐起,沉着一张阎王脸烦躁地挑起帐帘。

女人们面面相觑,惶恐地退向两边。寝帐里鸦雀无声,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眼看着装惯了孙子的“未来国舅”连滚带爬地冲向榻边,扬起一脸讨好的媚笑,“奴才在!少主子有何吩咐?”

“备马,出去转转。”起身下了榻,摆手招呼侍女替他更衣装扮。

手提玉带,慵懒地打着哈欠,忽听背后响起一缕酸溜溜的抱怨,“莫不是又要去城南?”

赫然回身,双眼眯成一线,满心嫌恶地打量着一伙冷眼相对的女子。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似无数冤魂在炼狱中凝聚,轻易就能勾出人心底最黑暗的恐惧。

良久无语,突然一抖袍襟,飞起一脚踹开跪在一旁窃笑的侍女。耳边一声惨叫,单薄的身子恰似段了线的风筝,撞破帐壁飞了出去。。。。。。

众人一阵错愕,慌忙伏地称罪。惶惶然不敢抬眼,但听幔帐撕裂,几案倾倒,杯碟盘盏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术律珲抹着光溜溜的额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帐门。赶忙吩咐骑奴备马,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陪着火气十足的“阎王老子”策马向南城疾驰而去。

烈风萧瑟,鬓发飞扬,抓紧缰绳的大手青筋浮凸,一路上由着性子放肆地唾骂,马蹄儿踢翻了沿途的菜市都浑然不知。

“少主,这就去别院么?”紧跟在身后,小心地试探。

“不,不去——找个地方散散心!”此时去见她,必是一通埋怨,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的脾气,女人们随后定会使人去母后面前告他的状。此时,别院里的小女人已然成了众矢之的,顶风作案,必会惹得母后迁怒于她。

思来想去,将她一人留在上京,他还是放心不下。万一什么人趁他不在的时候鼓唆母后对她下手,这又该如何是好?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叫术律珲偷偷把人接出来,豁出跟母后赌一把,索性带着她一起“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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