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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蝶脚踩白雪,朝前盈盈迈去,顿时裙角飞扬,步摇轻颤。

清脆的声响令眼前的男子更是心潮澎湃,眸内的激动像烈火一般,熊熊燃烧,似乎要将满园的白雪融化一般,强忍得他魁梧的身形都开始微微的轻颤,身前的人儿每踏前一步,他的心便要狂跳三分。

愈是近得眼前,他便愈是呼吸急促!

蓦地一缕寒风幽幽袭来,带着李警身上的味道,悄然窜入惜蝶的鼻内,令惜蝶脚步一窒,怔怔的盯着李警!

这种味道?

这种味道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

也许平常之人闻着,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落入她的鼻中,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清风、绿屏、小贵子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见主子的眼神有异,似乎隐含着某种情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三个你推我搡的,悄悄的移头上步子朝园外挪去,到了蝶宵园门口方才停下脚步,只让惜蝶感动不已,想来她们是想帮她把风呢!

李警闻得她们三人脚步渐远,这才挺直了身体,高大的身形将小巧的惜蝶挡于身前,忍不住冲动的李警上前一步,将心里的无限思念与即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一压制,只是那双不再平净的眸紧锁着惜蝶的容颜,颤声问道。

“皇后,为何这园叫蝶宵园?可有来历?”

“呵呵……”

惜蝶闻言,心里一痛,脸上的笑容随即不见了踪影,苦涩一笑,幽幽的望着满树的繁花道

“是,为了记住一个人,怕日子长了,事情多了,没时间去想他了!呵呵……”

“是什么人?”李警猛的抬头,将她的痛色与自嘲一一收入眼底和耳内,深遂的眸中泛着灼灼光芒,随口便追问了起来,而惜蝶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仰头长叹一声,晶莹的泪随着眼角潸然落下,哽咽道。

“是惜儿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也是惜儿最怨恨的人!”

“惜儿……”

李警脸色大变,眸中狂暴迅速涌出,蓦地冲上前去,伸出粗壮的双臂,一把将沉浸于忧伤之中的惜蝶拥入怀中,

紧紧的、紧紧的……

紧紧的将她拥有入怀中,微微俯身,将头埋入她的脖劲间,炙热的泪随之滴落于惜蝶白皙的脖子上,而反应过来的惜蝶美眸圆睁,反射性的拼命挣扎了起来,无奈李警的双臂就像铁链一般,将她紧紧的锁住,令她丝豪不能动弹,只得怒声喝道。

“李侍卫,请自重!”

可是紧拥着她的男人,却对她的怒吼毫无反应,惜蝶被迫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耳中传来咚咚的声音,他的心脏此刻正狂热的跳跃着,激动的泪一颗颗不停的坠落,窜入惜蝶的领内,徐徐下滑,令惜蝶很不舒服,不管她是如何挣扎与踢打,他就是不松手,小脸羞红的惜蝶正待说话,却被李警带着哭腔的话惊得僵在了他的怀内。

“凌惜蝶,一岁会走路,三岁出言要嫁皇叔凌宵为妻,五岁随皇叔凌宵习武,六岁习医,七岁习毒,九岁第一次出宫,十一岁自制毒药令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大病三天,受罚跪于苍狼殿前二个时辰,扮刺客潜入宵王爷府,受罚跪于苍狼殿前三个时辰,与宫中侍卫比武,场场皆胜,但身体奇差,初初每月发病一次,长大后每隔半月发病一次,令皇叔凌宵伤痛欲绝……”

“别说了……”

惜蝶目瞪口呆的盯着满是泪痕的李警,从他口中出来的一字一句皆像巨雷一般朝她轰来,狂涌而出的激动令惜蝶娇小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白皙的柔荑揪着李警的袍衣,猛的哭吼了起来。

时间在这刻静止!

诺大的世间只剩下他与她,惜蝶瞪大的美眸不可置信的盯着李警,热泪不停的涌出,令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惜蝶拼命的眨着眼睛,将泪斩断,贪婪的锁住李警的俊颜,颤抖的手,伸了出去,咬着红唇,有些害怕却又鼓起勇气的朝他脸上摸去,一会儿之后,一张**便被悄然撕下……

熟悉的俊颜立即暴露在空气里!

俊美绝仑的五官就是她日思夜念的人啊,就是自喻风流倜倘的王爷凌宵!

瞬间

四目对望,莫名的情愫飞走于两人之间,相拥的两人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眸内泪水纷飞,苦苦涩涩,令人难以忍受!

惜蝶突然转过脑袋,不再看凌宵,双手拼命的想要掰开那环着自己身子的手,凌宵诧异万分的凝视着怀里不安的人儿,脸庞满是痛苦,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只是心却痛得有如长剑刺入,紧紧的将她搂住,似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呜……”

终于忍无可忍的惜蝶,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转身抡起拳头,拼命的捶打着凌宵的胸膛,那凄厉的哭声,窜入凌宵的心内,刹那间,他听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的声音,悔与恨、痛与爱一一爆发,虽然他也在流泪,虽然他的心很痛,但是他的脸却笑了!

依然犹如和煦的春风般,又哭又笑着!

因为

惜儿终于说话了,纵然她说的是恨字,但是他知道,那不是真的!惜儿是因为生气了,才会如此的!凌宵只是温柔的凝视着怀里哭闹的惜蝶,此刻的她将满心的委屈渲泄了出来,九个月、九个月的委屈一起吐了出来,九个月的思念九个月的怨恨,齐齐发泄!

一拳一拳的落在他的身上,惜蝶的心,很痛,但是同时,却又像涂了蜜一般,泛着一股甜味,百感交集的她,不停落泪,不停的怒骂,甚至将内力输至拳头,狠狠的朝凌宵击去,可他,只是一动不动的承受着,眸的温情要将园中的寒气与白雪融化。

“为什么……为什么……呜……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将我放走,却又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不管我,又何苦来看我?你从来都不曾在乎过我,你走……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