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刻钟后刘太医便将惜蝶腹上的银针取了出来,欧阳宸枫将一小玉碗至毒的药物灌进惜蝶的嘴内,以内力逼她服下,以免那东西死而复活,而惜蝶是百毒不侵之躯,不会对她有任何伤害!

尔后欧阳宸枫便搂着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得犹如满世界都是雪花一般的惜蝶,冲入玉仙池,原先做好的小榻已置于药池内,将她平放在榻上,头枕高,药水没过她的身体,医女再以针灸之术引得药物慢慢进入惜蝶的身体!

站在水池白玉台阶上,欧阳宸枫紧张的肌肉一直紧崩着,拳头从来都没有放开过,双眸满是伤痛的凝视着惜蝶,望着躺在药池里的她,是那么的娇小,身子是那么的柔嫩润白,她的俏脸居然是那般的精致和小巧,满头的乌丝在池水的缓中随着水波飘动着!

四只仙鹤的嘴里冉冉不断的吐着温水,医女们在池边谨遵太医的吩咐每隔一段时间加入一种药物,而惜蝶却只是静静的躺着,睡得很甜美,好似一切都与她与关,欧阳宸枫的双眸一直紧盯着她微微起伏的胸部,生怕一眨眼,她的呼吸便会停止!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却小心翼翼的忙碌着,欧阳宸枫挺立于白玉台阶上,只觉眼前婢女们的身影像影子一样飞过、掠过……

==================

五日之后

待惜蝶悠悠醒来之时,绿屏正抹着眼泪跪在床前,手攥着惜蝶,嘤嘤的哭泣,不停的喃昵着对不起、对不起!

如彩蝶般美丽的长睫无力的轻颤,良久方在绿屏担忧的注视下睁开了黯淡的眸子,绿屏一见惜蝶转醒,顿时激动得嚎啕大哭了起来,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说,可是一下子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有太多的歉意想要表达,可是卡在喉咙处不知如何开口!

“别哭……我这不是醒了吗?”惜蝶用力的呼吸着,无力的手略微动了动,轻声说着。

“公主、公主,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也是不得已啊,如果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便一头撞死在宫墙上!”绿屏捂着惜蝶的手,将自己泪流满面的脸颊埋在惜蝶冰冷的掌心,哽咽的说道。

眼前模糊的景象,随着惜蝶的适应渐渐的清晰了起来,缓慢的转动着眼珠,却发现这不是皇宫,绿屏知晓惜蝶要问,于是坐上榻,将她搂着扶了起来,靠在软垫上,轻声说道。

“我们已经到无忧谷了,是阳国的最北边,皇上将公主绑在身上,快马加鞭,足足赶了五天五夜,换了好十几匹马,一路狂奔而来!”

“皇上说,无忧谷的谷主是一位世外高人,性情虽怪异,但医术无人能及,皇上就带着公主前来求医,将小姐最后的病源去除!”

“我昏迷了五天五夜?”惜蝶喝着绿屏喂来的温水,刚一吞下便觉体内清凉剔透,浑身舒畅!

“是,皇上坚持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所以只好将公主绑在身上,但是中间隔了棉絮,公主的身体没有勒痕,公主身子骨可不舒服?”绿屏轻轻的捏了捏惜蝶的腿,一边温柔的按着,一边担忧的问道。

“就是泛力得很,没什么精神气儿!”惜蝶懒懒的靠在垫上,无力的答着,尔后睁开眸子轻声问道。

“欧阳宸枫呢?”

“他……”绿屏闻言身形一僵,脸色有些惨白,眸中却莫名的露出一丝敬佩,惜蝶见她这幅模样心知必定有内情,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绿屏看,直望得绿屏心虚了起来,这才低头细声说道。

“皇上正跪在鬼玑子的门前,求他老人家救你一命,刘太医说过,公主肚内的东西必须要想办法十天内消除,否则公主一样没命!”

“哐……”惜蝶手中的杯子闻言顿时掷地而去,茶水四溅得满地都是,霎白的脸蛋满是慌乱,柔弱的身躯挣扎着要下床,喘着气说道。

“我、我、我去看看,他怎么能下跪,他是九五之尊啊,怎么能下跪……快……”

“公主,您慢点儿……”

绿屏知晓她性子,也不拦她,急急的取了一件披风将惜蝶裹住,于是扶着潺弱的惜蝶,两人跌跌撞撞的朝外奔去。

雕花镂空的双扇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一股阴凉的风便扑的袭来,将惜蝶冷得直往后退,绿屏将她的披风裹紧,站在门口街惜蝶适应之后,才扶着脚下几乎无法再迈步的惜蝶朝无忧谷谷主的门前迈去!

憔急的惜蝶抬着满含复杂情绪的眸子四处张望着,四周除了绿荫的翠山与悬崖外,别无他物,无忧谷应是隐藏在深山之内,刚一踏入阁院的范围,惜蝶便看出来,此院中布满了阵法,而欧阳宸枫与李警正笔直的跪在正中央安全的位置,两个人就这么倔强的跪着,笔直的身形像两具刚刚雕好的塑像,任凭寒风如何侵袭,除了发丝与袍角会随风飘曳外,倔强便是他们最大的特点!

绿屏与惜蝶刚要踏入,耳边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姑娘莫入!”

惜蝶急急的转头一望,便见一袭雪白的身影以至眼前,一名年约四十的妇人正温柔的凝视着她,眸中满是惊讶!

“惜儿,快回去,这里比别地都阴凉!”欧阳宸枫闻得那妇人之言,与李警一道转头观望,见惜蝶醒过来了,顿时眸中透亮。

“宸枫!快起来……不、不要跪,惜儿命中该绝,怨不得人,你跪天跪地跪父母,但不可再跪其他人,快、起来……”惜蝶望着嘴唇都已经干涸裂缝的欧阳宸枫与李警,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为了她一个小女子,天子居然跪他人,且长跪不起,于是大哭了起来!

“没有关系,惜儿,只要能治好你,付出一切都值得!”欧阳宸枫依然倔强的跪着,因为他眸中的柔情与期盼,终年是雪的无忧谷似乎都在融化,而那美丽妇人却牵着惜蝶的手朝门内走去,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姑娘今年可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