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戒抵达慕尼黑,远在几十公里外的巴德.查尔斯就能感受到强大的精神力波动,待见到了戒指,更是惊奇咋舌,他有生以来的三十五年,从没见过如此宝物。又听说在拍卖行上,是浸泡在水银里才封锁住戒指的,难怪那天夜里,他深宵无眠,好像一个与自己有莫大关系的事物沉睡多年后突然醒觉。

巴德.查尔斯觉得自己天生是戒指的主人,属于他的时刻在经历无数个艰苦钻研的日日夜夜后,终于来临了。他立即乞求父亲让他佩戴戒指。当然根据种种表现,议员们也认为巴德.查尔斯是研究戒指的最佳人选。

经过一大段时间的精心准备后,巴德.查尔斯戴好戒指钻进寂静闭室,再也没有出来。第七天人们在闭室里发现他浑身**的尸体,满是抓痕,伤**错。花岗岩墙壁上全都是巴德.查尔斯写满的凌乱的字迹。

教皇最宠爱的儿子,议会特派调查员离奇死亡,引起委员会高层的震动。问题肯定出现在戒指上面。于是召开紧急会议,调遣数十名超能力者检验分析,也得不出个所以然。

教皇最高指令下达,务必要查清事实真相。于是第十天晚上,就是昨天,大批欧黑盟陆续涌入象州,寻找秘密的源头。

索瑞森说到这里,杨泊说:“好了,索瑞森先生,没你什么事了。小政,你带索瑞森先生领取他应得的那一份报酬。”简之政四十多岁的人了,被杨泊开口闭口小政,滑稽不已。

索瑞森点头称谢,难掩心中兴奋,随简之政出门而去。杨泊道:“这人生性贪邪,修炼嗜血魔法,不到半年便遭反噬,全身血流不畅,接近瘫痪的边缘。我许诺给他十毫升的深渊精华。用以抵制反噬。”

陈远问:“什么是深渊精华?”

“这种古典籍上的东西你就不懂了。让你多跟我学习学习你也不肯,深渊精华是在喜马拉雅山脉深渊里产出的一种水晶提炼的精华,有至阴至寒之气,贵重无比。价比百倍黄金。”杨泊终于抓到机会卖弄了一次。让陈远虚心求教的次数不多,看样子他得以后多提点那种古奥的名词炫耀自己。

“哼!这么好地东西给洋鬼子做什么?要是我转个身就把他灭口了。”陈远出了个馊主意,打定心思以后要敲诈杨泊密藏的希罕之物。

杨泊哂笑道:“说杀就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以为还是在街道争地盘的小混混吗?那家伙是欧黑盟十二位高级议员之一。掌握的信息很多,等他的用处用完,死期也就到了,现在还不是时候。陈远只能故作无所谓的摇摇头,谈到勾心斗角,他不是杨泊这老狐狸的对手。

“好了,”杨泊见陈远有些郁闷地样子。难得的开心了一次,说:“还有一个消息,是让我也震动的消息。承晚,你把那四个人叫进来。”

依次进来高矮胖瘦四个男人,衣冠楚楚。西装革履,走在最前面的胖子正要开口,杨泊说:“罗司长,你把自己所了解的详细情况再说一遍。”

那胖子看起来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常对部下指手画脚,颐指气使,此刻站在杨泊的面前。竟然拘谨异常,缩头缩脑:“杨先生,是这样地,那几天举行亚洲经济论坛,很热闹……”他混迹官场多年,马上就发现杨先生真正意图是要他说给旁边那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听,“嗯,我就是当时负责组织策划的商业部商贸洽谈司司长,那几天真是忙得团团转,到处都是大人物。跺跺脚就能产生八级地震的大人物,我生怕有个损失,这顶乌纱帽也不用戴了。那个世界首富比尔什么盖子的也来了,他地排场真是超大超豪华。足足三十辆宾利排成一溜……”

杨泊心想你还不如写部《经济论坛见闻录》算了。而且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也没那么张扬过,死胖子胡吹海夸。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咳嗽一声道:“罗司长,你还是直接说重点吧。”

罗司长才察觉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讪讪笑道:“后来李市长让我组织一个拍卖会,让我聘请世界最顶级的拍卖师。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要策划拍卖会了,先前有不小风声传到我耳朵里。不过当时不知道要拍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是一枚戒指。保安真齐全啊,起码有一百多个防暴警察,我猜就是秦始皇佩戴的戒指也没这么夸张吧。”

杨泊终于不耐烦起来:“那天拍卖会就在象州大厦里进行。这是我的产业,当时连我也费了一番功夫才进主会场。你还是说说李市长与你接触的具体情况吧。”

罗司长再次讪笑,挠挠没剩几根毛的秃顶:“我说,李市长,一枚戒指没必要搞这么大的拍卖会吧?这些大人物还能连吃饭都忙不过来,还能专程来参加只是一枚戒指地拍卖会吗?他叫我不要乱张风声,他自有渠道通知想要戒指的人。”

杨泊又指着另一人道:“小四,你说说。记得只说重点。”

小四身材不高,但是很健壮,双目炯炯有神,他说:“我是李市长的贴身保镖,那一段时间李市长老是在秘密打电话。起初我以为他打给小情人,但是有一天我在厕所里拉屎,无意中偷听了一些李市长通电话的片断。他语气很恭敬,我从没听过他对任何人这么谦卑,幸好我在厕所里,若是看见他的仪态,只怕要跪下来给那人舔脚。”

杨泊实在想不到连一个保镖也这么罗嗦,面色十分不善。

小四终于说到了重点:“李市长说:大人,您放心,戒指的事一定为您办好。至于我的事,希望您老人家尽快了结吧。”

杨泊点点头,另外两个人的说话也大同小异,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一向与杨泊关系密切的市长李生安已被一个神秘人物控制,为他办事。拍卖獬豸纹暗戒也是神秘人搞出来地阴谋,目的是想在象州搅风搅雨,弄起一潭浑水——然后神秘好浑水摸鱼。

陈远难得一见的叹息一声。道:“那神秘人大有来头,不过首要目标应该是死人妖你。我犯不着费那么多心机。”

杨泊急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神秘人连市长也能操纵得了,而且连獬豸纹暗戒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为了搅乱局面就能随便抛出,他手上不知有多大势力!”

脑子里想着吃喝玩乐与女秘书屁股的陈远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说:“好吧,这事我也就上上心。不过得把你地女秘书签给我。”那种极为勉强地态度好像是古时候被人求恳了很多次终于无可奈何的高官贵爵,杨泊直想将他虐杀然后鞭尸。

谈完正事,又把众人招进来训话,然后在四楼餐厅设宴招待。

餐厅豪华贵气,菜肴精致细腻,只是没有美女作陪,一干习惯于官场生意场应酬地男人颇不自然。又不敢在杨泊面前表露不满。陈远知道这帮人都是杨泊权力帝国的主要构成,不是横行一方的官员便是执掌某个跨国公司的总裁,偏偏在杨泊手下如此驯服,像狮子统治下的一群绵羊。

片刻冷场之后,简之政带头与人划拳行令玩扑克。大家见杨泊没半分不豫。纷纷放开胆量,喝五吆六起来。这群人当中颇有一些人出身贫苦,混迹市井之间,待到获得杨泊赏识,发迹以后,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每天西装革履周旋于上流社会,实在苦不堪言。这时放开气氛,喝了两杯酒下肚,有地松开领带,有的把脚搁在椅子上,高声叫嚷,浑没半点礼仪。

一个肥胖粗壮的中年男人挨挨蹭蹭,鼓了半天勇气,终于到达杨泊与陈远共坐的那一桌。

“杨先生……能不能敬你一杯酒?”

杨泊在陈远当面不好驳属下面子,笑着说:“阿远。这是港务局局长任铁林。主管一些船舶和海上进出口贸易的业务,你们有空多亲近亲近。小任,这位陈远陈先生是永明集团的业务员。”任铁林三十年前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港口干苦哈哈地搬运工作。被杨泊发掘。从此青云直上。现在已是五十岁的人了,虽然杨泊还是依然相貌年青英俊。但在他心里,有如父如兄般的地位。

任铁林大喜,这家伙本意就是想拍与杨泊关系超级密切的陈远的马屁,如今机会来了,哪能不趁热打铁?即使对方只是个小业务员,能够沾上杨先生,肯定比总统还尊贵。

“陈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任铁林绽放出有生以来最迷人地笑脸:“与君同饮杯中酒,从此天涯海角是朋友。”念了一句半文半白的劝酒令,与陈远交碰一下。

“陈先生英俊潇洒、高大威猛、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红光满面、印堂发亮,实乃浊世翩翩佳公子,人中之龙凤。”任铁林用很真诚的语气说。

陈远算不上高大,威猛二字是谈不上了,脸色又阴郁,与英俊似乎也不怎么沾边。被马屁一拍,不自禁飘飘然起来,和任铁林连干两杯。

扭头一看,杨泊已不知何时不见去向。

众人发现杨泊走了,气氛更是热烈。见任铁林拨了头筹,抢先讨好那个神秘的陈先生,顿时拍马人人争先,溜须唯恐落后,一拨接一拨,纷纷向陈远敬酒。

陈远的性格有点像齐天大圣孙悟空,别人掳不得他的倒毛,又极好面子。这伙人如此恭敬热诚的敬酒,哪还不能酒到杯干?

三五圈下来,喝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那酒又是高酒精度白兰地,每杯二两左右,二十人多朝他敬酒,饶是陈远强壮,三四斤烈酒也足以让人烂醉了。

任铁林挥开其他人说:“你们想把陈先生灌醉,等他醒起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有个认识陈远地人点头道:“没错,他是北城专收酒吧夜总会保护费的,脾气很大。你们千万不要惹到他,他会不动声色用酒瓶把你的脑袋砸个稀巴烂。”

众人猜测纷纷,陈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人退开后,任铁林转头对陈远笑眯眯地说:“陈先生,看您这么年轻,一定还没结婚吧?”

陈远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只懂点头。

任铁林又凑得更近一点,两人相挨,说:“我有个十七岁的小女儿,长相尚入法眼,若蒙不弃,明天带给陈先生看看如何?”

陈远道:“好……好,没问题,你尽管来就是了……”突然拉开任铁林衣襟,哇的一声对着里面猛吐。

任铁林心里叫苦不已,却不敢直接将他推开,硬着头皮淋了满肚皮的秽物。

第二天,陈远依旧到公司上班。他的身体已经非常强壮,除了口腔还残留熏人欲吐的酒气,没有半点宿醉后头痛恶心的不适感。

刘虹桦知道头一天顾婉亭来找过陈远,很不高兴,连陈远打电话给她也不接。陈远悻悻放下电话,心想:“这女人怎么搞的,忽冷忽热,真受不了。”

可是电话又马上响了,一个陌生地号码。

“陈先生,您好,嘿嘿,还记得昨天晚上的约定吗?”一个如同下级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的谦卑声音说。

陈远记起来了:“哦,是港务局任局长吧?”

“对对对,是我。现在是中午,您的公司快下班了吧?我去接您好吗?”任铁林在电话里点头哈腰。

陈远有点糊涂:“接我?接我干什么?到底是什么事?”

“您忘记了吗?昨天晚上我可是跟您约好了地呀!这样吧,我在星都大酒店301号包厢等您,不见不散。”说完飞快地收了线。

陈远委实不记得昨天到底与这死胖子说过什么了,也许酒后失言,误答应了一些事。不会是圈套吧?

陈远想了想,觉得既然酒后答应别人地事,也不能失信。再说他也没把一个小小的港务局局长放在眼里,要设圈套害我,还嫩着呢。

无趣地找了几个人训话,尤其是覃君。那家伙没事老喜欢在新进员工面前大吹特吹:“嘿!我和陈总关系铁着呢!当初陈总刚进公司,我有眼不识泰山,和他干了一架。结果哪,不打不相识!陈总把我引为知己,每天同时上下班,有时陈总还自掏腰包请我到金凯丽海吃海喝。那时的日子,过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