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挤满了人,狮王,吴恒,龙三,苏文苏武,红莲,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江明月,恨不得把她的衣服扒下来探个究竟。尤其是龙三,铁青着一张脸,双手握拳,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那神情恨不得把地上砸个洞。

江明月捂着伤口坐在**,讪讪的说道:“哥们儿,我真的没什么大碍,长风已经帮我把毒逼出来了,再换换药什么的,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

每个人的脸都绷的紧紧的,狮王用力捶在桌子上,恨恨的说道:“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儿发现你不在屋子里,要是跟着你,你就不会被暗箭所伤!”

“大哥,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七弟,我有负公子所托!”龙三的脸色最怕人,令江明月一阵阵的揪心。

“怪我,怪我!我早就发现七弟不在屋子里,还以为他在红莲姑娘的房里喝酒,是我太大意了,我应该告诉大哥和三弟的!”吴恒一下一下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懊恼的说道。

“是我和大哥的错,我们不该听六弟的话到天香楼吃烤全羊,结果害了七弟……!”

“好啦,都给我闭嘴!”江明月大吼一声,面带倦色的说道:“这件事谁也不许自责!是我自己刻意要瞒着你们出去的,你们能拦的住吗?我有我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请你们不要多问,也不要再自责了。我不想告诉你们也是怕你们知道以后太担心,昨天的事只是个意外,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哥,你们都去忙吧,三哥留下来帮我换药。”

狮王上前一步,坚定的说道:“不行,我帮你换药!”开什么玩笑,龙三是个大男人哎!

龙三浓眉一皱。冷冷的说道:“不行,我来换药!”公子的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碰!

“大哥,三弟。还是我来吧,我以前卖过一段时间的跌打损伤药,帮很多人接过骨、擦过药的!”

“不可以不可以,七弟这是箭伤,不是跌伤!”

江明月抚额,哭笑不得的拍着床板说道:“都别吵了,红莲留下来吧,你们都出去,出去出去!”

红莲风情万种的走到门边,娇娇娆娆的指着门外说道:“各位爷们。请吧!”

都不吱气儿了,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江明月长舒了一口气,红莲却目光如炬的走了过来,盯着她厉声说道:“月儿,你太不小心了。你怎么可以令自己受伤,怎么能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不要企图骗我,这事儿跟无忧有关是不是?”

“红莲,你……?”江明月面色微变,紧张的望着门口。

红莲寒着脸坐在床边,低声说道:“你说过云国的事让花少主去查,为什么要擅自行动?既然你早就怀疑无忧。为何不告诉狮王和龙三他们?月儿,无忧他,真的差点杀了你吗?”

江明月轻叹一声,凝重的说道:“红莲,我们的兄弟情份是真的,我不希望无忧的事让他们难受。我也相信无忧对我们是有感情的,他无意伤我,我能感觉出来。”

“可是他利用你,又背叛了你!他在怡香院不过是想打探消息,说不定他就是利用怡香院才和那些人勾搭上的!”红莲愤愤的说道。

江明月摇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我相信无忧,他并不想害怡香院的人!红莲,无忧已经走了,他带走了那些人,说明他并没有和太子勾结,并没有陷怡香院于不义。他始终是觉得愧对于我才走的吧!”

红莲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我也相信无忧不会害你,他是无法再面对你,因为他心里有你,月儿,无忧他喜欢你!”

江明月浑身一颤,无力的靠在床沿上,难受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子?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意,那他为何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们是结义过的兄弟啊!”

红莲紧握着江明月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月儿,你还不明白吗,正因为他对你有意,他才独自带走所有的伤痛和苦楚,他已经伤害了你,不想再让这层伤害继续下去,所以他选择了离开。也许,为了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他才没有和太子合作。”

江明月只觉得胸口揪得紧紧的,快要令她窒息。想起无忧看到她吐血时眼里的那种伤痛,想起他僵硬的神情和苍白的脸,想到他离开时带走的惆怅和失意,江明月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张嘴,一口鲜血再次涌到了嘴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红莲惊叫一声,慌慌张张的扶着江明月躺到**,转身跑出去叫人。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风清流一袭白衣风姿卓绝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龙三。

看到江明月嘴角残留的血渍,风清流眸光微敛,沉声说道:“红莲姑娘,月儿有我和龙三照顾,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惊扰大家,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红莲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反手带上了门。

风清流急步奔到床边,扶起江明月,拿出一粒药凡喂她服上,轻声问道:“月儿,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明月莞尔一笑,柔声说道:“谁说龙三这张嘴最紧?是谁巴巴的跑过去打的小报告?只是一点皮外伤,你何必亲自跑一躺呢?”

风清流轻抚着江明月的背,一股热流在她的体内缓缓流动,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

“你以为龙三不告诉我我就不会知道?这次还真不是龙三告诉我的,是我走进怡香院的时候听到苏氏兄弟的话我才知道你受了伤。好在我随身都带着一些珍贵的药,这回倒派上用场了。”风清流回头望了龙三一眼,某面具男乖乖的退了出去。

风清流伸手去解江明月的衣襟,蹙着眉说道:“这几天我每日都会过来帮你换药,直到你的伤全愈,在这之前,你不可以让任何人帮你换药,知道了吗?”

“为什么你可以,别人不可以?红莲也不可以吗?”江明月笑着反问。

风清流嗔怪的说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看,别人当然不行,红莲也不行!”

江明月又好笑又好气,咬着唇嘟嚷道:“我还是风离痕的王妃呢,是不是也可以让他帮我换药?”

“当然不可以!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还当着天地神灵的面许下了终身,你只能是我的王妃!”风清流煞有其事的模样逗得江明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左肩半裸的肌肤在她的轻颤下也跟着颤悠悠的晃了起来,这一下,风清流不淡定了。

江明月没有穿裹胸,也没有穿女子的肚兜,只是随随便便的裹了块白布,不松不紧,不上不下。左肩下的一片微凸的雪白轻晃,耀花了风清流的眼,也耀红了他的脸。

“别乱动,月儿!”风清流努力使自己集中精神轻轻擦着她伤口上的污血,目不斜视。擦掉血污,他飞快的把药粉洒在作品上,情急之下,指尖碰到了伤口,江明月始料不及,痛得喊了出来。

风清流更着急了,抓着绷带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俊俏的脸上急出了一层细汗。

“快包呀,傻愣着干嘛,呆子!”瞅着他到处乱瞟的眼,江明月不自在的别过脸,脸上出现了一片可疑的红晕。两个人明明熟得不能再熟了,又时常碰撞出一些无法预料的火花,没什么经验,只有一颗最简单、最真诚的心,却总是会顾及到彼此的感受,又不得不刻意的装出一副大而化之的心态。

比如,此时的风清流最想赖在江明月身上偷个香,窃个玉,来个温香软玉满怀,想想都知道是多么激动的一件事,可是偏偏她有伤在身,伤在她身,痛在他心啊。而江明月,明明是想倚着他,闻着他身上幽幽的清香,听着他说一些她爱听的话,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此刻她却让他担心得要命,还不想把他的担心挂在脸上,反而怕她难过。

好不容易等到伤口包扎好,江明月拉住风清流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清流,其实,我受伤是因为……。”

“我知道,这事儿与朝廷有关,我已经让千金笑里的人着手去查,你可以不用再管这件事了。”风清流打断江明月的话淡淡的说道。

“你让千金笑的人去查?他们凭什么会听你的?”江明月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她听过的最不靠谱的话。

“别忘了,我还是千金笑的直接负责人呢,司马长风!”风清流得意的眨眨眼,惊得江明月跳了起来,被风清流一把抱住。

“别闹了,司马长风就在燕城,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他的名号在属于他的地盘发号司令,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吧?实话告诉你吧,千金笑现在真的有一部分是他的了!”江明月耷拉着脑袋,闷闷的说道。

“你把千金笑卖了?多少钱?”风清流盈盈转动着一双美目,滴溜溜的望着江明月,害江明月内疚得直想撞墙。她绞着手指望着地面,嘟着小嘴小声说道:“不是卖,是送,那小子太可恶了,居然跟我玩空手套白狼!”不是空手是什么,她连他写的那张欠条都不知道塞哪儿去了,十万两雪花银啊,想想都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