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战斗,战斗……”

战士们呐喊着,将残余的滚木擂石以及烧沸的滚油热水从防御墙头倾泻而下。

滚木擂石用光了,干脆就搬起魔兽们残留在城头上的尸体狠砸下去;油与水用光了,那好,就将守城用的大铁锅和锅下的热炭飞灰抛下去。

军人们已经打疯了,纵然被魔兽尸体的尖利的爪刀刺穿了手掌,纵然被漫天的黑灰迷了眼睛,纵然被烧得通红的铁锅烫得手上的皮肉吱吱做响,可是他们依然浑然未觉,战斗的热血沸腾如烈火一样熊熊燃烧在身体里,刺激得他们如同醉了酒的暴虎狂狼,将骨子里那种疯狂的战斗欲望尽情地发泻出去。

身体的苦痛算什么?如果真的感觉到痛,那就用敌人的鲜血做为最好的疗伤圣药吧!

魔兽们终于逼近了,一只又一只西米拉魔猿开始跃上了城头,一头又一头的三翼蛇已经飞临防御墙上空开始进行俯冲攻击。

光明军人们哈哈大笑着,在诺顿的带领下,用刀、用剑、用锤、用手、用脚,甚至用牙齿回敬远道而来的魔兽客人。

疯狂的军人们,他们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成为了武器,防御墙头,每一寸土地都再次被鲜血浸染成为勇士的战场。

一头临近低空的三翼蛇瞅准了诺顿,飞标而下,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四根森森牙刀突唇而出,妄图将诺顿一口咬掉半边身子。

诺顿一声长笑,人刀合一,刀气纵横,化做满天飞雪,竟然不避反让,纵跃而起,向着那条三翼蛇迎了过去。

三翼蛇铁尾纵横,打着了一个嘹亮的鞭哨,对准诺顿的腰抽了过来,同时庞大的身躯一卷一缩,竟然神奇般地避过了诺顿的大刀。

“好畜牲,再看我这一刀。”

诺顿一声大喝,豪勇地空中挺进,刀光凄厉,再次三翼蛇卷去,竟然完全不顾三翼蛇的尾鞭。

眼看着三翼蛇的尾鞭已经抽到了诺顿的身上,“当”,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朗历那重达百斤的明金大棍已经恶狠狠地与尾鞭相互交击,带起一片火星。

“克勒勒”的骨碎声响起,三翼蛇痛嘶一声,尾鞭已经被朗历的这一棍彻底打碎。还未从巨痛中清醒过来,诺顿的长刀已经滑过了它身体的右侧,“擦”的一声轻响,削下了一张肉翼。

三翼蛇痛极张口欲嘶,可是,巨口刚刚张开,一个巨大的锤子猛然间出现在了它的眼前,将它尚还剩下一半的生命击了个粉碎。

那是夜羽的大锤。

三人聚力,天下无敌,强大的米拉三翼蛇,在三人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干!好样的,兄弟们。”

诺顿一声喝彩,落下地来,满眼都是欣赏的神色。

“这才刚刚开始,好劲还在后头呢。”

朗历一声大笑,挺起了大棍,与夜羽兵各一处,带着两百名实力尤其出众的特战队员,如狂风扫落叶一般翻翻滚滚地杀将了出去,所到之处,如泼汤浇雪,没有任何一只魔兽能阻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可是,随着西米拉魔猿们越来越多的翻越上城墙,再加上三翼蛇们不时的俯冲攻击进行空中袭扰,再加上三足毒蛤的毒烟余威仍在,渐渐地,最初所取得的优势被一点点的扳回,英勇却数量稀少的光明军人们开始陷入了苦战之中。

随着一处处城墙相继失守,诺顿被逼无奈,开始指挥军队逐渐收缩兵力,依托有利地形进行集中防守。

可是,魔猿们和三翼蛇们加起来的总兵力是他们的十倍有余,况且个个都是那样矫健善战,并且团队配合的默契极佳,根本不输于有组织有纪律的光明军人,这仗,越打越是凶险了。

西米拉魔猿们也很是聪明,随着攀上城头的魔猿数量越来越多,它们开始凭借着数量优势,以家族或是地域为单位,几十只甚至上百只魔猿组成一个个小团队,凭借着强力的冲锋能力,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强行将诺顿的大队人马围截成了无数个小队,逼得小队人马各自为战,而后逐一蚕食掉。

这个法子不谓不狠毒,可是,诺顿也只能望在眼里,急在心头。毕竟,上了战场,面对数量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敌人,他也无计可施。

“被围住的兄弟们,刺枪兵在外,刀斧手在内,远刺近搏,能拖一刻便是一刻,只要后面的兄弟们安全撤退,我们便胜了。”

一个被围住的小队长在两只西米拉魔猿的疯狂攻击下,在锋利的爪刀将胸腹间切成一堆血肉碎粉的情况下,依然拼死向周围的兄弟狂吼。

“是……”

周围的二十几个战士们悲痛地回应道,迅速集结成一个圆阵,刺枪手在外,刀斧手在内,终于在崩散前的最后一刻重新稳住了阵脚,顶住了上百只魔猿的疯狂进攻。

只是,偶而的闭眼之间,可有盈眶的热泪籁籁而下?

刺枪如林,刀光如雪,兽眼如冰,爪刀如火,一切,都在疯狂地行进中,如同一场万人交响乐奏响在这防御墙头之上,主题便是一首摇天憾地的铁血长歌。

望着后方一条条黑线般退去的军队,再看看已经陷入重围苦战的自己的部队,诺顿几乎钢牙咬碎。

“挺住,兄弟们,胜利在望,我们的部队即将全部安然撤入第二道防线,一定要挺住啊。”

诺顿泣血长呼。

“塞得拉……”

英勇的军人们用嘹亮的军号回应着诺顿,用手中的刀枪招呼着眼前的魔兽,杀、杀、杀,以杀才能止杀,为了给自己的战友赢得撤退的时间,他们必须毫无保留地绽放自己的鲜血,用生命谱成一曲悲壮的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