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寒喧一阵,秦一故作不经意的问道:“长林以后有何打算?”

陈长林是个外冷内热之人,秦一这番救他性命,自是感恩戴德,一脸真诚的说道:“本来小弟家有要事才回去探望,却不料听说王世充那老贼竟想谋害几位,不过,幸好你们识破他的阴谋。

我早就看出此人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有寇兄和子陵治理东都,总算是东都百姓之福,嘿,以寇兄的军事天赋,却也免除了那里百姓遭受兵灾。”

“听闻长林熟悉远洋贸易,不知有否兴趣做比大买卖?”

秦一含笑把自己心中的谋划仔细说了出来。

陈长林听后沉思了良久,终于点头说道:“秦兄这个提议确实精彩,而且角度非常独特,据我所知,南边的琉球还有各处岛国都有不少的特产,若是能够做成海上贸易,其中的获利自是极为丰厚。

不过,秦兄说的西边的新大陆我却从未听说过,难道真的存在这地方吗?”

“只有真正触摸到大海,你才会知道大海有多么的宽广。

长林还请相信秦一,就在遥远的西方那里遍地都是黄金,且除却当地土人,根本就是无主之地,只要咱们能够占领那里,无数的财物就是你我囊中之物。”

秦一眼神突然一寒,厉声说道:“我就不明白,千百年来为什么只有那些异族来侵略我们,抢夺我们的妻子财帛,杀我们的兄弟,占我们的土地,甚至想要亡我们一族。

他娘的。都是活在一个天底下,凭什么我当羊,他做狼;如今老子就是要抢回去,谁敢不服我就杀,杀到他害怕。”

有句话秦一却没有说出来:哪怕是屠尽这些异族背负杀人魔头的凶名,也要让这些狗种知道我们汉人并不是好欺负地!”

陈长林平时虽然表现有些木呐,但却是个真正的热血汉子,此刻听得血气激荡,奋然说道:“秦兄说得好。就要让那些异族知道我们汉人也不是软骨头,定要杀的他们不敢再南下抢掠。”

话音一转,心中仍有些顾虑,道:“只要有利益,自然不愁那些商人不上钩,但如秦兄所说,如此规模庞大的远洋贸易所需要的战船必不可少,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秦一拍着陈长林的肩膀怪笑道:“这个我自然早就想到解决的办法,我认识一个朋友乃是造船的大师。而且,他手中有一些新式大战舰的图纸,正好符合咱们地要求,其中还有一些威力强大的武器,定可杀的那些狗种屁滚尿流。

当然,万事不可急躁,新船舰造好后先期的目标就是我们周围的海域,这里的利益也不能平白浪费吗。

嘿嘿,比起我这外行长林才是此道老手,这件事非你莫属。”

陈长林一脸兴奋的说道:“我们陈家最擅长的就是这方面。既然秦兄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长林,那是看得起小弟,比不会让你失望。

不过,自古以来要想商贸和谐,就要保证河道海域地安稳,这组建海军的事情秦兄可不要大意了。”

秦一微笑道:“长林尽管放心。寇仲现在正跟宇文化及开战,等把他打退,剩下需要对付的就是李子通与沈法兴。

嘿嘿,长林与沈氏的仇怨我也素有听闻,这次正好一并收拾了他们就是,有了出海口建造水师才更加方便。”

陈长林奋然道:“我陈家与沈氏之仇不共戴天,这次若能够斩杀他们,纵是身死也甘愿,我这就回去联络我的族人好为秦兄效力。”

秦一挥手笑道:“对付区区沈法兴父子长林实在没必要这么激动,不过。我们现在手中缺少的就是大量人才,长林有此心自是极好,但去后行事千万小心,若是你有所受伤,纵是将来我斩杀沈法兴也难及长林一根指头。”

陈长林听得大为感动,直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荣幸。

两人又仔细商谈片刻,秦一声严还有要事,先行离去。

而陈长林身上也背负了新的任务,收拾一番后准备再次悄悄潜入南海郡。好为其联络人手,看其兴奋的模样显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天色初亮的时候秦一驾驭地小艇终于赶到了巴陵帮外的码头。

此时天色仍旧灰蒙蒙的。四周围也看不大清楚。

不过,亦是因为所有人仍沉浸在梦乡中,秦一也不虞被人发现自己行踪。

劲气从双脚灌住到下方的小艇上,一股阴劲散开,顷刻间就令脚下的小艇结构破坏,缓缓沉入到水中,没有留下丝毫破绽。

脚尖微踏水面,轻身一纵,登上岸来。

这时候城门还没有打开,秦一自不会傻的慢慢等,选了一处地方,双脚在墙壁上连踩,轻而易举地翻了过来,进得城内。

巴陵秦一来过数次,对这里的街道并不陌生,当年与杜伏威的冲突亦是就在这里,想起来就恍若昨日,刻在脑中如此清晰。

淡然一笑,老子今此可是来逃债的,怎都要大闹一番。

不过

时却不想暴露自己的真身,索性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脸上张满疙瘩的丑汉!

香玉山的府地并没有改变,唯一变化的是上边的牌匾换成了将军府,看来这歼诈小子果然颇得萧铣的宠爱,给他权利不小。

也许是身就高位,如今地香府暗哨遍布,比之以往严密了许多,秦一也没有打算从正门硬闯进去,直接过门不入,向后门方向走去。

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一个蜷缩在墙角的乞丐引起了他的注意。

眉头微皱,身形倒退着重新来到这乞丐身边,低头俯视。

但对方似乎酣睡正甘,根本就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已经近前。

秦一嘴角一咧低语道:“看来义气山那小子还真是小心呢,这算什么。大唐版007?”

话音方落,那乞丐身躯剧震,一点寒芒向秦一面眸射去。

冷笑一声,屈指弹出一道指风。

“突!”的一声闷响,那人像是突然被隔空而来地巨锤击中,向后跌飞而去,只在额间留下一点深红的血痕。

“虽然不知道你这这是在防备谁,但看来香小子你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

顺利潜进内宅,悄悄转了一周却发现尽管这里布置了无数地暗哨兵丁但并没有看到香玉山甚至半个重要人物的身影。

“果然是个陷阱。”

秦一心头生起一丝疑惑。但这又不像是特意针对他地,因为以秦一现在的名头,狡猾阴险的香玉山怎都不会布设出如此简陋的陷阱。

而且,自己离开梁都地时候外人并不知晓,他们就算有着惊天阴谋也不会在巴陵而是选择他的老巢成都。

或许……他们要对付的只是无干紧要的人。

近年来萧铣靠着巴陵帮提供的巨量金钱,势力暴涨,已然形成独霸两江的强悍势头。

作为萧铣的宠臣,香玉山招惹的仇家自是不少,想来也是如此才故布疑阵。引人入彀。

而本尊则藏身更安全的地方,这也确实符合那小子地猥琐性格。

秦一瞬间就想通其中关键,眸中冷色更甚。

自语道:“哪怕你香玉山躲进老鼠洞里,大爷我也能把你逼出来,我就不信把这巴陵闹个天翻地覆,萧铣这老狗还能忍住?”

秦一暂时不想露出本来面目,故带着那张丑汉面具,以他的功力只要稍微改变一下走路的姿式以及声线,还有变化一下身上的气势,绝对不怕被人叫破本来面目。

眼角一瞟。一抹邪笑涌上面庞,钻入身后的厨房中,从灶下掏出一根尚未熄灭的木柴,又把饭桌上放置的灯油浇了上去,立时火焰升腾。

走出厨房的时候秦一很是不小心的把窗户燃了起来,这下就是不说话也足以引起府内所有人的注意了。

匆忙地急促的脚步声顿时从府内各处响起。并迅速向火焰燃烧的方向汇聚。

几乎同时天空中爆起一团烟花警讯,本是寂静的巴陵瞬间从朦胧中惊醒。

所有人都被这把火调动了起来,而身为专业纵火犯的某人却仍旧一副休闲懒散的可恨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究竟在干什么。

恍若游览风景般随意穿梭在府内各处房间中,所到之处尽皆被一片火焰笼罩。

古代地房屋大多是木质的结构,房间中桌椅、橱柜之物也尽是易燃之物,这个时代简直就是纵火犯的天堂。

尤其是由秦一这种可怕的家伙亲手操刀的时候,那种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他娘的,破坏果然比建设更爽快,尤其搞的是别人的东西!”

闻声而至的府内卫兵。一脸狰狞愤怒,看到秦一悠然纵火目中无人的姿态,险些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这货是不是脑袋被门缝挤了?

听说过来将军府寻亲的,也见过来这里刺杀的,但至今还没见过来这里放火的,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有人醒悟最早,怒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到将军府来撒野,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一众卫兵这才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向秦一砍去。

你见过一群兔子跟雄狮搏斗吗?

毫无疑问,那必将是个悲惨凄凉的结局。

也不见秦一如何动作。就像是施展了恶毒的诅咒,所有试图向他围攻的兵丁却全都惨叫着抛跌而去,扭动了几下,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嚎,再不见动静。

而秦一仍旧继续着自己伟大地放火事业,一间间光顾着那些静谧的房间,至于里边是否住地有人,那就不好意思了,住在将军府中就算你们倒霉吧。

秦一猖狂无忌的姿态终于惹起这些士兵的愤怒,这丑汉实在可恶,若不能把他擒下,那他们大梁军的面子岂不是要被这一人丢尽。

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向他扑去……

结果,不过是再次增添了数十具惨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