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瞧着杨泊担心的模样,说道:“他的遗体我已经叫人转运回国,大概明天就能运回象州。”

“承晚他从我来到象州以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我不想他死后还背负着背叛的骂名,我要将他风光大葬,让他能体面的走完在人世间最后一段路。”杨泊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肃穆的,陈远看的出来,杨泊对这名忠心下属是很有感情的,是经历过血于火地锤炼,杨泊是把云承晚看成自己的兄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作秀。

陈远点点头,沉重的说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安排好的,到时候我再来接你。”

“那就麻烦你了,瞧我这身体,唉。”杨泊深深的叹了口气,握着陈远的手,注视着他的双眼说道:“我想把手下的那些黑白势力通通交给你,当然,还包括它在内。”

杨泊用颤抖的左手把戴在右手上的狴犴暗戒拿了下来,庄重的放到陈远的手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它撑不了多少日子了,想想我这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对生死我也看淡了,就算日后到地府,见到阎王爷,我也能拍拍胸脯说句不枉此生。”

看着杨泊那微笑的面容,陈远心底没来由一酸,眼中的泪水轻轻的滑落,脑中想起跟杨泊的初次见面,恍惚就在昨日。就在这时,陈远忽然想起自己在那见到描述杨泊的病况,是在象州大学图书馆,古典书籍珍藏室内看到的那本古书,自己也就是靠着那本典籍内的记载,重新召唤出饕餮暗戒,在典籍的后半部,也详细的描述了杨泊的这种症状。

仔细回想后,按照典籍内的描述,杨泊的也就还有七、八日的生命。既然上面描述有这种症状。那也许会有医疗地法子,想到这里,陈远眼睛一亮,飞快的把手中的狴犴暗戒给戴回杨泊的手上,轻声说:“你先别急着放弃,事情还没坏到那种地步,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人虽然可以不怕死,但是人都有求生**。能不死的话,谁又想去死呢。杨泊眼中流露出希望的目光,死死地抓住陈远的手臂,说道:“快告诉,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诅咒!而且还是能夺取一个人性命地邪恶诅咒。从你现在的身体情况看,应该还可以活个十天半个月,典籍里还记载有。收集齐四至五枚古纹戒指,就有机会解除诅咒,我想这上面说的就是我们手中的戒指……”陈远信心百倍的说道,虽然典籍上并没有说怎么解除这种诅咒,但是陈远相信。凭戒指里强大的能量,解除这个诅咒应该不成问题。虽然这是在欺瞒杨泊,可毕竟成功的激起他求生地**。刚才杨泊把戒指交给陈远,就等同于遗嘱那般,无奈之下,只好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陈远瞧了眼已经睡去的杨泊,转身走出房间。轻轻的拉上房门,对在走道里的保镖和护士说道:“一定要好好地照料,如果你们先生出了什么事,后果不用我明说了。”

一名身着绿色战斗服,手里拿着班用重机枪的壮汉站了出来,沉声回答道:“陈哥你放心,谁想动杨先生,那就得从我们尸体上趟过去。”

陈远点点头,对杨宏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刚才从英国回来两天,虽然是第一次跟陈远见面。可在英国的时候,就常听国内的兄弟时不时的讲述陈远的事迹,以及他和自己敬爱的先生之间地关系,杨宏没想到陈远会认识自己。忙跟在陈远身后。来到酒吧大厅。

由于杨泊需要在地下神秘避难所静养,整个青蝠酒吧被武装成一个坚固的堡垒。茶色玻璃窗已经全部换上深色防弹玻璃,大厅里面架起十数挺重机枪,全部都瞄准着门口和窗子,酒吧内外一队队巡逻的西装大汉,七八处明暗哨,加上酒吧内新安装的红外线预警机制,构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防御体系。“陈先生,有事您说话?”杨宏对这位在不到两年时间,便在象州取得奇迹般成绩的年轻人,心中只有敬佩,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尊敬。

“等下你马上派人出去散发消息,就说下面那死老鬼快不行了,看看能不能引出幕后黑手。”陈远小声的吩咐道。

杨宏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便明白陈远的用意,轻轻点点头,朝陈远微鞠个躬,立刻朝酒吧外走去。

第二天清晨,陈远便到机场把刚运到的云承晚地遗体用灵车运回了象州市殡仪馆,待云承晚的遗体经过洗脸、修面、理发、化装、擦身、更衣后,时间以过早上八点,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把云承晚地遗体放入冰棺,用小车推到已经装饰好地,500平米的宽大灵堂。

陈远站在灵堂里,注视着正被工作人员挂上去地云承晚的遗像,心中默然。想到当时危急的情形,如果当时自己出手轻一些,也许云承晚就不会死在自己手上。如果自己早一些发现云承晚被人控制,并将他打昏,那他就不会死。如果……

“唉!”陈远轻叹口气。其实他很明白,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有想办法补救,那怕是让死者在天之灵能够瞑目。想到这,陈远脑中自然浮现起一张另他仇恨的面孔,那就是魑魅魍魉纹暗戒主人杜神。

“云承晚,想必你会恨我让你这样丢人的死去,可你也清楚当时的情况,而且那时的你也不算是你,我知道你也好恨,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家伙付出代价的。”陈远说话的声音很低,在场准备的工作人员只是见到他的嘴在动,可他们却都感觉到从陈远,从这名大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息,让这些常年接触死人。对所谓地阴冷毫无感觉,却都觉得此时的陈远,比那些死去的人,更让他们觉得恐惧,一个个小心再小心的做事,生怕惊扰了灵堂正中站立着的陈远,生怕自己也会变成跟死人一样的物体。

早晨九点,灵堂准时对悼念者开放。不到十分钟,灵堂中已经摆满了象州黑白两道送来的花圈。前来哀悼的人有省市地区大半个领导班子,加上黑道上大大小小帮派地大哥,还有各大企业的一把手,公司总裁等等。加上云承晚生前的好友,跟杨泊和陈远的一众下属。整个象州的官场、黑道、商界的知名人士通通到场。由于到场人数太多,陈远不得不派出手下精锐近卫队跟现场警察一起维持秩序。在场外还配备了救护车,以防止意外发生。

追悼会现场没有举行念追悼词,请市领导发言等环节,只因为杨泊到场后说的那句话:“你们来看他最后一眼,送送他就好了。别再打扰他了。”

由于前来悼念地黑帮人员众多,排队等候进入灵堂的队伍已经延伸了五六百米,很多人都被堵在大门外,黑帮的兄弟们都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位杨泊集团的元老,他们口中的大哥,这让现场维持秩序地警察和陈远的手下都高度紧张,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不停的用扩音器高喊道:“大家不要挤。一定能够进去,谢谢大家的配合。”对于这些工作人员来说,今天这种情景也是第一次见到,在以前,就算是市级的老领导去世,也没有那么多人前来凭吊,而且规格之高,来的人身份级别,在黑白商三道上都是跺一脚,震一震地人物。今天的经历,也够他们自豪一辈子了。

警察和近卫队队员们都尽力维持现场的秩序,但是在上午十一点左右还是发生了大范围的**,上万名各势力的人员一起挤向灵堂方向。这让警察和近卫队们挽成人墙奋力阻挡人群。并高声呼喊人群后退。一直到陈远闻讯从灵堂里走出来,瞧到现场混乱的情景。气得他毫无顾及的发出体内狂暴冰冷的杀气,再加上他那冷冷的语气:“妈的,你们谁在闹事,别怪我事后不客气。”刹那间整个现场安静无比,陈远血腥地手段,在象州黑道那是出了名的,谁敢不要命的往枪口上撞。其他那些官商两界的人,虽然有许多人不认识陈远,但是见到身边混黑道地人都乖乖停下手脚,排起队来,这帮家伙可都是老油子了,那会看不清情况,都一时间闭上嘴巴。

灵堂内,杨泊一身素服,坐在轮椅上,其他近卫与等级高地下属,都统一身着黑色西服,守护在云承晚的遗体旁,与杨泊一块向悼念地省市的主要领导人,黑道大小帮派的老大,商界的各位精英致谢。大家都从杨泊的气色上看出,外界流传的杨泊身受重病,并非子虚乌有,而近期传出病危的消息,那就要做近一步的观察,现在谁都不敢下结论,也没有谁敢在这种场合讨论这种话题。

虽然把灵堂设在殡仪馆内举行,但杨泊却不同意把云承晚的遗体给火化,因为他想让云承晚入土为安。

中午两点左右,悼念的队伍全部通过灵堂,由劳斯莱斯加长版轿车改造成的灵车,载着云承晚的遗体,从殡仪馆的正门出发,十辆警车在前方开路,四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一百辆黑色奔驰组成的护送车队的簇拥下,缓慢的朝象州市南郊的宝灵山墓场驶去。

通往宝灵山墓场的公路上空空荡荡,十分干净整洁,不少过街天桥和沿街大楼上都悬挂起云承晚的巨幅画像,道路两旁都挂着黑布,道路两侧整齐站立着身着黑色西服的各界人士,安静肃穆的注视着车队经过,灵车上通过车载扩音器播放着低沉哀伤的乐曲,这一切的一切都映衬出凝重庄严的气氛。

经过两个小时短暂的旅程,车队终于来到宝灵山脚下,由十八位壮汉抬着装载着云承晚遗体的镀金棺材,朝山上由杨泊于昨天下午亲自来挑选的墓地走去。通往墓地的道路两侧,则摆放着上万朵白色康乃馨。陈远则和杨泊带领着上千名下属,打着黑色雨伞,为云承晚送行。

云承晚的遗体顺利安葬后,陈远把杨泊送回青蝠酒吧,看着他更显苍老的神情,更加坚定抓住杜神,严惩一番的决心。

“杨泊,你也是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人,看开一些,别太伤心了,你的身体重要啊。”陈远把杨泊扶回**,躺好,关切的说道。

“唉……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应该理会欧黑盟的提议,管他什么鸟会议,那样云承晚就不会离我而去,你也不会经历如此险境,都怪我啊。”杨泊沙哑着嗓子,两眼瞧着神秘避难所顶部的诡异图案,小声说道。

陈远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拍拍杨泊的肩膀,走出房间。不过陈远心底坚信,凭杨泊这么些年的阅历,一定能走出这段沉痛的悲伤。

“二姐,陈远出来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动手?”一名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嘴上叼着根粗大的雪茄,从青蝠酒吧对面不远处的拐角处走出来,正用一部时尚的诺基亚音乐手机打着电话。

“先等等,现在是白天,动手太引人注意了,还是等晚上再说。”电话里传出银铃般动听的女孩声音。

“不是吧,要等到晚上,那我这段时间干什么,不会是叫我老老实实的在这蹲点吧?”年轻人抱怨道。

“好了,你先通知大哥和四弟晚上十点在别墅集合,在这段时间里随便你去玩什么好了,不过别闹事,也别显露特殊能力。”女孩好象猜出年轻人又准备唠叨,忙说道:“快去玩吧,别打扰姐姐听音乐会。”

听到二姐把电话挂了,年轻人低声唠叨几句,招手拦下一部计程车说道:“去象州最大的电玩中心。”

被年轻人称为二姐的女孩名叫杜月华,现在正身着天蓝色运动装,一头秀发都盘进戴着的鸭舌帽里,脸上还戴着副茶色眼镜,边听着随身听中的古典音乐,边逛着商业街四处打量,一般人第一眼看到她,百分之九十九都会认为她是个男孩子。

杜月华慢悠悠的逛进一家内衣店,映入眼帘满是花花绿绿的性感内衣。店内的服务员和几位女顾客都瞧见这位女孩,可都认为她是个男人,漂亮的女店员迎了上来,微笑着说:“这位先生,是不是来为女朋友买内衣,如果不太懂选择,我可以为您介绍几个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