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奕离开严翔后,立刻着手调查舞蹈虫的事情,惊奇地发现,所有的舞蹈者竟然真的都在禹庙附近见过舞蹈虫。舞蹈虫和那种诡异的妖舞之间是不是有必然的联系呢?如果有,又是什么样的联系呢?

傍晚时分,方子奕和菊婶一起上山去看水柔,正要出门,水溟师太竟然和通叔一起把水柔送下山了,说是在家修养比在禹庙中条件好一些,又方便方子奕随时照看。

菊婶喜出望外,方子奕却是万分疑惑,偷看水柔的神情,竟然是十分伤心,通叔也显得比往日沉默,方子奕就更是疑惑了。

水柔刚刚安顿下来,通叔一反这几天的常态,硬拉着菊婶去看望严翔,把方子奕独自留在家里,让方子奕心头又冒出一个问号。

方子奕越想越不安,来到水柔的房间,坐在水柔的床头,问:“水柔,你一定要告诉我,水溟师太怎么会突然把你送回家了?”

水柔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低声说:“他们明天要在禹庙前处置翔哥,怕我碍事,所以把我送下来。”

方子奕大吃一惊,说:“这可怎么办?”

水柔边垂泪边摇头,拉着方子奕凄惶地说:“方先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救翔哥啊!师傅这次不会放过他了,师傅要请禹神亲自来处置翔哥。”

方子奕只有安慰水柔说:“你先别担心,一定有办法救严翔的。”话虽然如此,可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六神无主下连严翔要他问的镇魔池的事情也忘记问了。他见水柔的精神很不好,只有用老办法靠药物使水柔安静地睡过去。

水柔睡着后,通叔和菊婶也回来了,方子奕交代菊婶照顾水柔,自己又去了达叔家。

严翔一看见方子奕就笑了,说:“方先生,我就猜着你一定要来。可是你今天才大病一场,时间也不早了,应该去休息。”

方子奕焦急地说:“严翔,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决定明天要在禹庙前处置你!”

严翔居然神色不变的点头说:“我看见通叔来看我,就猜到了!”

方子奕一听就跳起来,指着严翔的鼻子大吼:“你下午才告诉我你要振作,怎么到了晚上就又是这副德性!这次水柔也被送下山,没有人会救你了!水柔还说她师傅这次不会放过你!那个传说是假的!假的!你明白不明白!”

严翔多少有些吃惊,沉吟说:“水柔说她师傅不会放过我?这是什么意思?”

方子奕嚷道:“这都不明白!水溟师太一直没对付你,否则在你前几天去禹庙的时候,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了!但明天她会请禹神来对付你!”

严翔露出恍然的神色,忽然笑了:“方先生,你小声一点,不要吵着别人。我就说吗,上次都没有人敢动手,通叔怎么还会那么担心,原来是水溟师太要亲自动手了。”

方子奕气愤地大叫:“严翔,你还不振作,明天就没命了。”

严翔还是笑:“我没有不振作啊,我早想好办法了,明天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说不定还可以解开所有的谜团。”

方子奕大喜,说:“你有办法了?是什么办法?你能肯定传说是假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

严翔失笑说:“方先生,是你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传说是假的,怎么现在你自己倒是不肯定了?既然传说是假的,水溟师太也无法请虚幻的禹神来对付我,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方子奕很尴尬,不满意地叫:“严翔!”

严翔微笑着岔开说:“下午我让你去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方子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些跳舞的人的确是都在禹庙的附近看见过跳舞虫,不过我忘记问水柔镇魔池的事情。”

严翔不在意地说:“没关系,等明天我见着她以后,我自己问她。”

方子奕愕然瞪着严翔:“你那么肯定你明天一定会过关?”

严翔点头,淡然说:“当然,只要你肯帮我就可以了。现在时间还早,你的精神又不好,想帮忙也帮不上,你先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养足精神,然后在凌晨四点时和兴武哥一起过来。他有办法把我弄出去。凌晨四点的时候,兴武哥的药效也该过去了,干什么都可以了。”

方子奕高兴地点头说:“对,三十六计,走为上,你早就该逃出去了。反正你也有车,看水溟师太明天去什么地方找你!”

严翔淡淡地笑了,看着方子奕说:“方先生,谁说我要逃了。”

刚刚四点钟,方子奕就蹑手蹑脚的离开通叔家。一看,外面月黑风高,正是偷偷摸摸的好天气。他心里虽然是七上八下的,可也说不出的兴奋,仿佛自己成了古代身穿夜行衣的侠客。

姒家坳方子奕已经非常熟悉,所有尽管拿着手电筒,鬼鬼祟祟的方子奕也没敢打开,摸黑朝姒兴武家走去。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姒家坳很多人家都亮着灯,姒兴武家也不例外。方子奕不想惊动旁人,悄悄来到窗子旁边,正要伸手去敲玻璃,忽然发觉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他的后腰上,接着是一声低喝:“站住别动,不然我可开枪了!”

方子奕的心中一阵颤抖,原来姒家坳的人还有枪!原来他们一直在监视姒兴武!方子奕立刻一动不动地僵住了。

声音惊动了里面的姒兴武,他来到窗子边察看,刚刚掀开窗帘,便喝道:“晓琳,快放下枪,是方先生。”

方子奕立刻觉察出后腰上那个硬硬的东西没有了,松一口气,听见桑晓琳尴尬地说:“对不起,方先生,我没看清楚是你。你怎么不敲门,要来扒窗子。”

方子奕这才看见桑晓琳手中拿的还真是一把枪,不过是猎枪,苦笑说:“我是不想被别人看见,引人注目。”

桑晓琳失笑摇头说:“方先生,你真是一个老实人!你这样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方子奕听了十分窘迫。幸好此刻姒兴武已经打开房门,和姒兴艳一起出来,姒兴武说:“方先生,你也是来想办法救严翔的吧?有话进来说,外面有晓琳看着,没人可以过来打扰我们。”

方子奕进屋才知道,原来姒兴艳在药劲过去之后就听说村里人明天要处置严翔,所以立刻过来找姒兴武商量。桑晓琳细心,怕别人看见,就拿了猎枪出去守着,其他人倒是没来,却把方子奕吓了一大跳。姒兴武和姒兴艳已经商量一会儿了,还没有想出好办法来。他们也主张让严翔逃走,却因为怕严翔不肯合作而一筹莫展。现在听方子奕一说,竟然是严翔让他来的,都兴奋起来,没有什么犹豫,三人立刻就来到达叔家。

达叔家也亮着灯,方子奕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姒兴武示意方子奕和姒兴艳躲好,自己拿出一根土黄色的香点燃,从窗子的角落中伸进房间,然后又把窗子推回去关上。他回到方子奕和姒兴艳的身边,低声笑道:“幸好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达叔家关上窗子,我也没办法了。”

方子奕好奇地问:“你插进去的是什么?”

姒兴武淡然说:“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迷香。在严翔偷走神像以后,我就怕有这样一天,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果然用上了。”

方子奕愕然,原来古老的姒家坳不仅仅有猎枪,还有这种古老神奇的东西,也难怪桑晓琳要在家门口守护了。

等了一会儿,姒兴武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招呼方子奕和姒兴艳一声,来到达叔家的门口,拿着一把一字螺丝刀在门锁的位置使劲撬。时间不长,门便被他撬开了。

严翔和达叔家的人一样也被迷香熏昏了,不过姒兴艳用一些凉水就救醒了他。

离开达叔家,姒兴武等人都朝着村口走,严翔的汽车就停是村口,严翔却拉住他们,问:“兴艳,你真看见水溟师太从魔冢中出来?”

姒兴艳点头,说:“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本来是想让方先生陪我进去看一看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去就出事了。”

姒兴武立刻紧张起来,狐疑地看严翔一眼,说:“严翔,你想去魔冢?你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严翔笑着说:“兴武哥,原来你也是相信那个传说的!你以为我是去感受魔力的吗?我不过是想从魔冢中潜进禹庙里。根据兴艳推测,魔冢和禹庙是相连的。”

姒兴艳兴奋起来,说:“翔哥,我要和你一起去!”

姒兴武却还是十分迟疑,说:“严翔,你也了解兴艳,应该知道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你就离开姒家坳,远走高飞吧!天下大得很,何处黄土不埋骨,你何必一定要留在姒家坳呢?”

姒兴艳立刻嚷起来,说:“我是真的看见了!”方子奕却听出姒兴武的意思竟然是要严翔以后都不要回姒家坳了,心中一惊,没有插言。

严翔默然片刻,说:“兴武哥,原来你真是一直相信那个传说的,可你还是肯来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当着方先生的面,我严翔立誓,若我被证实真是魔眼传人,我立刻自绝在你面前,绝不会伤害姒家坳的任何一个人。”

姒兴武有些不自在了,黯然说:“严翔,你说得那么严重干什么?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肝胆之交,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不测。”

方子奕连忙和稀泥:“要不这样,我和兴艳陪着严翔去魔冢。兴武哥,你先回家去,嫂子还在家里等你呢。”

姒兴武看着严翔,缓缓说:“严翔,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胆怯的人,你也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

严翔仰天长叹一声说:“既然如此,兴武哥,你们还是把我送回达叔家吧。我要是真的能离开姒家坳生活,当初就不会回来了。”掉头又朝达叔家走去。

姒兴艳大急,一把拉住严翔,口不择言地说:“兴武哥,你怎么这么没用,非要逼迫翔哥去送死!其实就算是你去了魔冢又会狂舞也没关系,方先生不是会治吗?不会要了你的命的。而且我也跳舞了,感觉也没什么,和吃了摇头丸没有多大的区别!”

方子奕见姒兴武没出声,气氛尴尬,便岔开说:“兴艳,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吃毒品,不怕上瘾吗?”

姒兴艳嘟囔说:“我只吃了一次,怎么会上瘾?那东西也要经常吃,才会和姒家坳的人一样中毒!”

方子奕没听明白,愕然说:“姒家坳的人中了什么毒?”

姒兴艳生气地说:“就是瞽丛传说的毒。那个传说十分荒谬,明明就是假的,可是大家就是因为小时候听得多了,再加上一些巧合,都深信不疑。”

姒兴武叹息说:“兴艳,你硬要说传说的假的,可是你怎么解释水柔手上的眼睛?又怎么解释大家狂舞的原因。”

姒兴艳立刻说:“就是不能解释,所以我们才要调查啊!不然我们现在为什么不去睡觉?兴武哥,你和翔哥都比我聪明,怎么我都能看透的事情,你们就是看不透呢?”

严翔的精神又振奋起来,断然说:“好,说得好!兴艳,我们走吧,再耽误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三人立刻朝北山走去,姒兴武迟疑一下,终究还是跟了上来。

到达魔冢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看着魔冢黑黝黝的洞口,严翔和姒兴武都有些迟疑,姒兴艳也第一次露出犹豫的神情,小声说:“这里面埋了那么多死人,你们说我们下去后会不会看见骷髅啊?”

方子奕尽管也是心中打鼓,这时却鼓足勇气说:“我不怕死人,还是我打头阵吧。”话虽如此,他却没勇气跳进山洞中。死人他的确是不害怕,但他却怕其他的东西。

严翔见状说:“还是我打头吧。”说完就要往魔冢的洞口中跳。姒兴武一把拉住他,沉声说:“不,严翔,让我走第一个。”严翔知道姒兴武还是有点不相信他,所以也不多说,立刻让开了洞口。

姒兴武看了姒兴艳一眼,说:“兴艳,你第二。方先生,你最后。”

说完后,姒兴武终于跳下了魔冢中那个小小的山洞中。山洞很小,根本无法站立,只能被动地向下滑。山洞的坡度很陡,大约是45,但由于山洞很小,下滑的速度却不是很快。姒兴艳接着就跳下山洞,严翔没有再犹豫,也跳了下去,方子奕祷告一番后,才跟着也跳下去。

一进入山洞,方子奕的心跳立刻加速了又紧张又害怕又兴奋。他刚刚向下滑不远,就听见下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便是姒兴艳恐怖的尖叫声,方子奕的兴奋立刻就无影无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只想掉头回去,可惜在这样狭小的洞穴中,他根本就没办法掉头,只能身不由己的向下滑去。

下面安静下来,但方子奕的心中却更害怕了,正要问一下严翔下面是什么,突然他的身子一空,迅速地落入地下,掉在一个不算太硬的物体上。方子奕无法判断自己是落在什么东西上面,只知道那绝对不是泥土和石头一类的东西,立刻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来,接续了姒兴艳刚刚才停止的噪音。

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抓住方子奕的手,方子奕浑身一哆嗦,使劲甩开手上的东西,还没爬起来就本能地闪向一边,却又撞在一个物体上。那物体一下子就闪开了,竟然也是活的!方子奕立刻又发出一声尖叫来,就听严翔关切地问:“方先生,你遇见什么了?谁有手电筒,赶快打开。”

两道电筒的光亮立刻亮起来,原来姒兴武和姒兴艳也带了手电筒,由于刚才太慌乱,却谁也没有记得打开。方子奕终于看清楚他不过是撞在姒兴武的身上,立刻明白他刚才也是撞在同伴的身上,脸不禁红了,讪讪地自己爬起来。

方子奕定了定神,正要仔细打量一下这个地方,姒兴艳又发出一声尖叫来:“骷髅!”然后是姒兴武颤抖的声音:“舞蹈虫!”

两个手电筒的光束都集中在地洞的一个角落上,那里整齐地堆了一堆骷髅,骷髅的上面有许多眼色鲜艳的舞蹈虫在蠕动,接着方子奕又发现他的脚下也有不少舞蹈虫,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僵硬连叫喊也不会了。

严翔迅速行动起来,用脚把地上的舞蹈虫踩死,低喝道:“不过是一些毛虫,大家镇静一些。原来这里真有人曾经来过。”

方子奕勉强镇静下来,明白严翔的意思,有人来过才可能把骨头堆积在地洞的一角,那么进来的人就很可能是水溟师太了,他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拉着姒兴艳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兴艳,那不过是一些骨头,你身上也有,没什么好怕的。”可惜他这样一说,姒兴艳却更害怕了,还挣脱方子奕的手。

严翔哈哈大笑:“方先生,你不仅不会说谎,而且还不会安慰人。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想到要自己出来探险?”严翔消灭地上的舞蹈虫后,连骷髅上的也没有放过。舞蹈虫数量虽然多,但在严翔的脚下根本就不堪一击,不久之后,地洞中就再也没有活的舞蹈虫了。

爽朗的笑声给了大家勇气,舞蹈虫的脆弱也给了大家信心,姒兴艳和姒兴武也镇静下来。大家开始寻找出路,可是这里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十几个平米,一目了然,他们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出路,也不像姒兴艳的猜想那样通向禹山上的禹庙中,唯一的出路在他们下来的地方。那里离洞底足有六七米的距离,他们根本无法爬上去。

在试过两次叠罗汉把姒兴艳送去上面的洞口没有成功后,方子奕首先泄气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要不我们大声喊叫,看有没有人刚好路过,送一条绳子下来把我们拉上去。”

严翔苦笑摇头:“这里平时就没有人来,现在就更没有人敢来了。兴艳,你先把手上的电筒关了,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要节约一点用。”

姒兴武低头难过地说:“都怪我考虑不周全,我们应该留一个人在外面的。”

姒兴艳关上手电筒,少有的垂头丧气:“要怪就怪我,要不是我说这里能通到禹庙,我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水溟师太很可能只到过刚才的那个窄洞,根本就没来过这里,是我没看清楚,可是我明明看见她后来又钻进来以后就没有出去了啊。”

严翔却是一震,说:“不对,这里一定是有出路的。要不然那个整理骷髅的人是怎么出去的?而且上面的那个洞也是无法掉头的。”说完就在洞壁的四周拍打起来。

方子奕没有迟疑,和姒兴武、姒兴艳一起行动起来,也开始拍打洞壁,企图发现一条通路。洞壁上除泥土以外,还镶嵌着几块大石头,看来一点也不像是有出路的样子。

姒兴艳小心地避开严翔刚才消灭舞蹈虫弄乱的死人骨头,一边拍打一边还胆战心惊地嘟囔:“这里的出口竟然是隐藏起来的,有没有机关暗器啊?”

方子奕很是恐慌,不确定地说:“应该没有吧!机关暗器不仅仅需要动力,还要很高的技术,很多人努力才能完成,而且时间长了没人维护,就是有机关也一定失效了。”

姒兴武说:“那可不一定,古代的技术是很高的。那个进来整理尸骨的人就可以维护机关。”

姒兴艳的声音开始发抖:“兴武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有毒箭射出来啊?”方子奕不禁哆嗦一下,拍打土壁的力量顿时小了很多。

严翔大声说:“我拜托你们几个,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严翔的话音刚落,姒兴艳就兴奋的叫起来:“我找到了,这块石头是空去。”边说边用力,把石头使劲向里一推,果然露出一个洞口来。姒兴艳发出一声欢呼,打开手电筒,抢先钻进去。方子奕就在她的旁边,也打开手电筒,跟着钻进去。

这个山洞也是向下倾斜的。刚开始山洞不大,只能弓腰前进,可走不远以后,山洞就变得宽大起来,可以站直了走路。山洞中十分阴冷,空气中又有一股恶臭气味,郁闷难当,走在里面并不舒服,但大家的情绪却变得好起来,只是姒兴武的话突然变少了。

这里还是不时能看见颜色鲜艳的舞蹈虫,不过再没有人去注意它了。没走多久,他们就在山洞中发现了一把已经腐朽的木制梯子。姒兴艳很兴奋。姒兴武却变得很沮丧。严翔分明也很惊愕,脸色阴晴不定。方子奕的心情也变得很沉重。

又走了一截路后,姒兴艳又发出一声欢呼,指着前面兴奋地叫道:“我没有骗你们吧?那不就是水溟师太砸烂的禹神像。咦?怎么不止一个神像啊?”

方子奕顺着姒兴艳手指的方向望去,前面的确有不止一个神像的碎片,可还有一条斑斓的蛇盘在神像碎片的旁边。蛇受到电筒光的打扰,本来埋在中间的头抬起来,吐出蛇信子,身体也开始滑动。方子奕一闪就到了严翔的身后,颤声说:“有蛇啊!”

严翔和姒兴武都没管方子奕,也没管那条花蛇,疾步来到神像的碎片前察看。方子奕只好又去躲在姒兴艳的身后。

姒兴艳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也不顾及方子奕的感受,哈哈大笑:“方先生,你怎么什么都怕啊?那不过是一条菜花蛇,没毒的。”雄赳赳地走上前去,伸手就提着蛇尾巴,用力在山洞的土壁摔几下,花蛇就不动了。姒兴艳把蛇提到方子奕的面前,说:“方先生,这东西大补,你要不要带回去炖一锅蛇羹来喝?以前我们这里有很多,现在可不容易遇见了。”

方子奕惊魂甫定,连忙摇手说:“你自己留着吧。”

姒兴艳不在意地看看手中的花蛇,说:“那好吧,我炖好了,给你端一碗过去。”然后提高声音说:“翔哥,兴武哥,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姒兴武站起身后,长长叹息一声,神色变得更是难看,一言不发带头朝前走去。

方子奕莫名其妙,小声问严翔:“兴武哥怎么了?”

严翔也叹息一声,指着碎块,摇头说:“禹神像被砸烂的有两个,兴艳看见了一个是水溟师太砸烂的,那么另一个就很可能是兴武哥的父亲砸烂的。真没想到他当年并没有说谎,更没想到这个神像如此不堪一击。”

姒兴艳兴奋地叫起来:“我就说嘛,传说根本就是假的!”瞥见严翔和方子奕的脸色都不好看,她想起姒兴武一家人为此事受到的种种磨难,再也笑不出来了。

山洞中变得沉默了,几个人继续朝前走。又一推乱七八糟的骸骨出现在手电筒的光芒中,走在最前面的姒兴武停下来,看着一旁的洞壁发呆。严翔等人急忙也走了过去,才知道使姒兴武发呆的原因是洞壁上刻着一些文字。

文字是水静师太刻的:水溟,对不起,是我杀了你的父亲,也是我烫坏你的左手,为此我自绝于此,算是对你的交代。我不希望你看见这段文字,也不希望你发现这个洞穴,更不敢乞求你的原谅,之所以写下这段文字,是希望你如果也发现这个地方,能吸取我的教训,让悲剧从你身上结束!

姒兴武发出一声嚎叫,一拳打在土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