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片被自己的情感所充斥的热土,李正峰感慨很多。wwW、QUAbEn-XIAoShUo、coM假如自己真的一旦调离,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官途再也不会和海阳产生直接的联系。官员的级别能上不能下,上去了就下不来——除非犯大错误把职务一竿子撸到底,这是国情、是定例。

所以,李正峰这些日子几乎是拼了命的干。他要把自己的全部能力,尽可能的在海阳多抛洒一些。不求任何政绩了,只求自己心安。他甚至有些荒诞的想法:假如一辈子不给自己升职,就让自己在海阳干到退休,甚至是干到死,他都乐意。周东飞有次就曾戏言,说“您对海阳的感情简直比对伯母还深”。虽然李正峰笑骂了一句,但也觉得这货说的有那么一些道理。

于是当李清芳电话联系他的时候,他正在一个郊县视察工作。那里的一处小学校舍出现了质量问题,几百名小孩子就读的教室墙壁出现了裂缝。本来不是太大的问题,修缮一下就行,但李正峰偏偏要小题大做。他要杀鸡骇猴,严惩那些教育部门的玩忽职守官员。同时也想借机让大家都关注一下教育,关注一下孩子,别他娘的只要政绩不要命。一般官员即将离职的时候,都会坚持稳定第一的原则,烧香磕头的保佑别出事,自然也不会惹乱子。但李正峰就是个官场的另类,他不在乎。

“没时间,忙着呢,明天再说!小学校舍都快塌了,几百个孩子在危房里读书,哪有时间问你的事!”听清芳说要去看他,李正峰当即吼了两句,似乎正在骂那些下属官员的怒气未消,情绪还很不好。

“就知道虎着脸吓人,哼!”清芳气呼呼的拿着电话,委屈的不行。人家嫁闺女,不知道会多用心,自己这个亲爹却简直比后爸还不讲情面。

周东飞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伯父的脾气就这个样子,最近可能会更坏一些,想开点。”

“为啥最近会更坏?”清芳听着不对劲。

“回头再说。来,我给伯父打个电话。”周东飞笑着拨通了电话。

此时,李正峰正在骂人,把市县两级教育局领导班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连分管教育的副市长都有点下不了台。电话再响,一看却是周东飞的。虽然也是晚辈,但毕竟是未进门的女婿,不能像骂女儿那样骂他,所以李正峰还是接了电话。

“伯父,我们最近搞了个慈善基金,想在海阳的教育事业上加大一些支持力度。刚才您对清芳说有个小学的校舍是危房?需要多少钱,要不我们那个基金会出钱改造一下得了。”周东飞这话最有实质性效果。哪怕李正峰此时火气正旺,听了这话也顿时消了大半。

“钱倒是不多,当然欢迎社会资助。”李正峰说,“怎么想起来搞慈善基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