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丽婶和忍冬就一人端了一碗羊奶进来,熟练的抱起孩子,一点一点的细心的喂孩子喝下。

姚宸之看着,不禁移目看向杜雅汐,那眼光就像是在问她,“为何是用羊奶喂孩子?”

杜雅汐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垂眸看着喝奶的孩子们。

不是她,不想喂。

而是现在她没有奶水。

两个奶娘住在别院里,可她也只是打算让她们平时带带孩子,可没有想过让孩子喝她们的奶水。

“少夫人,要不明天让老游去把两位奶娘接过来吧?”丽婶提议。

杜雅汐摇头。

“暂时你们辛苦一点,帮我一起照顾孩子,明天我开个方子,让老何给我抓点催奶的药,再让我娘煮一点催奶的汤水。”

“我们不辛苦!倒是少夫人辛苦了。”丽婶摇头,抱起已经喂饱的无忧,帮她顺奶后才放回被子里。

忍冬得到丽婶和邰氏的指导,现在带起孩子虽然还生疏,但是也已经很标准了,再加上她细心,已经可以独立一面,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孩子们都吃饱了,你们去睡吧。”

“好。”

丽婶和忍冬去了外间休息。

姚宸之就问:“无忧和无虑都睡着了吧?”

“没呢?”

“那他们会不会又哭?”

“如果不是饿了,或是尿湿了,应该是不会再哭了

。”

“哦,那行!你赶紧也睡会吧。”姚宸之心疼极了,怀胎生子,做月子,养小孩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杜雅汐点点头,“好。你也睡吧。”

“嗯,晚安。”

“晚安。”

……

“孩子真可爱!雅汐辛苦你了。”姚老夫人从苏城赶来抱重孙,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苏夫人。

此时,姚老夫人和苏夫人正一人抱一个小孩,笑眯眯的看着怀里的孩子。

苏夫人认真打量着孩子,笑道:“雅汐,你可真是白辛苦了,这两个孩子都长得跟爹一模一样。”

对面**的姚宸之就只笑不语。

杜雅汐笑道:“没事儿!像爹我更喜欢。”

“呵呵。”苏夫人乐了,目光打趣的道:“没见过你这么不害臊的,这么直白,我和老夫人都会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跑来打扰了你们。”

“何来打扰?雅汐很开心,谢谢姐姐不辞辛苦来看望雅汐。”杜雅汐看着无忧和无虑身上,一个是长命百岁,一个是吉祥如意的金项圈,“让姐姐破费了。”

“你唤我一声姐姐,你又曾救我一命,何必如此见外。”苏夫人看着怀里的无忧,越看越是喜欢,这个小家伙也是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看着她,看得她的心软糯成一片,直想如果自己也有一个女儿该多好。

她抬头,用商量的眼神看向杜雅汐。还未开口,杜雅汐就道:“姐姐,这事你先别提,这事我坚持当时的看法。”

苏夫人就笑着摇头,拿她有些无辄的道:“行行行

!我不提,不过,你总不能阻止我教自己的儿子吧?”

“什么意思?雅汐,你和苏夫人在打什么哑语?”姚宸之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的问道。

老夫人笑了笑,道:“没事!文华是惦记上你家闺女了。”

“啊?”姚宸之愕然,随即严肃的道:“承蒙苏夫人厚爱,孩子刚出生,谈及这些还尚之过早。”

苏夫人摆摆手,“别说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们的无忧,便是喜欢雅汐妹子的性子,我相信,她的孩子一定都是不凡的,所以啊,就有了念想。这事你们不用不好意思,我也不强人所难,以后孩子们长大了,让他们发挥去。有缘无缘,这些且看自己他们的缘分吧。”

“呵呵!”老夫人笑着点了点苏夫人的额头,“你这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这事不由咱们,随他们的缘分吧。”

几人在房里说说笑笑,忍冬不时进来续茶水,丽婶去了一趟老何那里,回来后,手里已多了几个瓶瓶罐罐。

“少夫人,东西我已经取回来了。”

杜雅汐点点头,看向苏夫人,“姐姐,把无忧给我抱着,你先看看这些东西。”

苏夫人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立刻就知晓那是什么东西,她把无忧放到杜雅汐怀里,拿过托盘上的罐子,拧开盖,凑鼻去闻。

一股清香不腻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欣喜的问道:“这是什么?”

“保湿水。”杜雅汐解释,“这里有早晚保湿水,还有面霜,香露,面膜,如果姐姐想知道得详细一点,可以让问问老何。这些东西都是我给了他方子,他帮忙配制出来的。姐姐的铺子都弄好了,现在也该着手了,你去问问老何制作这些有哪里步骤,让他帮忙评估一下需要多少人,一天能做多少。”

苏夫人听着就热血沸滚,立刻就站了起来,“我这去请教一下何大夫,丽婶,你帮忙带路吧。”

丽婶就看向杜雅汐。

杜雅汐颔首

“苏夫人,请随奴婢来。”丽婶伸手做了请势,苏夫人就随着她出去了。

老夫人怀里的无虑已经睡着了,可老夫人却舍不得放他下去睡觉,她一直抱着,嘴角的一直溢着浓浓的笑容。

“祖母,无虑睡着了,你放他下来睡吧。你这样一直抱着,挺累人的。”杜雅汐把睡着的无忧放了下来。

“不用!我不累!我怎么会累呢?”老夫人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孩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真好啊!雅汐,你是我们姚家的大功臣。”

对面的姚宸之看着眼前这么温馨的情景,嘴角不由高高的翘了起来,不由打趣,“祖母,你一回就抱着无虑不放,都没有过问一下你的孙儿。”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老夫人轻瞥了他一眼,目光又锁在了小家伙们的脸上,“瞧瞧,多可爱啊。”

“祖母,你怎么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老夫人看着姚宸之那张吃醋的酸脸,点点头,道:“我是不能过河拆桥。”

说完,她看向杜雅汐,“丫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祖母全都答应你。”

“祖母,我什么也不缺。”

“不行!你得要点什么,若是不然,我也觉自己过河拆桥。”老夫人坚持。

杜雅汐就笑了,“呵呵!那雅汐就不客气了,雅汐现在还没有想到,以后想到了再告诉祖母,可以吗?”

“可以。”

那边,姚宸之不乐意了,“祖母,那我呢?”

“你什么?”老夫人奇怪的看着他,“孩子不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也不是你怀胎十月,你好意思么?”

“呃?”姚宸之被噎,这么一说,他的确是不好意思。

老夫人放无虑放进了被子里,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良久,她抬头看向杜雅汐,已是一脸的严肃,“雅汐,这次的那些黑衣人可有什么线索?”

“夜灵检查过了,那些黑衣人是江湖上的杀手,跟以前的黑衣人并不是来自一处

。”

沉默,老夫人又问:“听说又是那个黑衣人救了你们?”

闻言,杜雅汐神色一正,点头,“是!”

这人总是在她危险时刻出现,细细想想,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及时,或者说是这么巧吧?

倒像是有在她身边安插眼线,或是周围有他的人在暗中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紫苏,对!就是紫苏。

如此一想,一切就通了。

这人要求自己舍弃姚宸之,然后嫁给她。这一切看似是他对她动了心,可是,杜雅汐想不明白,这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动心呢?

自己和他也就只是几面之缘。

不!他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这样,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和自己并不是只有几面之缘,他是一个熟悉的人呢?

姚宸之一直关注着杜雅汐的神情,见她陷入了沉思中,就问老夫人,“祖母,你可有查出是谁与唐丽容暗下有勾结?”

杜雅汐闻声,倏地抬头看向老夫人。

“这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我一直怀疑她与周海玲暗下有来往。”老夫人觉得有些事情,不宜再瞒着。

本也不是什么事儿,可周海玲出现,以及她出现后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她不得不把一切箭头指向周海玲。

姚灵芝这条线索,已经弃了。

唐丽容这条线索,已经断了。

派出人去调查,也查不出周海芬这些年究竟有怎样的经历?

可就是因为什么也调查不出来,老夫人更觉得这人有问题,她是在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过去

人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经历呢?

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周海玲?”杜雅汐和姚宸之齐声问道。

老夫人颔首,解释:“周海芬就是周海玲,她假冒了她姐姐的名字。”

“顾夫人?”杜雅汐看着老夫人,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祖母,雅汐一直觉得顾夫人对祖母有莫名的敌意,她与祖母可是旧识?”

“是旧识。”

果然是旧识。

怪不得那顾夫人看着祖母的眼神如此怨恨,看来,不仅仅是旧识,这中间还有不愉快的过往。

老夫人看着毫不惊讶的杜雅汐,满脸讶色的姚宸之,就缓缓的将姚家与周海芬过往的爱恨情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真不知道她会是如此的固执,当时,孩子的流失根本就是她自己的过失。若善,哦就是宸之他爹,铁口不应纳她为妾,我自是无勉强他,就给了周海芬一大笔银子,放她出府。从此以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老夫人这么一说,杜雅汐就明白周海芬眸底的恨意是怎么来的了。

她看向老夫人,问道:“祖母,既是如此,你为何不跟她把话挑明呢?咱们又没有做亏心事,凭什么要让她这么怨恨,这么误会。”

老夫人摇摇头,语气中颇是无奈的道:“她不会听的。”

周海芬若是能认识自己的错误,那也不会发生当年那样的事情了。

“她这次回到苏城,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杜雅汐的脑海里就掠过朱红花的面容,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朱红花和周海芬怎么会变成了姨甥关系呢?

她换了个身分,说自己来自西部,而顾家也是来自西部,顾怀远又对神秘的西部熟悉,进出无阻

忽地,杜雅汐恍然大悟的看向老夫人,“祖母,周海玲离开姚家后,一定是去了西部,所以才查不出她的过往。祖母,细想一下,我觉得顾怀远这人也有些可疑,他不可能不知道周海芬和我们姚家的恩怨,那他为何还要与我们姚家合作呢?”

想着,杜雅汐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后背骤凉。

如果他们是怀着目的而接近姚家的话,那岂不是……

“当时与顾怀远谈合作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娘亲竟是周海玲。丫头,那次假药事件,他曾帮了忙,我让燕子送他出门时,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似乎以为自己是若善的孩子。”

老夫人想起他介绍自己时,说自己十九岁,算算年纪正好与那个孩子年纪相仿,难道周海玲不仅自己化名为周海芬,还找了个孩子来冒冲是姚家的孩子?

十九年了。

如果她真是离开姚家后就嫁人,那么从嫁人生子,最快那孩子也该是十七八岁。对!一定是这样!周海芬误导了顾怀远,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报仇。

老夫人想通了一切,倏地站了起来,面色铁青,“无耻!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来,那顾怀远定也是信了的,要不然他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信了什么?”姚宸之问道。

老夫人攥紧了拳头,心中排山倒海的怒气汹涌而来,“顾怀远以为自己是你的兄弟,哼——这个周海芬,我定是轻饶不了她。”

杜雅汐和姚宸之忧心忡忡的相视一眼,然后,劝道:“祖母,你不能动气。你别为了不值得的人,而伤了自己的身体。”

“哼——”冷哼一声,老夫人就重新坐了下来。

双手不禁互搓,面露忧色

这事她总不能冒冒然的去跟顾怀远说,你不是我们姚家的子孙,你被周海芬利用了。别说她说不出这样的话,就怕她说了,顾怀远也不会相信。

“祖母,你别急!这件事咱们再彻查一下,不能正面指破,咱们可以旁敲侧击。等无忧和无虑满月时,我们设宴请客,届时请顾怀远和周海芬前去,我一定有办法让周海芬自己露出马脚,我相信,顾怀远一定会亲自找到真相。”

杜雅汐也算是略了解顾怀远的性子,他如果窥得疑点,他一定不会装糊涂。只要他去寻真相,自己顺着这一点,就可以轻易的知道真相。

老夫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好吧。这事就先这样,我会让人彻查。我把夜风留下来和夜灵一起保护你们,也不知对方还会不会再来一次。你们凡事都小心一点,等雅汐满月时,先回一趟苏城吧。”

“好!”

老夫人就站了起来,“你们先休息吧,我去药园看看。”

“路滑,祖母小心一点。”

“嗯,我带了豆蔻和连翘过来,不会有事的。”老夫人出了房门,唤了丽婶,让她陪着一起去药园。

“丽娘,你要替我护好他们。”路上,老夫人交待。

丽婶点头,“老夫人放心!丽娘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丽娘会用生命来保护他们。”

顿步,老夫人扭头看着她,一脸严肃的道:“我不要你用生命来保护他们,我要你们一个个都好好的。这次,我带了夜风及他下面的暗卫过来,你找个时间,让夜风和夜灵分一下工,吃了这么一次亏,以后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是,老夫人。我会与他们商量,重新布哨,保证万无一失。”

老夫人颔首,“好!我相信你。”

……

“少爷,现在环山村的里里外外,姚家都布了暗哨,咱们的人再无法潜进环山村了

。”顾局进了书房,向顾怀远回禀环山村的情况。

握着书卷的手不由收紧,顾怀远目不离书的问道:“她的情况如何?”

顾局隐下心中的不满,如实回禀:“听说是生了一对龙凤胎,今天苏夫人和姚老夫人都赶去看望了,姚宸之的蛊毒已解。”

“退下吧。”

“少爷。”顾局抬头担忧的看向顾怀远,嘴唇翕翕,却被顾怀远冷声斥离,“退下——”

“是,少爷。”顾局深深的看了顾怀远一眼,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砰砰砰——

书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物件落地声,房门口,顾局站着不动,听着里面的声响,双手紧攥成拳。

少爷怎么会这么傻呢?

如果真的放不下杜雅汐,他为何还要救姚宸之呢?

为了一个杜雅汐,他这样与夫人闹了几次,他这样被主上怀疑,他真的值得吗?

书房时,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顾怀远如困兽般的低吼,“为什么?为什么?他有什么好啊?”

只要一想到杜雅汐为姚宸之生下一对儿女,他就妒忌得发狂。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不会,绝不会。”一把将书桌的东西挥落在地,顾怀远用力的捶了几下桌面,“治好了他又如何?我定不会让你们一起,我要让姚宸之眼睁睁的失去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我。我要让他痛不欲生,我还经历的苦和痛,我要让他也尝尝。”

顾怀远突然停止了发狂的举动,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对!他要让姚宸之生不如死。

他们现在越是恩爱,以后分别时,就只会越是痛若,而姚宸之痛苦,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就给他们机会卿卿我我,将来妻离子散,姚宸之一定会连死的心都有了,这样根本他就可以不费吹毛之力就将姚宸之打入地狱,永不超身。

“哈哈哈!”顾怀远仰头大笑,愤愤的低吼:“姚宸之你就等着心碎而死吧。”

叩叩叩,房门骤响。

顾怀远冷冷的问道:“何事?”

“少爷……”顾局欲言又止,顾怀远不悦的喝道:“滚——没事别来烦我。”

“这么大的脾气?可真是好样的。”冷如鬼魅的声音响起,顾怀远浑身一震,连忙单膝下跪,拱手行礼,“不知主上驾到,请主上恕罪。”

鬼面人扫看了一派狼籍的书房一眼,“到底是气血方刚的男人,你如此沉不住气,我倒开始自己的眼光了。”

心,陡然一震。

顾怀远连忙应道:“请主上责罚。”

“罚?”鬼面人冷冷一笑,“我的罚,你受得起吗?”

顾怀远的俯首,头抵地面,寒意骤身。

片刻,鬼面人冷冷的声音又在顾怀远的头顶响起,“你立刻赶往西部,我要**膏,越多越好。”

“是,主上。”

“起来吧。”

“谢主上。”

顾怀远起身,面前已是空无一人,鬼面人如鬼魅般出现,又如鬼魅般消失。

“顾局。”

嘎吱——房门推开,顾局进屋,扫看一眼并无鬼面人的身影,就知鬼面人已离开。想到鬼面人出神入化的武功,顾局心有余悸。

“少爷。”

顾怀远摆手,“什么也别说了,收拾东西,咱们即刻赶往西部

。”

“是,少爷。”

顾局退下,顾怀远坐到了书桌前的八仙椅上,敛目沉思。

主上要**膏做什么?

没过多久,顾局回禀,东西已收拾,可即时出发。

顾怀远站了起来,“走吧。”走到房门口,他又返回书桌前,拉开中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想了一下,就带着身上离开。

环山村,杜家。

杜雅兰读完了书就跑到杜雅汐的房间,端了凳子坐在床前,目不转睛看着无忧和无虑,而这两个小家伙也是瞪大眼睛看着她,似乎也对她很好奇。

“我是你们的四姨,你们可不能忘记了。”杜雅兰反手指着自己,向无忧和无虑介绍自己。

放下手中的账本,杜雅汐笑道:“他们还这么小,你会不会太着急了?”

“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我天天对他们介绍一下自己,他们一定会记住的。以后,他们会说话时,一定是第一个就喊四姨。”

杜雅兰说着就开心的知了起来。

“四妹,他们第一个要喊的得是‘娘亲’才对啊。”姚宸之纠正。

“为什么?”杜雅兰不解的看着他。

姚宸之理所当然的道:“因为他们是你二姐辛辛苦苦的生下来的,当然得第一个就喊‘娘亲’啊。”

杜雅兰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觉得姚宸之说得有道理,“那行吧!第二个再喊四姨,我也可以接受。”

“第二个也不行。”

杜雅汐听着姚宸之的话,就瞪了他一眼,道:“有你这样的吗?干嘛总是扫了雅兰的兴致?雅兰孩子气,你也随着一起,这样你会不会太幼稚了?”

“我幼稚?”

“就是你

。”

“你怎么不说四妹?”姚宸之指着杜雅兰,话说完,他才猛的停口,尴尬的挠挠头,不说话了。

他这是怎么了?

雅兰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啊,当然可以孩子气。反观自己,七尺男儿,已为人父,自然是不能孩子气的。

瞧着他尴尬的模样,杜雅汐就放过他,看向杜雅兰,问道:“你和那李子杰可和好了?在学堂还有没有欺负人家?”

“二姐,人家哪有欺负他?他不欺负我和三哥,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杜雅兰夸张的双手合十,拜了拜。

知妹莫若姐,杜雅汐怎么可能相信杜雅兰会被人欺负,“他能欺负到你?你不把他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就阿弥陀佛了。”

“二姐,你怎么胳膊往外拐呢?”

“我只是提醒你,别总是欺负人家,他并不是真的坏。”

“他都那么说你和大哥哥了,他还不坏?”

“他只是误听人言,后来,不是也上门道歉了吗?难道,你要抓着这点就判人死罪吗?”

“我……”

杜雅兰正欲反驳,丽婶就拿着两双鞋子走了进来,“雅兰小姐,这是你要做的鞋子,我已经做好了,你拿回房去吧。”

杜雅汐看着那一双男式鞋,一双女式鞋,一看就不是她和姚宸之的尺码,也不是杜氏夫妇的尺码,更不是杜瑞兆的尺码。

那男式的布鞋是黑棉布面的,面上什么图形也没有绣。那双女式鞋面上倒是绣了东西,待丽婶走近,杜雅汐就看见那女式鞋面上绣着福字。

“这鞋是?”

杜雅兰跳下凳子,伸手取过鞋子,一手提一双,快速的就往外走,“二姐,我先回房去了

。”

这么奇怪?

平时,她赖在这里看无忧和无虑,那可得邰氏三催四请,若是不然,她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回房的。

“丽婶,这是怎么回事?”

丽婶就笑眯眯的解释,“我也不知道啊,雅兰小姐拿了尺码,让我帮忙做两双鞋子,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杜雅汐轻‘哦’了一声。

“要不要我明天偷偷去看看?看她送鞋给谁?”丽婶问道。

“不用。”

“好。”

“反正也不是干什么坏事儿,咱们也别管得太多了。四妹虽还小,但是,她知道轻重。”姚宸之客观的道。

弯唇浅笑,杜雅汐看向丽婶,问道:“丽婶,最近可还有什么生人进环山村?”她问的是夜里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没有!自从咱们重新布局了暗哨之后,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丽婶应道。

没有可疑的地方?

杜雅汐敛目沉思分析,对方是因为无机可趁,还是因为一切都是自己太多疑了,对方除了紫苏就根本没有其他的眼线?

“顾家的情况呢?”

“顾夫人深居简出,极少出门,出了家门也只是与其他大户人家的夫人喝茶聊天,或是打叶子牌。顾少爷前几天又去了西部,说是为了花苗的事情。”

丽婶一一汇报。

顾怀远又去了西部,这倒是与他答应的花苗提供期相符,只是,他每次去西部都只是因为正事吗?

“让人跟着没有?”

“夜幻跟着,保证不会跟丢。”

“好

!你先去休息吧,无忧和无虑已经睡着了,夜里也已不用再温羊奶,你和忍冬不用在外间值夜了。”

“是,少夫人。”丽婶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少夫人,我和忍冬与瑞兆少爷换了房间。晚上,若是小少爷和小小姐醒了,你敲一下竹墙,我们就会过来。”

“好。”

丽婶走到房门口又返了回来,杜雅汐不解的看着她,丽婶就道:“少夫人,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了。那巫丽子常去一家叫荣华楼的地方听戏,据回报,她与那里的当红小生宫南乐,关系匪浅。”

姚宸之轻蹙眉头,一脸嫌恶。

杜雅汐思忖,吩咐:“让人调查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有对咱们有利的线索。”

“好!我会让人跟紧这条线。”

丽婶离开后,姚宸之就鄙夷的道:“她与姚景之倒是王八与绿豆,哼——可真的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

“你在意?”

“我干嘛在意?”

“那你就别生气,为了这么两个人渣,值吗?”杜雅汐把盖在无忧和无虑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抬眸看向姚宸之,“宸之,你知道,你是在乎姚氏一族的清誉。就是因为这些,所以,我才让丽婶派人查清楚。”

姚宸之深情的凝望着杜雅汐,突然,掀被下床,走过去,二话不说就脱鞋上了床。杜雅汐挑眉看着他。

窘迫的挠头,姚宸之掀被就钻了进去,与她并肩靠坐在床头,“我想跟你说说话。”

“哦,说话。”杜雅汐好笑的道:“你在那边,咱们就不能说话了吗?”

“呃?”姚宸之脸一红,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不敢与她对视,“这样聊天会好一点,对。我喜欢这样跟你聊天,再说了,我不是想好好的看看无忧和无虑嘛。”

突然想到这个理由很强大,他又强调,“晚上,我还可以跟你一起照顾无忧和无虑

。”

“难道你在那张**,你就可以袖手旁观了?”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既然在那里,你也可以帮我照顾无忧和无虑,那你来这里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小样儿,说句你只是想抱抱我,或者是你只想这样与我靠在一起。

这样的话很难说出口吗?

真的需要我这般逼你说吗?

肩膀的手紧了紧,半晌,杜雅汐听到姚宸之似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听到他快速的说了一句,“我只是想抱抱你。”

呵呵!

杜雅汐暗暗的笑了。

面上却是装作没有听清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姚宸之鼓足了勇气,扳过她的身子,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想抱抱你。”

说完,他轻轻一带,杜雅汐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雅汐,我想抱抱你。”他在她耳边轻喃,“雅汐,我很抱歉!在你受痛生无忧和无虑时,我非但没能在你们握着你的手,给你力量,给你安抚,反而,还要你为我担忧。雅汐,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傻瓜!为何要抱歉?这又不是你想这样的,再说了,咱们现在不都挺好的吗?以后,咱们都不会再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我们一起照顾无忧和无虑,一起看着他们长大,一起把传承下去。”

杜雅汐伸手回抱住他。

什么黑衣人?什么离开宸之?

……这一切不开心的,这一刻,她一样也不想想起。

“好!我们一起

。”

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杜雅汐轻轻的道:“对!我们一起!”

她默默的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给自己听。

下定决心。

她要和姚宸之在一起。

姚宸之松开她,双手仍旧握紧了她的肩膀,缓缓俯首过去,覆上那柔软的唇瓣,轻轻的,柔柔的,像是在呵护珍宝,缠绵的,深情的,像是在许诺。

“啊啊啊……”

无忧和无虑打断了爹娘亲热,两人骤然停下,双双去抱孩子,说来也奇怪,孩子被爹娘抱进怀里之后,居然就不哭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的双双笑了起来。

姚宸之笑道:“他们吃醋了。这可如何是好?以后,我要是每次想亲亲你,他们就哭的话,我该怎么办?”

他的语气有些打趣,有些无奈,有些无措,像极了吃不糖的孩子。

“噗……他们有什么错?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们正好有一个爱吃醋的爹吗?说起来,这都是你的错,好的不给,这爱沾酸吃醋的毛病倒是毫不吝啬的全给了。”

杜雅汐噗嗤一声笑了,不留情的打趣。

“也许是像娘呢?”

“什么?”杜雅汐抬眸用一个‘你再说一遍’的眼神看着他。

姚宸之微怔,立刻就改了口,“我说谢谢你,谢谢你把他们生得像我,不仅模样像,连脾气和爱好都像。”

“好吧!你的谢意我收了,不过,下回要谢我,你得表现得有诚意一点。”杜雅汐含笑打趣他。

谢得有诚意一点?

送礼物?

姚宸之立刻否决,杜雅汐并不是热衷于物质的人

那什么东西会表现得有诚意一点呢?

姚宸之垂眸看去,就见她咬唇轻笑,肩膀轻耸,他好笑摇头,突然俯首过去,再次俯上她的唇儿。

这一次,被爹娘抱在怀里的无忧和无虑再没有哭泣,而是黑眸星光点点的看着爹娘,像是在笑一般。

喘着气单手推开姚宸之,杜雅汐娇嗔,“你还讲不讲场合了,孩子们还看着呢?”

“他们还小,没事!”姚宸之说完,就低头逗着怀里的无忧,“无忧,爹爹的可爱闺女,爹爹的贴心小棉袄,你说爹说得对不对?”

“噗……真是傻瓜,无忧哪里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姚宸之很肯定的道:“不信!我们再试试,我再亲你一下。然后,我再问问她,如果她眨眼了,就算我赢,如何?”

“你还打赌?”杜雅汐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居然还打起赌来了。不过,她更不相信无忧会真的听得懂他的话,或是配合他。

“我就是打赌了,你输不起?”

“赌注是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每天早晚都主动亲我一次,如果我输了,我就早晚亲你一次。”姚宸之一脸正经的说着不太正经的话儿。

杜雅汐张口结舌,睁大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算什么赌注,我赢了或是输了都得被你亲两次。”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你赢了,那就是我主动,我赢了,就是你主动,当然不一样。你就说吧,你敢不敢赌?”

心里明知姚宸之这是在激她,但杜雅汐还是点头了。

“赌!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