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那“一切”两个字,似乎刻意加重了一些。WwW、QuAnBen-XIaoShuo、cOm她这是豁出去了,可见这个女人的功利之心很重。本来,她屈身于贺双明会更直接,但她是个聪明女人,知道什么样的投资才更划算、回报更高。贺双明虽然是台长,但周东飞既然能制约他,就说明周东飞的能量更大。而且,贺双明身为台长、广电局长,最多三两年就退居二线了,这是官员人事制度决定的。但周东飞不同,他能一直以百姓身份保持着那种强大的影响力。更何况周东飞还年轻,只要路不走栽了,这种影响力会越来越大,而且能保持二十年?抑或三十年?总之汇报是长期的吧。

听到她说能答应自己的“一切”要求,周东飞没有欢喜,反而有点发寒。有些女人就像毒品,尽量不要沾染,而功利心极重的就是其中一类。

“汗青小姐,或者说汗青妹子,你把自己看低了。”周东飞抽出一根红塔山,淡淡说道,“你是一只天鹅,我周东飞充其量只是一头有点理想的癞蛤蟆,但蛤蟆终究还是蛤蟆。所以,很多事情我消受不起,没那个福分。”

说着,周东飞起身就走,并回头说:“妹子,你有条件、有实力冲击任何专业内的理想,靠你的本事,可以的。”

人惟自辱,然后人辱之。自己先把自己看低了,别人才有资格看低了你。蒋汗青极度失落和羞惭,仿佛被眼前这个男人无情解开了最后一层遮羞的纱布。她忽然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对调了。究竟谁是天鹅谁是蛤蟆?分不清。

几种情绪交织,蒋汗青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周东飞的话,似乎是一种直指人心般的打击,敲碎了她以往那种不正常的自尊,让她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着的卑微。

“我究竟怎么做才行?就因为以前那一点点小过节吗?我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行,你还要我怎么样?”蒋汗青哭得有点失控的架势,这跟她以往的形象很不相符。当然,以往被人宠着、捧着,也没人能说出周东飞这样一针见血的诛心之语。对此,周东飞稍感意外。他停下脚步,歪着脑袋说:“难道,你以为咱是记仇的小性子?要是那样的话,我刚才选择的就不可能是拒绝,你说呢?”

这话在理。要是真的记仇,真的小性子,刚才肯定会先把这尤物拿下再说。蒋汗青一愣,呆呆地抬起头问:“那……那是为什么?”

“因为咱就是不喜欢把男女之间的关系搞得跟做生意一样,就这么简单。”周东飞说,“你要是真的把我视为朋友——可以信赖的朋友,会给我开出那样的条件?要是梅姐让我帮这样的忙,她会直说;要是清芳让我帮忙,甚至会骂着、逼着我去做。为什么,因为她们本心深处是把我当朋友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