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要给男人熬一次中『药』

见过很多吃『药』的病人,在我看来,他们吃『药』的动作都透『露』着幸福——

旁边总是小心翼翼地站着一位亲人,嘘寒问暖,小心这小心那地叮嘱着,吃『药』的人把胶囊或糖衣西『药』拿在手里,一颗一粒地送到嘴里,然后再等亲人的杯子送到手上,喝一口水,一仰脖子把『药』片送下去……

要是中间出了什么状况,还要吐出来,嘴里大叫着:“好苦好苦,我不吃啦,打死也不吃啦!”

亲人钻心地难受啊!

其实,丫头也属于上面描述的那种,她和我弟弟一样,这二十多年,不知道打针的味道,不知道头疼是什么样的,所以,一提到吃『药』打针,总觉得跟他们没有关系一样。偶尔的感冒发热需要吃『药』,也是如临大敌一般,要好好感受一下这生病的机会,装也要装得矫情一点:

“老公,我疼!”丫头总会嗲着气这样呼唤我。

这时候,她就不叫我“男人”了,撒娇的时候怎么能叫“男人”呢?“男人”是她居高临下时,或者平等交流时的一种叫法,一旦需要撒娇,那频道立马改变:“老公,你说我要是死了咋办?”

我的个天,吃几片『药』就感觉病了,这年头!

我曾给丫头及朋友们说过,一个病人,要是他还能感受到『药』的苦时,那他的病一定是轻的,那些重病号们不会去挑剔『药』是不是汤『药』,是不是胶囊,是不是糖衣的……至于苦不苦,没人去在乎——哪怕是大便,对这些病痛折磨许久的病人来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吃什么都行!

这就有了“病急了『乱』投医”“死马权当活马医”的说法,因为病人已经到了最后“背水一战”的时刻了,要是不去“『乱』投”,他就可能过去了;要是不当“活马”医一次,也许,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关于疾病,关于吃『药』,丫头也看过我一些散『乱』的文字,前些年,偶尔还能换来几滴泪水,如今,就像老爸的病于老妈一样,即便你死了,我早几年前就做好了你死去的准备,怕啥!

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有一天,丫头下班后看到我的中『药』还没熬,开始兴致勃勃地翻弄起来:“男人,我给你熬『药』吧?”

“当真?”

“当真!”

就那么一次开端,丫头走上了一个不归路啊!只要我买了中『药』,再也不会想着自己去熬了,我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她端到嘴边的中『药』拿起来,就像韩信面对吕后一样,在属于我自己的未央宫一口喝下……

这时候,丫头会问我:“很爽吗?”

“爽。我就是韩信,这里就是未央宫,大丈夫死而后已啊,有啥不爽的?”

再后来,我给丫头讲过韩信吕后的故事后,每每喝中『药』,她都要说一句:“男人,慢点喝吧,我又不是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