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邰氏的眼睛立刻涌现了水花,她走过去依偎着杜远砚,哽咽着道:“远砚,我舍不得雅汐。()”

“晚安

!”

“我知道了!爹娘,晚安!”

邰氏点点头,送她出房门,“好!你也早点歇着,别又鼓捣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外伤好了,不过,还得养些日子,毕竟伤到了筋骨。”杜雅汐端着洗脚水站了起来,“爹娘,时候不早了,你们就早点歇着吧。”

邰氏走近一看,见他的脚已经擦干了,伤口上的肌肤也长全了,便又问杜雅汐,“雅汐,你爹的伤是不是好全了?”

“雅汐,大户人家规矩多,以后,成了亲可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般,凡事得顾全一点。”杜父忍不住又叮咛了几句,却被推门而入的邰氏给打断了,“你怎么抢了我这个当娘的话?”

杜雅汐浅浅的笑着摇头,轻道:“不怨!那么好的一门亲事,雅汐又怎会怨爹爹呢?再说了,爹也知道老夫人的为人,在她的庇佑下,女儿一定会过得很惬意的。”

“雅汐,你怨爹不?”

并不是姚宸之有什么不好,也不是姚家不够好,而是他舍不得女儿将来受累。他心里就像明镜似的,其实什么都明白,女儿嫁给一个落了疾的夫君,又有一个喏大的家要当,哪能真的过别人想象中的那种无忧无虑的少夫人的生活。

说真的,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杜雅汐嫁给姚宸之。

虽是打趣的话,可说着说着,他本还带着笑的眼睛却渐渐的拢上了一层水雾。

“好!我都听咱们杜大夫的话。”杜父笑呵呵的看着她,满目慈爱,想到她的婚事又忍不住的道:“不过,杜大夫,你可一定要赶在你成亲前就把我养好。我可不想嫁女儿那天,还要拄着拐杖招待客人。”

杜雅汐像往日一样,晚饭后替杜父洗清伤口,重新敷药。她蹲在床前,细细的洗去伤口上的墨绿色的药汁,仔细的查看了伤口,见伤口已经落了痂,新的肌肤也已经长好,她开心的抬头看向杜父,道:“爹,你的外伤已经好全了,打现在开始不用再敷药。不过,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你还得好好的养段时间

。”

环山村,杜家。

……

“好!”

“那我们进屋去谈,我来写协议,你只要签名就好。”

“有!”

“房里有纸墨不?”

姚宸之挑了挑眉,浅浅颔首。

“要不,咱们签一个婚前协议?”杜雅汐想了想,仅凭两人口头约定,似乎不够严肃,也称之不上为结盟友,于是,便看着他轻声提议。

“驷马难追!”

“一言为定!”

姚宸之点点头,“好!就三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延长。”

三年,孩子不大不小,跟他的感情也还没有那么深,要离开也不致于伤心很久。三年,他还年轻,他的眼睛应该也可以恢复光明了,重新娶妻也是易事。三年,她没了后顾之忧,如果说自己与他没有感情要和离,估计家人也不是那么难于接受。

“三年,可好。”杜雅汐想了一下,提议。

“由你来定吧,我无所谓。”

“多久时间?”

太意外了!他居然愿意做一个喜当爹。

姚宸之一脸严肃的看向她,尽管他的眼睛不能加大他的决心,但他仍旧是睁大眼睛,表情很认真的,一字一句的道:“我同意咱们以假成亲的方式结为盟友。”

不是说古人的思想都很封建保守的吗?他怎么能接受娶一个未婚带孕的女子进门?这不是人还没娶进门,天大的绿帽子就已经压顶了吗?

“什么?”这一下轮到杜雅汐呆住了。

“我愿意

!”

如果那个黄衣姑娘也像她这样的话,那她也一定想遇到一个可以给她孩子身份的男子吧?姚宸之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他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杜雅汐,反而,对她很能理解,也很愿意帮她一把。

想起这事,姚宸之就不禁又苦又涩,对杜雅汐也更是由生一种怜惜的情绪。

她虽然语气淡淡,但他却能听出,她内心对那男子的逃避和恨意。想着这些,姚宸之不禁想到那个没有下落的黄衣姑娘,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境遇?她会不会也有了……

她不愿提及,那是因为对方辜负了她,还是因为那是一段很不美好的事情?

闻之,姚宸之心下不由浮起一个个疑问。

“我只能告诉你,一言难尽,而我,也不想再继续说孩子他爹的话题。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提及,也不愿想起。”

她居然有了孩儿,那她为何还要答应与她假成亲?

眉头不由紧皱,姚宸之脸上惊讶的表情一瞬而过,很快就恢复平静的问道:“孩子的爹呢?”

杜雅汐伸手抚上仍旧平坦的肚子,目光定定的看着姚宸之,红唇轻启,“如果我腹中有他人的孩儿,你还愿意与我假成亲吗?”

“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个连盟的方式,或许,假成亲对你对我,对姚家对杜家都好。既然这是一个那么好的办法,我又为何要拒绝?只是,你得听我说完接下来的话,然后,要不要结为盟友,你再作决定。”

“那你为何又答应?”

杜雅汐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无奈,“我这个人性子很怪,不喜欢被人逼,也不喜欢被讨厌的人一直纠缠,更不喜欢因为自己让家人难过。老实说,我今天来是想与你结为盟友,一起拒绝到底。”

祖母不是说,她由始致终都不愿意吗?

“你愿意?”姚宸之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