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贤空洞的目光散在挫败的对手身后,忽然扯开一抹温和的笑容,客气地说到:“罗兄既然来了,不妨到舍下坐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说。”

罗烈的目光固执地落在麝芷身上,她到底是不是般若?如果是,她嫁给宝贤到是顺理成章;如果不是,她欠他个解释。她怎么能如此草率地答应嫁给个穷瞎子?

三人相继进了门,跟在宝贤之后来到了中厅。罗烈傲慢地环视四下简单而古朴的摆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你点化李二狗去西郊找我麻烦的?”

“他跟你说的?”宝贤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接过麝芷端来的茶。

“他没说,我猜到的。我跟他去了玄武巷,你当初不就藏在哪儿吗?”罗烈瞄了眼桌上的茶杯,目光放肆地追随着为他端茶的女人。宝贤是个瞎子,他过分点也没什么关系。

“二狗他妈是你杀的吧?”宝贤明知顾问。

“般若告诉你的?她在什么地方?我一直在找她。”如果对方身旁那个女人就是般若这便是给她的警告。如果不是,该让她知道瞎子曾跟他罗烈的女人私通。

“我也正想问你,你把她的尸体藏哪儿去了?”宝贤以质问的方式回避对方的问题。

“尸体?不是被你从马路上背走了吗?”罗烈抓住枝节,反咬一口。

“你能眼看着我把她带走而坐视不理吗?隔日我家里遭到了洗劫,不是你派人干的吗?你要是没找回那副肉身,怎么会去转生门盗魂?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把她带了回去,为什么又狠心杀了她?”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她背地里是不是跟你有过什么?她怎么会怀孕?我明明看见她身体里藏着那些蜂巢鬼卵。不是你的吗?”罗烈满心疑惑,眯起双眼直白地质问。

“罗烈,你在做梦吧?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怀上鬼种?鬼卵——我看那些鬼卵在你心里!”对方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们两人曾有私情?他承认在梦里跟她有染,可那至多是个吮血深吻,没有太出格的事情。般若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能猥亵她?

做梦?罗烈回忆起事发当日,他的确神情恍惚。他确实把般若的魂魄从六道之门带回来了,他醒着,不象是在做梦。自从小雅描述起某个男人将般若从南山送了回来,他心里一直就挽着个大疙瘩,而随后他就知道般若怀孕了。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宝贤,但是他始终怀疑她与某个男人有染。

而后来从小雅的口中得知,那个背走般若尸体的瞎子就是宝贤!他心里就一直担心般若会怀上那些恶心的鬼卵。真的是在做梦吗,不见得吧?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名叫麝芷的女人到底是舍脂还是般若。

她的突然出现实在太令他感到意外了。她的简历签名莫名其妙地夹在他人的文案里。是巧合吗?太刻意了!她喜欢去“昨日时光”喝曼蓝,她有太多的地方值得怀疑。。。。。。

深深注视着女人的眼睛,思量片刻,站起身来说到:“宝贤,我这就告辞了。我最后警告你一句,不要再给我找麻烦。我罗烈有的是钱,良心不过是个数字的问题。四十万;如果是四百万,别说是安抚他死而不能复生的娘,就是让他亲手把他娘掐死他都干!”

“你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了!”麝芷忍不住插了一句,却引起了罗烈更大的怀疑。

“你很了解我吗?我们除了上过一次床,仿佛没有更深的交情!”成心说给宝贤听。

“罗烈,请你马上出去!”宝贤暗压着怒火,脸色难看至极。他拼命想忘记那件事情,对方却偏偏刺激他。一时间觉得很委屈,很伤心。包容别人,痛的是自己。无奈的隐忍是表面愈合的伤口,轻微的触碰就会再次淌血。。。。。。

罗烈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轻笑着说到:“瞎子,你差得太远了,每次都捡我玩剩下的!告辞,不用送了!”

麝芷望着那袭嚣张跋扈的背影咬着牙根崩出几个字,“罗烈,你真让人恶心!”

跨出门口的男人忽然转回身,粗暴地低吼到,“你更让人恶心!我罗烈从不强迫女人,是你勾引我上床的。”他甚至怀疑是她故意以身体做诱饵,挑起他和黎峻之间的矛盾。邵氏目前是黎老头画圈整治的对象,工地停工,外加找关系通融,平白无故要损失多少钱?般若,只要你有机会出壳,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

身心疲惫地离开了宝贤的住所,坐在宾利车上,脑袋里始终一片混乱。在她住院昏迷的时候,他明明在梦境里见到了舍脂,难道只是碰巧遇到的?当初听帝释的话仿佛认可她是舍脂,可今日他却觉得她体内藏着般若的灵魂。什么原因?难道对方跟他一样,一个肉身内寄宿着两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