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一副惟美的画卷

祁宇殿在宇硕有着特别的意义,凤宁虽对任何事情不屑一顾,但与紫御麒占上些关系,潜意识中还是有些敬畏,“我只是不想给你添些麻烦而已。”

紫御麒笑了笑,没在说什么,他的宁儿在为他顾忌,心中自是欢喜不已。

走在由一般大小的卵石铺成的花径,空气中浮弥着缱绵的花香,柔风拂过,带动飘扬的衣袂,仿佛整个身子都要飞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女子,好像很喜爱紫『色』与白『色』,自从有了身孕以后,在女官的固执坚持下,才略微的为腹中孩子改变喜好。

今日的宁儿,青丝轻挽,束上一支碧玉素钗,三千青丝垂逸,好似一纵黑绸溢下,衣着淡绿的翠烟衫,绫花添白绿柳百褶裙,肌若凝玉气若幽兰,因着身怀有孕,脸上自然而然的泛着母『性』的光泽,他的宁儿,无论何时,都是这么的美丽『迷』人,慑人心魄。

身侧没有动静,凤宁微顿了步履,回眸难得看到紫御麒呆滞入神的模样,随即嫣然一笑,眼神透着温柔,“在看什么?”

箭步行至女子面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徒然之间有千言万语涌现,却又沉寂在了一片深情温柔里,“明知故问。”

跟随的御医与女官被撇在祁宇殿候命,随行而来的几个宫侍,面对陛下与娘娘之间的恩爱,已经由起先的惊愕转变为如今的见怪不怪了,谁敢说帝王冷情,那是他无缘得见陛下与娘娘的福分。

“由金狼看守的长生珠,师父只是很宝贝,至于有何用途他至离开都未留下片语,但既是鬼阎罗锲而不舍追逐之物,定然是有所价值才是。”立在湖边,迎着送来柳风,温柔如他此时的手。

湖面泛起的淡淡的涟漪,涌着荷叶梗枝,摇曳了满湖的碎影,“幻炅受伤了,可朕却未见宁儿面『露』忧『色』。”

玉颜上仍是那么浅显的笑意,却兀自多了几许异样的深意,“我到是不担心羽微山府的防范,只是能伤到幻炅之人,我不得有所顾忌。”

余光停在她不停轻抚的小腹,或许他能明白此时宁儿在想什么,地魔教么?“宁儿,你可愿意我动手。”

明白他意中何指,凤宁轻轻的摇了摇头,“此事与你无关,若我需要你帮忙,自然不会客气。”

“宁儿这一年未出宫,不知江湖俗事,你曾拿着禁令出现在南兴城中,又拿走了擎魂筝,摆明了与禁忌城有关,所密探回报,地魔教这一年中,虽表面没什么动作,然暗中却是发了疯似的寻找禁忌城与一名叫林依的女子。”

还有地魔教三使之一的媚娘呢,这事儿还未与紫御麒明言过,到是这个消息让她心中升了些许期许,然,那毕竟是个麻烦,禁城忌隐匿得太深,连鬼阎罗都寻访不到,足以证明身侧的男子本『性』有多可怕,眉宇携上一丝笑意,“如此一来,帝宫到是安全。”

紫御麒未理会凤宁语声所带的淡淡讥意,而是信手一转,不远处一朵素雅的小花便拈入指间,为凤宁携入青丝,满意的颌首,“宁儿怎么都漂亮。”

‘噗哧’一笑,撒娇似的捶着他的胸膛,澈眸中流『露』的,侧是令人陶醉的幸福,“贫嘴,麒,你从未说完你这身傲人的本事为何人所授?”

没料到宁儿会问这事儿,脑海里浮现什么,随即无奈言道:“是个爱吃鱼的怪老头。”

“爱吃鱼的怪老头?他可还活在尘世?”疑『惑』的盯着他,想着爱吃鱼很怪么?

紫御麒点了点头,“自我登基以后,就再未见过他,也不知他去哪儿?”

微敛下眉宇,却是满眸的笑意,言道:“是你不愿意去找吧,如果是?这世上还有你找不到的人?”

紫御麒宠溺的光芒浓冽的将她层层包围,无声的揽她入怀,满足的叹息着,与她一起,眸光飘向天际,正好看到云霞渐红,夕阳西坠。

柳绦下,碧光粼粼的湖中,印映着一对壁人的身影,随着光线的变化,远远看去,犹如一副惟美的画卷。

不论那个时空,宫殿的建筑无不是其中最为瑰丽的奇葩,在结构与形式上,无不彰显了皇家的尊严与富丽堂皇的气派,在宇硕,历代帝君都非常重视象征帝王权威的宫殿,虽然随意如紫御麒,但既是身居帝位,且奢侈如他,更是不能例外。

这日朝堂上,陛下依旧慵姿懒散,却威严十足的倚在龙椅扶侧,听着朝臣们说向他汇报近日来宇硕境内生的大事小事,而今宇硕大败瑞商,让瑞商成了宇硕的国土后,前来示好投诚,寻找僻佑的小国不在少数。

如今天下为三分,渐渐强大的宇硕已成为天下之人啧啧称赞的国都之一,可以说在三国之中,已是显『露』头角。

汇报事毕,朝堂之上一下子安静下来,静谧之中又携着几分怪异,如今的宇硕帝,比一年前梁国舅与姚力揽紧政权时的威仪更加可怕,每每下了朝,都会站在殿外大口呼吸空气,这样才能让忐忑的心得以安定。

林允神『色』全无的立在帝座一侧,眸子中似死寂般毫无波澜,看着陛下随意的拿起一份折子,不经意间扫到奏折的内容,上面说的,是彭月国敬奉朝礼之事,迅速敛下眼来,因着这些事情他不该看在眼里。

御案台上的茶盏里,茶香四溢,几片嫩青的茶叶沉浮其中,周围是气氤淡淡的袅升,将手持的奏折丢到一侧,端起一侧的茶盏,嗅着清凉的茶香,苍眸半敛,扫视了堂下一干朝臣违恐的神『色』,浅掀唇角,言道:“此事就交由礼部去帮罢。”

礼部大臣闻言,身子先是一颤,随即出了臣列,拱手应道:“臣遵旨,臣启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

略微的看了他一眼,“说——。”简单的一个字,却透着十足的威慑。

“是,陛下,再过……。”

“陛下——。”礼部大臣还未将话说完,王座一侧倏然响起一阵颤粟的声音,众臣自是见不到何人胆敢在朝堂上兀自出言,寻声看去,见到的却是陛下狭眸中四溢的冰寒与危险。

林允语带不悦,看着匍匐在地的宫侍言道:“放肆,是何人给你胆子在此不敬。”

那宫侍自知此举『性』命不保,可他也没办法,只得破着头皮前来禀报,磕了三个响头,“陛下恕罪,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是来禀报陛下,帝后娘娘要临盆了。”

众大臣闻言,自是一阵欣喜,宇硕终于有后了,正欲恭喜陛下时,骤然发现王座之上不知何时已无了陛下的踪影,讶然之余,只得转向恭喜纳兰青宏了。

窗外银月满泄,如水的月『色』莹莹的穿透薄雾,『迷』朦之间的纠缠,仿佛永远无休无止。

凤宁醒来的时候,好似全身的力量皆被徒然抽空了,耳朵里一阵阵的轰鸣声终是得以平复,女官叫喊‘用力’的声响也不复存在了,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的痛苦,那为什么她不爱她?

感觉到有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那手好冷好冷,而且从中还感觉到一丝颤意,缓缓的睁开眼帘,眼神清晰后,看到了那森冷危险的妖颜,狭长的苍眸里则翻涌着层层焦急与忧虑,虚弱的喊了一声,“麒——。”

紫御麒沉沉的一声叹息后,吻着她的掌心,仿佛只能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生命的动力,宁儿是何等的女子,不惧盈月之劫的折磨,却被此番折腾得喊出了声,“宁儿,是朕的错,是朕的任『性』害你受苦。”

语带的哽咽让凤宁不禁一愣,如此骄傲之人,今生——是她纳兰凤宁的,眼角凝泪而落,唇畔扬着温柔感动的笑意。

轻轻的抚起她的身子,让她舒适的靠在自己怀里,庆幸这身子是热的,否则,他不敢保证御医院那帮御医与侍候她的女官会有『性』命见到明日的日出,听着着她幽幽的话,“麒,生孩子好痛苦,可为何我妈妈不爱我的呢?”

妈妈一词,宁儿曾给向解释过,是娘亲的意思,此时相问,怕是这番折腾又让她忆及过往了罢,“宁儿可会爱我们的孩子?”

孩子?对了,还未见到孩子,“麒,我们的孩子呢?”

紫御麒身子微滞,从陪宁儿在身边开始,他就未见过孩子,记忆中好像是让竹兰抱出去了,看向一侧侍候的竹梅,“去将孩子抱来。”

凤宁暗自无奈的叹息,这个男人,不喜欢孩子,却要让她生孩子,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竹梅将孩子抱了过来递到凤宁怀中,看着这个小小的肉球,凤宁突然觉得之前所受的一切罪过都无足轻重了,“麒,你看他多可爱。”

可爱么?紫御麒拧眉,认真的打量这个肌肤皱皱的小人儿,实在看不出那里可爱了,但宁儿既说可爱,那就可爱罢,“是挺可爱的。”

勉强的声音入耳,凤宁倒也懒得与他计较,反正这孩子还在腹中,他就于他没什么好印象,此时不过是顺着自己的心意罢了,“麒,给他起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