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律师念完所有的協议内容之后,我便听到一旁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超多好看)不用看,我也知道这笑声是出自谁之口。说实话。连我自己都还清晰地记得我当初是怎么信誓旦旦地跟林薇保证,我对宁宇一点興趣都没有的,就差指天发誓了。可是,如今林增年却给我来了这么一招,感觉就像是我抬起手掌狠狠地煽了自己一巴掌似的。

张律师把需要给我的文件都递交过来之后,就说他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他走完,我爸的那几个老部下跟我妈打了声招呼,也就跟着离开了。苏墨抬头扫了一眼。正准备走的時候,林薇却叫了他一声。“苏总监,你等一下!”

苏墨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没有太多表情地看着林薇,等待她下面要说的話。我姐突然笑了一声,“哦,对了,现在该叫你苏总了吧?苏墨,你在宁宇平步青云地可真够快的。林依依啊,看来我得同时恭喜你和苏墨两个人了。这叫什么来着?哦,爱情事業双丰收,真是可喜可贺啊!”

“姐……”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林薇的挖苦,苏墨倒是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始终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林薇把看向苏墨的视线转到我这边来,从鼻子里哼哼地回应道,“林依依,你从现在就应该改改了,以后到了宁宇,可不能老是姐啊姐的叫了。我得叫你林董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既然林增年钦点你来执掌大权,那这里就交给你来照应吧!”

说着,林薇就转身离开了,我知道她这会儿是在气头上,就算我追上去解释,也只能是越描越黑

。便赶紧掏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张律师,问他走远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请他等我一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咨询他一下。

张律师说他就在医院门口等我,我看了苏墨一眼,就把那些文件塞到口袋里冲了出去。见到张律师之后,便没有拐弯抹角了。直接地问道,“我可不可以不接受这个任命?张律师,您跟我爸合作了那么多年,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自己本来就有公司要忙,而且,我对宁宇的事情一窍不通,我爸他又不是老糊涂,怎么可能把这么大个公司交到我手上呢?”

张律师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前,又习惯性地推了推他的眼睛,笑着说道,“林小姐,其实做生意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我相信您能把依尘经营好,就不会辜负了林先生的嘱托。况且,您身边不是还有那么多懂的人吗?就算是为了宁宇的大局着想,您也应该接下这个重担!”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张律师一眼,没好气地问了句,“好,既然林增年把管理权交到我的手中。那么,我是不是有权把这个权利转给我姐林薇来担当?”

张律师带着些好笑的表情看着我,“林小姐,抱歉,您没有这个权利,林增年先生所赋予您的只是代为行使管理权。”

我知道律师向来最善于抠字眼,跟他们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了。只好,摆手作罢,示意张律师可以走了。看着他的车身渐渐走远之后,我便朝着医院里面走去。等我到的时候,病房门口只剩下苏墨一个人的身影了,他的视线正紧紧地锁住林增年躺着的方向。

我走上前去,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我妈呢,走了?”

苏墨的嘴角勾了勾,意思好像在说:不然,你以为呢?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怎么还不走?”

“我在等你!”苏墨说的倒是也不含蓄。

我背贴着墙壁,慢慢地滑了下来,蹲在地上,闷闷地问道,“苏墨,你不是向来很会分析人的心理吗?那你就帮我好好地分析分析,林增年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墨踱步走到我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像那一次一样玩味地问了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嗤笑了一声,“两个版本都想听一听

!”

苏墨也跟着笑了笑,两只手都插进了他的裤兜里,右脚在地上打着节拍,颇为轻松地应道,“假话就是我不知道,这话你得等林增年醒来了再问。真话便是……”

说着,苏墨突然像卖关子一样停顿了下来,我明白这是他们苏家的优良传统,便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待着。只见苏墨又把视线转向了我爸的方向,悠悠地继续道,“真话便是林总大概是不太放心我,如果有你来坐这个位置的话,也许我会更加忌惮一些!”

苏墨这话一下子就把我给说的站了起来了,我大概是忙糊涂了,又被这突如其来的遗嘱给冲昏了脑袋了。怎么就忘了林增年虽然知人善用,但他的疑心病从来都没有好过。随着苏墨这半年多以来,给宁宇带来的利益,以及他本人在宁宇的人气的骤增,都会给我那个多疑的父亲带来很大的顾虑的。

只是,我倒是没想到苏墨会如此坦然地跟我说出来,我看了看他,跟着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林增年出车祸的事情了,那么,你知道警察查出这场车祸并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事先在我爸的车上动了手脚吗?”

苏墨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而且,苏某人还很有幸成为了其中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关于这一点,方才你的母亲罗女士已经警告过我了!”呆豆匠技。

苏墨说这段话的时候,倒是一点胆怯的意思都没有,而是,挑了挑眉,看着我的眼睛问道,“那么,林依依,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观点,真话假话两个版本的!”

听到苏墨这时候还有闲情逸致跟我扯版本的事情,看来他倒是不急着替自己洗脱嫌疑。我深吸了一口,很认真地回应道,“苏墨,在我这里只有真话,没有假话。真话就是,我相信你,也希望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我的回答像是让苏墨有片刻的怔愣,半响,他又笑着追问道,“为什么?你向来不是对我戒备心很重的吗?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怀疑我?刚才听了罗女士的阐述,我自己都觉得就是我!”

“一码归一码,我对你的戒备心依然在。但是,我也相信,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得到!”我直视着苏墨,说完了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