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凡遥答应一声，随手扔掉了手帕，手里握着妖刀，慢慢走向梵天的密室，去迎接那必然的命运。

真的甘心吗？他在问自己。当然不会！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偌大的地下密室里，只有一个人，梵天端坐在中心。

在他的周围，整个密室里还有数千大大小小的光点，在空中漂浮着。就像是无数的萤火虫一样，让密室显得非常明亮。整个密室，也因此变得如梦似幻。

这些光点虽然很漂亮，但是凡遥没有心思欣赏，他的心里只有恐惧。

因为，这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了一个人的全部精华。这数千个光点，就是梵天的数千个分身，现在他们都已经全部都被梵天，化成了这种小光球。他们原本就相当于梵天的一部分，最终回归，也是理所当然。

上万的分身，梵天想要融合完毕也要有个过程。显然，现在还有一大半，他没来得及融合，只是以这种光球的形式，漂浮在他的周围。

凡遥慢慢走到了梵天的面前。

“本尊。”他轻声说道。

“坐。”梵天指着自己身前的地面。

凡遥一怔，然后在他面前，跪坐下来。

“你是最后一个。”梵天说道。

凡遥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凡遥的身体，突然一颤。

“你是不是会不甘心？”梵天问道。

“不敢。”是不甘心，但却无力反抗。

“没有意义的。”梵天微微摇头，目光深邃，“你只是我的分身，没有完整的灵魂，这是天生的缺陷。即使你具有**的意识，也永远达不到至高的境界。圣神，已经是你可以达到的极限了。”

“……”凡遥承认，梵天说的没错，他的确感觉到，自己似乎没有可能再增长了。

“圣神，距离真正的至高境界，还差很远……估计你也不会明白的……”

“本尊想做什么，又何必多说呢？”凡遥轻声说道，“这，不就是我的命么？”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开始了。”

梵天也不再说话，他双手结了个法印，然后右手食指伸出，在凡遥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凡遥抓着妖刀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甚至想过，挥刀杀了梵天，杀死本尊，自己彻底自由。可是，从灵魂中传来一个无法反抗的压力，只要他有一点点想要对梵天不利的念头，就会被压制下去。

凡遥整个人，渐渐变得透明，就像是光做的人。但这光，却是血红色的，妖艳无比。

最后，他也同样，化为了一颗血红色的光球，悬浮在梵天面前。只剩下了那把妖刀，静静地躺在地上，散发着凄厉的血红色光芒。

梵天将凡遥所化的血红色光球，抓在手指中，眼中露出凌厉的杀意。

“毁灭规则大成，有了它，我应该就可以轻易击败那小子了。”

梵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他将那血红色的光球，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不——甘——心！”

突然一个强烈的呐喊，在梵天的脑海中响起。那是凡遥的不完整的灵魂，在将要彻底消散之前发出的呐喊。

“你的执念，还真的很强，意识竟然还能存在。”梵天轻叹，“可惜，没有用的。”

梵天只是一个念头，凡遥的不完整灵魂，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痛苦。分身面对本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的！

很快，那个呐喊声也消失不见了。

突然，梵天觉得有些意味索然，看着那漂浮着的数千个光球，也好像失去了兴趣。

他弯下腰，伸手去抓面前的那把妖刀。

这把刀，可以配合毁灭规则，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因为弯腰的动作，牵拉到了背后的伤口。那是被金林打伤的伤口，原本伤得很重，但被梵天用神力疗伤，伤势已经大部分好转了。除了会有一点点痛之外，这基本已经不会影响到他了。

这一点点痛，他当然也可以很轻松地抹除，但他特意留了下来。

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耻辱！

这一点疼痛，又让他想到了金林。那个可恶的小子，竟然伤了自己的身体！

因为这个原因，他分心了，没有再关注体内的情况。

即使梵天，恐怕也没想到，凡遥的意识此刻竟然还存在。那强烈的执念，让他的意识并未消散。尽管，在本尊的神念威压之下，他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但在这一瞬间，凡遥感觉到了梵天的分心，他似乎被别的事情，扰乱了心境。

“我不甘心！”

趁着这一瞬间的机会，凡遥的意识，开始了反击，它冲向了梵天的灵魂。

“不好！”

梵天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别的，他必须立刻彻底抹杀凡遥的意识。在梵天的意识海中，他自己的灵魂，和来自于分身凡遥的意识，发生了一次生死较量。

他的身体，立刻失去了控制。

梵天握着妖刀的手松开了，那刀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此时，梵天的整个人，就像个木雕一样，甚至连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因为，他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自己的意识海，去消灭来自于凡遥的那个**意识。

……

只是短短一瞬，却好像过了亿万年。

梵天再次睁开了眼睛，或许，他也可以称为凡遥——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只不过，身体是梵天的身体，灵魂也是梵天的灵魂，但却被凡遥的意识占据了。

此时的梵天，已经和原先完全不同。

融合了光、空间、毁灭三大规则之后，他的实力，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他开口，自言自语说道。

接受了来自于本尊的全部记忆，凡遥终于完全明白了一切，也明白了梵天，为什么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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