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高温透过薄薄的秋衣传来,炙热得我早已忘了刚刚问了他什么夜色绯糜。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躲避,发现根本无处可去,他用的力道不大,却足以将我纳入他的掌中。

许久,他都不说话,只是用那双跟我相似的眸子锁住我,眼里有太多的暗流,有我懂的,也有我不懂的。

“小絮,你明白的,对不对。”最终,他还是打破了这份尴尬,轻柔的嗓音飘入我的心底,干净纯澈的像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句“小姐”。

我不再放纵自己的眸子四处游移,视线对上他的瞬间,我有片刻恍惚,太像,这种感觉太像。就是这种柔得腻死人的目光曾经不止一次地将我拉入某个人的深潭中去,在我一度以为这辈子就要沉溺其中的时候,它又将我狠狠推了出来,连带着还要挖掉那颗跳得火热的心。

如果说现在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的话,无非就是:厌恶。

不是厌恶眼前的男人,而是厌恶这种感觉,这种曾把我灵魂带走,把我心狠狠撕碎的感觉。

于是我轻轻推开他,冷静地开口:“我明白,但是,却不能。”

“是因为嬴锦廷吗?”他再一次靠近我。

“呵呵。”我低头,轻笑出声,再抬头时眼底有着慑人的冰冷,“他还不至于影响我。”

“那是为什么,我听说你们之间只有五年,而现在已经快三年了不是吗?”

“的确,快三年了。”我将手伸到肩上,触摸到男人火热的大掌,将其缓缓地拿下,“如果是以前的柳棉絮,我或许可以给你金霖一个机会,可是现在。”我自嘲地一笑,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现在的柳棉絮,已经做不到了。”心早已干涸,如何还能接受那么纯真的感情。

他的眸子忽闪了下,脸上闪过我不解的疼痛,无关乎被拒绝,似乎有份深深的心疼在里面。

他低叹了声,突然拿出口袋里的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紧闭着唇,让烟雾自他的鼻中冒出。很少看到这样带点狼狈的金霖,在我心里,他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青年才俊,这样近乎颓废的吸烟方式,这种近乎绝望的眼神深深震撼了我。

“金霖。”

“我明白。”他突然抬手打断我的话。

我不是很懂他到底明白什么,是明白我无法接受他亦或是其它的什么,总之,现在的金霖有着掩饰不去的伤感。那种不知名的痛感使我不由自主地上前拥抱了他一下,然后就感觉腰间一紧,有种要将我身体揉碎的力量从颤抖着的男人手里传来。

我忍不住低唤:“金霖。”

“别说话,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就好了。”他紧紧抱着我,颤抖的身躯慢慢冷静了下去。

此刻的金霖,给了我陌生的感觉,使我顿时觉得还不曾好好了解过他,我看到的都是表面的,浮现的,至于他的内心,我无法剖析,无法触摸。

周六午后的公园,人来人往,大多是年轻的情侣和稚气的孩童,看到我们这对紧紧相拥的男女都识趣地绕道走开,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男人身上,连不远处一直停着的幻影黑跑车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