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俏声声的开口说道:“公子,您真的认识书里的字?莫要逗弄这位公子啦!”

江明月朝红莲安抚的笑了笑,拍拍狮子的手,拿起书笑道:“这是古罗马皇室里的医书,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药品的药性和治疗手法,龙三,回头我抄了给你看看,说不定以后用的着。”

这下书生更激动了,他伸出双手想要拥抱江明月,被狮王恶狠狠瞪了回去。

“这位公子,你若放心在下,可以把这本书放在这里,三日后你过来取,在下会原物奉还,并附上一些常用的短句给公子钻研。”江明月淡淡的笑道。

书生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千恩万谢的出了月华苑。

“白姑娘,进来吧,外头暑气正盛,仔细烫坏了身子!”说话的是龙三,依旧一成不变的木瓜脸,声音却柔了几分,神色也怪怪的。

白银霜神色微僵,深吸了一口气,轻移莲步走了进去。

“白姑娘,你刚才可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你都不知道公子有多神奇,不但琴艺高超,连见识也更胜人一筹,难怪姑娘们都喜欢围着公子转,赶都赶不走!”红莲娇笑着说道。

白银霜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应道:“公子乃怡香院的大掌柜,才艺与见识自是高人一等,否则怎能服众?又怎能令怡香院的生意一日千金呢?”

切,你丫的继续装b吧!红莲很不以为然的睨了一白银霜一眼,再次把柔弱无骨的娇躯贴到了江明月的身上。江明月也不避讳,伸手一勾,揽住了红莲的纤腰。

座上有人不自在了,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面色极白,斯文秀气,只是看着红莲的眼神有点鄙夷。

鄙夷?红莲不乐意了,撅着诱人的红唇晃着江明月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公子,这位小哥像是有备而来,您可要小心应对才是!”

“在下白易,乃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请东方公子赐教!”

新科状元?江明月诧异的望望龙三,又望望红莲,最后看看白银霜,一个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所以。这么一号大人物竟然无人知晓?是他太低调还是根本就是个骗子?

江明月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抱拳试探性的问道:“白、白大人?东方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白大人,请大人恕罪。来人,给白大人泡一壶上好的龙井!”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拍马屁总是不会错的。可是,如果风清流在这里,她就不会自乱阵脚了。那家伙,关键时刻总是缺席!

白易神色淡然的说道:“东方公子无须多礼。承蒙圣上龙恩,白易虽为新科状元。但并未入朝为官,东方公子无须在意这等虚礼。”

江明月心下一喜,一拍桌子,呵呵笑道:“好,白公子快人快语,在下就不必惺惺作态了!来人,龙井撤掉!”转头又咧着嘴对白易说道:“这龙井着实太贵。百两银子也只能泡几壶好茶,呵呵!”

白易脸上的神情明显僵了僵,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江明月才懒得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又不想与皇宫扯上关系,又不想招惹朝廷中人,犯不着仰人鼻息。闻人臭屁。

“那,白公子想比试什么?如何比?”

白易淡淡的说道:“这位红莲姑娘已经是名满燕城的名伶,她的才学早已被人广为传诵,如今唯东方公子独占鳌头,想必公子的才学更为出众。在下只想以诗会友。以才论人,并无冒犯红莲姑娘之意。”

江明月也不多说,果断的说道:“白公子,请!”

白易微敛浓眉,略一沉思,缓缓说道:“在下以七言为首,并不作太多限制,公子且听:

红纱满桂香,

楼前御柳长。

奢华事每详,

逸翮遗稻粱。

难接后尘游,

容易醒黄粱。”

好啊,竟敢用藏头诗嘲笑怡香院太过奢逸,世间难容!真以为自己是乱世里的救世主呢。江明月两眼一眯,两腿一翘,看了白易一眼,冷笑道:“

燕城西风累,

城阙两边随。

是处清晖满,

非能载宝轩。

太常应已醉,

多誉亦多毁。”

江明月的意思很明显,要在燕城这个是非之地永保清誉,只有死路一条。他说红楼奢逸难容,她偏说燕城是非太多,谁敢说她不对?

白易似乎很是震惊,脸上的神色更是凝重。他低估了江明月,原以为她只知道花天酒地,会几句无伤大雅的诗句,却没想到她连朝中的局势也一目了然,心里明镜似的。

“东方公子接的好,令白某刮目相看!”白易由衷的叹道。

江明月胡乱挥挥手,不以为然的说道:“白公子客气了,在下就是胡绉几句,远没有公子这般境界,见不得人的玩艺儿!”

两人彼此客气了一番,白易诚恳的说道:“现在请东方公子出题,方显公平!”

江明月看了白易一眼,觉得这新科状元还真不是一般的迂腐,将来若是为官,少不得要遭罪。龇了龇牙,江明月笑道:“那就来一首七步诗吧。在下七步之内作一首诗,白公子也如此这般,谁的诗作的好,谁就算胜,如何?”

“七步诗?”白易似是有点困惑,但想想七步之内作出来的诗必然不会有太大的内涵,估且试试吧。

见白易点头,江明月心里乐开了花。丫的,天下文章一大抄,看姐儿怎么折了你小子的翅!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念完,正好七步。江明月回头朝白易扮了个鬼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白易被她的笑扯动了心里的某根弦,心跳骤然加速,面色也不自然的红了起来。本就被她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诗震住了,现在心头如小鹿般乱撞,更是让他无法再集中精力作诗。

红莲见白易红着脸半响都没有反应,以为他江郎才尽,媚眼飘飞着说道:“公子这首诗真是绝妙,白公子乃当今天子钦点的状元郎,作出来的诗一定更加精妙!”

江明月也不搭话,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不急不徐的翻着那本英语书。是的,在她眼里那就是一本英语书。

屋子里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白易缓缓站起身,朝江明月拱手说道:“东方公子果然才艺双全,白某甘拜下风!”

啊?这就认输了?江明月惊讶的抬起头,迎上白易一双神色变幻的脸,愣愣的说道:“白公子,时间还早,这七步诗也未作时间限制,你还可以再打打腹稿……。”作诗嘛,哪有那么容易的,又不是像她这般套弄来的,她可懒得在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上浪费精力。可是他既然是状元郎,小小的七步诗应该是难不倒他的,为何这么快就认输了?

白易避开江明月碎星般的眸子,语结的说道:“白某、白某技不如人,东方公子的才艺绝对在白某之上,白某输了,改日再上门向公子讨教一二,白某告退!”说完,白易急匆匆的出了月华苑。天啦,他的心跳好快,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若是再呆下去,别说是作诗,估计连话都不会说了!

“走了?就这么走了?”江明月站起身,傻傻的望着白易的背影飞快的消息在门口,觉得莫名其妙。

“哈哈,什么状元郎,公子的才艺远在状元之上,可以向皇上讨封呢!”红莲咯咯笑着,腰肢扭得跟蛇精似的。

江明月摸了摸鼻子,一点也不显难为情的说道:“在朝中为官哪有在怡香院温香软玉在怀舒服。这白公子也非一般人物,是个难得正直的人,也不枉皇帝老儿慧眼识珠玉。以后大家见到他不得无礼,更不得声张此事。好了,不说他了。接下来要比什么?”

座上有人早就坐不住了,他们都是今年科赛中落榜的才子,连状元郎都输了,他们还敢丢人现眼吗?

“东方公子,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公子有此神通,不敢打扰公子享乐,在下告辞了!”

“是啊是啊,东方公子,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劳烦公子指点,在下也告辞了!”

两个自以为是风流才子的年轻男子一前一后跑出了月华苑,倒教江明月有点愕然。

剩下最后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相对较稳重的男子犹犹豫豫的看着手中的盒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比赛,另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却啪的一声把一个布袋砸在桌上,很不客气的说道:“我要跟你比下棋!”

众人巴巴的看着男孩打开布袋,里面居然是一袋子琉璃做的弹珠!

一屋子人还在疑惑中,江明月却已笑得前仰后合。这古代的人真有意思,怎么把现代那些儿童玩的智力游戏搬出来显摆了?会不会还有魔方之类的?

“这是棋子,这是棋盘!”男孩小心的从衣襟里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打开盒盖,果真是跳棋!

“孩子,你信不信,十步之内我就可以走过去!”江明月走过去蹲在男孩面前,捻着一颗珠子笑眯眯的说道。

男孩很是气恼,脸红脖子粗的把棋子摆好,凶巴巴的望着江明月。江明月嘻嘻一笑,就蹲在那里和男孩下起了跳棋。众人好奇的围了上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