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泊说:“现在是白天,不营业。酒吧老板是我朋友,我只借个地方问你几句话而已。”他的表情波澜不惊,说话安静而缓慢,发音清晰,确实不太像变态男人。

陈远道:“既然这样,你在公司门口当面跟我说不就行了么?干嘛小题大做,搞得神经兮兮的?有钱了就这么爱摆谱吗?我一日奔波劳累,为三餐苦恼,受尽他人的闲气,已经很不如意了。跟你无怨无仇,也要来消遣我?”

杨泊看了他半晌才说:“真的过得很苦?你不是已经戴上戒指了吗?”

陈远摸不着头脑:“戴戒指就不苦了吗?又不是什么贵重的金银首饰,也没镶上钻石。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泊终于苦笑起来:“我同样也有很多疑问,还是进去再说吧。”

青蝠酒吧里没有一个客人。场地虽然昏暗得目不能视物,,杨泊却带着他熟悉的越过几张吧台和桌子,穿过走廊,进了一间小包厢,也没人来招呼他们。不愧是名字带了一个蝠字,在黑暗中行走晃如蝙蝠,不需要照明。

他七拐八弯,打开一扇门走进去,竟有台阶一级级向下盘旋,似是一个地下通道。陈远估摸着起码向下走了二十多米,心想有些人喜欢刺激的神秘感不算奇怪,可是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把自己带来这种地方,就让人不太舒服了。

小包厢里亮着灯,陈远初进门时还被晃了一下眼睛,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开始打量房间里的布置。中央地面凹刻一个将近三米周长的六芒星图案,非常突兀,一眼望去,那六芒星在射灯下光芒反射起伏,好象有血液在翻滚一般。“这地方不错,都挺高级的。”他违心的说。

杨泊悠然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普通人在这个房间呆着会很难受。”

“我觉得不太难受。这么说我不是普通人了?”陈远抖着腿说:“不会吧,我妈辛辛苦苦白养我这么大,一进这个房间就成变态了。”

杨泊不去理他装痴扮傻,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这间房间不是一般的房间。是用生长期在五百年以上的樱桃木制作的,镶嵌有大量纯银,这些纯银都按照某个秘密宗教的卷宗里指示排列成奇异的图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还请了强大的法师举行仪式为它加持,连续十多年的战火也没波及到它一分一毫。”

陈远后退一步:“你,你小子是搞邪教的?我,我我告诉你,我以前被人骗去做传销,现在对蛊惑人心那一套很有免疫力,你还是别浪费力气发展我了。”回头一看,那扇银色大门已经关闭了,闪烁的金属光泽,使得看起来很坚固。心里又转过一个念头:“我妈果然白养我二十几年了,看样子我这百十来斤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总而言之,这个房间具有强大的力量。打个比方说,在一个重力比地球大十倍的地方,只有经过训练的特殊人才能活下来,普通人硬上呆上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得死掉。力量极为强大的人进这个房间会没事,还有一些人也会没事。”杨泊说完,露出一个“想知道是什么人吗?”的挑眉表情。

陈远暗骂:“你还真以为你是女人啊!死人妖做变态恶心动作……”不过当此时候门口紧闭,又面对一个非敌非友有强大力量的怪人,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搞名堂的房子里,他开始有点紧张了。

陈远本是“亡命”之徒,好勇斗狠,即使遇泰山崩裂、强权威逼,也面不改色,只过了一会儿便冷静下来,说:“你跟我说这个年代久远的故事,是有什么有关于我的秘密要告诉我?”

杨泊暗赞他心思机敏,笑道:“对,本来普通人进入这个‘七度银’房间,就会受尽折磨,耳中充满凄厉的呼啸,眼里尽是杀戮的幻象,最后在恐惧和猜忌中衰弱死去。但你浑然无事,是因为手中的那枚戒指。”

陈远拿起戒指仔细端详一番,抬起头茫然道:“我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啊。”

“昨天在巷子里我见你只是一介普通人,本想抢夺戒指。万万没有想到,滴血之后,戒指不仅不接纳我,竟对我进行反击。这证明,只有你才能拥有它。可是,你又没有表现出相应的能力,说明你也没真正得到戒指。我觉得你一定不明白其中的关节紧要之处,便请你来对戒指滴血,看看能不能行。”杨泊摆出很有诚意的眼神说。

“真是莫名其妙,照你说这戒指还有灵性了?不行不行,你的说谎技能太拙劣了,我不能接受。”陈远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

以前在原单位,土地开发科科长奸诈无理,欺下媚上,克扣公款,种种行径激起公愤。他们好一伙约莫十多人凑钱请了个相貌纯情的妓女来勾引土地开发科科长,可怜那五十多岁的老科长信以为真,开始时坚辞不受,没过几天便不受控制融进妓女的柔情中,整天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来上班,容光焕发好似年轻了二十岁,手机里存满令人肉皮发麻的短信,连在厕所里拉屎都会突然傻笑出声。陈远一伙人暗中观察,笑得要死。

后来科长深陷爱河不能自拔,回家与老婆闹着离婚,他老婆想不通,又来单位闹,陈远等人才知道事情大了,忙叫那妓女抽身离开。这方面科长要与妻子离异,又受子女嫌弃,那方面单位领导警告频频,生活作风出了问题,对那些行政单位的人来说,确是大问题了,要降职处分,另一方面,妓女“情人”跑得无影无踪,不见消息,科长焦头烂额,气得吐血,又大病一场,没过多久就自动要求退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