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吓了一跳,忙扔了手中的东西上楼,四海的门却反锁着。wWW、QuANbEn-XiAoShUo、cOM陌玉急得将门拍得“啪啪”乱响:“四海,你怎么了?快开门!”

门忽然被打开,四海惊疑不定的站在门口。

陌玉见她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完好无损,便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怎么了?病了吗?”

四海“哇”得一声大哭着扑进陌玉怀里,道:“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流了好多血。”

陌玉也是吓了一跳,忙道:“血?哪里流血了?你受伤了?”

四海抹着眼泪,扭过脖子往自己身后看,陌玉也往她身后看去。

只见四海身后的裙子上果然沾着一小团血迹。

陌玉脸色一顿,神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四海慌道:“师父,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了?”

陌玉有些尴尬,呐呐道:“没事,不会的……”

四海从小没娘教,此时也不知原由,但见陌玉一点也不急反而神情古怪,料定他不疼自己,嘴巴一扁,眼泪落得更欢。

陌玉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安慰道:“莫哭莫哭,这不是什么病,放心吧。”

四海奇怪道:“不是病?那为什么会流血?”

陌玉为难道:“这个么……主要是因为……因为……”

四海道:“因为什么?”

陌玉顿了顿,道:“你且等一下。”

将四海扶到屋内坐下,陌玉下楼找了些干净的丝帛[注一],折叠整齐,拿上楼去,明示暗示的教四海收拾干净后。四海就又拉着陌玉的袖口,委屈道:“师父,我肚子疼。”

陌玉生平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听四海说肚子疼,忙道:“没事,师父帮你煎药去。”

匆匆下得楼来,又将那止疼补血的药煎了一大碗,端上楼来给四海喝。

四海才喝了一口就搁下了,皱眉道:“好苦。”

陌玉道:“药哪里有不苦的,你且喝着,为师去楼下拿些蜜饯。”

端了盘甜品上来后,总算哄着四海将药喝下。

照看四海睡下时,已是日影全无。

陌玉抹了把额头的汗,关上四海房门,步下楼来,这才有空吃一口早已凉透的饭菜。

山中的日子似乎总是过的飞快。

在杭州西湖一年又一年的飞花落絮中,天山也经过了数个像今天这种白雪纷飞的季节。

时至年下,千绝山上一片素白皑皑,细雪飞霜。

一汪寒潭深处,几株卧梅横斜。

天山顶那幢千绝“画仙”所居的飞檐阁外,一个身穿红色小?的妙龄少女正踩在小凳上费力的举着手中的春联,想要将它贴到门去。门的另一边已经写好了一副联,上联是:又是一年春来早。下联为:万紫千红处处新。

少女将对联对好贴处后,就举起已被冻得肿起的小手“啪啪”的将已在背后涂好糨糊的联子拍粘到了墙上。

贴好对联,少女跳下凳子,站在门口搓着被冻僵的小手,笑得一双灵动的眼睛弯了起来,道:“等师父回来肯定要夸我。”

这少女正是四海。

一提起自己的师父,四海就又闲不住了,巴巴的来到上山的入口处,伸长了脖子往山道上看。

雪瓣轻飞,落满她的全身她也不知,眼睛只盯着上山的必经之地,就怕错过陌玉。

雪花静静的在四海肩头铺了一层,尤其是她从颈中翻出的貂皮上和头发上,更是落了厚厚一层。

也不知过了多久,陌玉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了积满白雪的山道上。

四海心中一喜,欢呼着朝他跑去,口内叫着:“师父!师父!”

陌玉手中提满了置办的年货,不及去接她,只得皱眉道:“小心,慢点!别摔着了。”

四海乐呵呵的从陌玉手中接过几个纸包裹,翻看了一下道:“师父,你都买了什么好吃的?”

陌玉笑着摇头,道:“放心,为师忘不了你的零嘴。”

四海眼珠一转,嘻嘻的笑了。

二人到了门口,陌玉抬头看了看四海已经贴好的门联,四海在旁站直了腰等着师父夸奖。

果然陌玉看后,点了点头,道:“作画虽无太大长进,但这字却是越练越有大家风骨。”

四海忙在一旁道:“是师父教导有方。”

陌玉伸手掸了掸四海发梢,拂落了上面的积雪,微笑道:“你练字为师从未教过什么,你这一手好字,全凭借自己的耐性和悟性,也不必过谦了。”

进了门,四海待陌玉放下手中的东西,忙将刚沏好的热茶奉上,给师父端着焐焐手。

陌玉顺手接过茶盅,冷不防瞧见四海的小手冻得又红又肿,吓了一跳,忙拉过捂在手心,道:“怎么肿了?你这手不好好保护,日后冬天习字时,可有得受了。[注二]”

四海眨眼道:“本来是戴着手套的,可是贴春联时不太方便就取了下来,贴好后又忘记再戴回去了。”

陌玉往四海小手上呵了口气,搓了搓,皱眉道:“不行,得赶紧拿热水驱一驱才好。[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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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不要以为古代的女子不用来例假,她们通常是用一种叫“月事带”的东西,外面是布,里面通常包的则是炉灰和棉花,因为两者的吸水性能较强。但也有人用草纸和弄软了的稻草的。“月事带”是一种可以在清洗过后反复使用的东西。……恩,是有点不太卫生吧。而在古代的富贵人家,小姐们用的则面料较为高档,外面罩的是丝稠,还带绣花的,用完了就交给丫鬟洗。……?!

在此处的陌玉因为是个大男人,不可能有“月事带”这种东西,所以用布凑合。

还有小丫头会肚子痛这个不用解释,是女人……呃,大概都痛过。

北城我痛起来嘴唇发白脸色发青,每次都得靠吃药才挺过去。

汗~~~

注二:长过冻疮的人都知道,第一年手被冻过之后,到了第二年的手就很轻易会被冻坏,除非你这一年冬天双手别沾凉水,在家带一层手套,出门带两层手套的焐着。所以民间也有说法是:冻过一年,以后年年冻。

注三:驱一驱,此处指驱寒。是河南地区的一种说法,(本无良籍贯是河南。)用热水驱,是指把冻过的手浸泡在热水里,让冰冻的血管开化。血管开化时,泡在水里的手会像有千万条小虫在手中钻来钻去般让人难耐的瘙痒感,也会麻麻的,那是化开的血重新开始流动的症状。

还有就是下文中四海嫌水烫,其实不用太惊讶,因为那水根本就是开水。

这些取自北城的亲身经历,小时候手冻坏了,北城亲爱的奶奶就说快来拿水驱一驱,驱一驱就好了,写字就不痛了。于是北城就乖乖的过去让她拿水驱一驱,结果奶奶她老人家一把拉着北城肿得像猪蹄的爪子摁进热水里,痛得北城嗷嗷直叫,我说奶奶这是开水吧!奶奶说是啊,刚滚开的。

不过痛过一下下之后,其实就不那么难忍了,而且泡完的手很轻松,不再干涩撕裂般的疼,而是软软的,很舒服。

奶奶说了,不开的水,泡了也没用。

嘿嘿。

这里有一点解释的是,貌似杭州属于南方不太下雪的,不过大家可以理解为:天山处于到杭州要赶一天一夜马车两天两夜水路的北方。当然,北城也并不知道以古代的交通工具而言这三天能走多远的距离。……ORZ!!我没坐过马车!

知道的亲们,记得提醒一下北城,如果三天三夜的距离太近,本无良就改为五天五夜,十天十夜!反正马车里颠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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