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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蝶面无表情,只是美眸有意无意的飘至欧阳宸枫伟岸傲然的身上,眸底那丝隐藏的犀利却在观察着他的神情,果然,闻言的欧阳宸枫剑眉一挑,但又随即隐去所有的诧意,只是不动声色的凝视着惜蝶苍白的美颜,虽然她此刻是病着,容颜无色,但她依然却有着惊人的坚强与皇家气势。

在这一点上,欧阳宸枫突然间觉得这个皇后与自己很是相像!

她与他,有着同样的坚持与倔强,有着同样的傲气与高贵!

此刻的她,内心应是极其恐惧的,因为雪玑子的特质身体,凡是毒,它都能立即触发,并呈发毒状,而适才雪玑子全身爆血,身体肿涨,痛苦嗷叫的情形,应该就是三十六天后惜蝶要面临的毒状,那触目惊心的恐惧,就连他这个霸视天下的君王见了都不免动容。

而她,却只是片刻的惊慌,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试问后宫众妃之中,还有谁,能有此胆识与魄力!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请娘娘吩咐!”

正在两人遥想间,漆红沉重的宫门发出一声沉响,诺大的殿内卷着重重寒风窜入,接着小贵子与秀云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秀云迈着轻步,盈盈上前,跪拜于欧阳宸枫身前,就连给皇后请安时,亦未将身子正跪于皇后身前,倒让惜蝶顿时心生诧意!

此婢究竟意欲为何?她这个皇后当真如此令人不屑?

她只是一个婢子而已,恪守宫规,乃是身为一个奴婢必然之行,可是今次,她为何如此表现?

欧阳宸枫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惜蝶眼中的诧意,见秀云只跪拜自己,却不曾转跪于皇后,俊逸的脸庞顿时怒火横生,轩昂的身形摒出重重摄人之气,提腿便将秀云踢出二丈之外,冷冷的说道。

“皇后,看来你的奴婢要重新学学宫里的规矩!”

“呵呵……”

惜蝶微微垂首,玉手掩唇,白颜浅浅一笑,那自然流利的动作,犹如一只繁花对日绽开,犹如小家碧玉羞涩而笑,落入众人眼中,依然是那般的惊艳,惜蝶并未注意到大家眼中的赞叹,依然淡淡的说道。

“皇上何必呢!她跪的是她心中想跪之人,皇上不必为臣妾动怒!”

惜蝶本想让秀云看着自己被解毒的反应,借此机会,除掉秀云,此婢是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不管如何,宁可杀错,她也不能放过,但是刚才那一刹间的动作,令她的想法又变了,她想看看这秀云到底与欧阳宸枫是什么关系?

然后再将她除掉,到那时,不论秀云是什么身份,她,必不饶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人要犯我,定不饶人!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秀云适才只是一时心急,担忧娘娘,才会疏忽……求娘娘饶命!”

被踢出二丈外的秀云,秀丽的容颜立即惨白,额前冷汗直流,顿觉胸口处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猛的身子缩成一团,在地上痛得不停翻滚,而小童在刘太医的示意下喂了一粒丹药给秀云吃下,好久才缓过神来脸色青紫,痛苦万分的秀云这才爬了过来,拼命的磕头。

但心底,却慢慢的涌出一丝绝望,事情似乎已经发展得越来越不顺利了,

如若她知道毒是谁下的?

如若他知道毒是谁下的?

后果,将会是怎样的?

当初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好了!退下一边伺候,本宫现在不要你伺候了!绿屏,来伺候本宫!”

靠于暖榻上的惜蝶,慵懒的托着脑袋,凝视着身上的大红凤被出神,此刻她也不想再什么礼仪了,她只想做自己想做,而欧阳宸枫蓦然见她随意的姿势,眸底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并未有其它解释,只是冷冷的盯着绿屏前去伺候惜蝶。

对秀云大胆昂首的凝视是充耳不闻!

他的心,在隐隐爆怒,看来秀云二字,应该是在宫中消失的时候了!

“太医,适才你说有解毒良方,不知是真是假?”

良久惜蝶对上刘太医不解的眼神,在欧阳宸枫与秀云都注意的情况下,斜斜的眼神睨了秀云一眼,尔后定定的盯着刘太医,虽未言语,但美丽的眸内却将一切告知,刘太医顿时惊得额前冒汗,浑身一个冷彻透凉的激灵,随即又将情绪隐去,镇定自若的上前一步,沉声道。

“是……皇后,但方才沉思时,臣又有一个设想,如若成功,也算是两全其美吧!”

“哦?”

惜蝶猛的抬头,望向圆桌上突然间又静谧不动的雪玑子,似乎有些明白,随即点了点头,对着可爱的雪玑子嫣然一笑道

“本宫现在有些明白,它为什么要挠本宫了!呵呵……”

“皇后明鉴!”

刘太医见惜蝶以然明白,心里暗暗赞叹好个聪明的皇后,只是他不知道,惜蝶对毒理亦是有一番自己的见地与本领的,只是宫里的一切,有时候自己暗中解决,只会陡增烦忧,况且这毒,她确实完全不知!

刘太医转身对一直被惊得浑身直颤的小童示意,小童领命便开始准备另一只玉碗与锋利的小刀还有准备为雪玑子敷伤口止血的药物,以及给雪玑子失血后要吃的丹药……

而秀云却猛的一抬头,又随即垂处脑袋,只是身子僵硬,眸内闪过无数的慌乱与恐惧,这一幕,却是有三个人看见了的。

“喀……”欧阳宸枫身后的大掌传来令人背脊生凉的声音!

而此时,刘太医已经转至锦桌旁,温柔轻巧的捏着雪玑子,捏着雪玑子的一只雪白的小腿,锋利的小刀在雪玑子腿上深深的刺了一刀!

“唧……唧……唧……”

雪玑子立即痛得唧唧尖叫了起来,晶亮的小眼睛也随着黯淡了下来,随着血液的越流越多,雪玑子满身的灵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便焉在了刘太医的手上,一柱的时间,却也只滴得小小的半碗鲜血,看来这雪玑子当真是珍贵至极,不论伤口大小,血永远都是一滴一滴的溢出。

正殿之内蓦然间散发出一种肃然之气,每个人的心,既兴奋又担忧,都满怀期盼,只有立于一旁伺候的某人眸内千变万化,她有些不相信,就凭这个小东西,能解了如此厉害的毒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