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做什么?”柳棉令趴在床头,看着脚上缠着纱布的我别扭地进来,皱起眉头,脸上唯一红润的小嘴因没有进食而失了血色夜色绯糜。

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包手指饼干,递到他面前:“快吃,厨房里的饭菜都被爸爸处理了,我只找到了这个。”

“不吃。”他瞥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去,将头埋在蓝色的枕头里,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突然,那僵尸般的身体**了下,腾地一下坐起身,冲我喊道,“柳棉絮!呜……呜……”

我收回在他屁股上作祟的那只脚,一把捂上他的嘴巴,凑到他耳边警告着:“小声点,爸爸刚睡着,你是要把他吵醒吗?”

他一把扯下我的手,眼里怒意点点,脸上竟有层不可思议的红光。。

我凑过去,指着他的脸道:“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他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背过身去,开口的声音甚是怪异:“在枕头里蒙久了,缺氧。”

我不疑有他地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扯开递给他:“吃点吧。”

“我说不吃就不吃。”

小屁孩,还跟我杠上了,我扒了他欲盖上脑门的被子,仗着身高优势,将他像摆弄乌龟一样翻了过来,威胁道:“吃不吃,不吃我扔了去。”

他无视我,干脆闭上眼睛,我心一横,单脚蹦跳到窗前:“那正好,你不吃,我也不吃,反正还有一餐,明天早上饿死算了。”

欲扔出去的手被人一扯,手里一空,扭头,饼干落到了他手中。

柳棉令一边低声嘟囔着“幼稚”,“幼稚”,一边一个接一个地塞进了嘴里。

我不动声色地勾勾了唇角,扭头见他吃得正香,馋虫又泛上来,忍不住伸出手去,“啪”。

收回被他打疼的手,瞪着他:“干嘛打我?”

“不是给我的吗,你怎么还跟我抢,刚才没吃饱吗?”我无辜地眨着滴水的双眼看着他,刚才迫于父亲那张堪比雷公的脸,加上心里惦念着屋里的人,根本没胃口吃什么饭,胡乱扒拉了几下,就赶紧回屋了,等到隔壁没了声响,我才蹑手蹑脚地去客厅搜罗吃的,送到他房里来。

被他这么一打,我顿觉委屈,但又很有骨气地不去跟他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吃得不亦乐乎。

许是我的表情实在太哀怨了,柳小少爷终于大发善心地施舍了我一个。

干净整洁的单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歪歪扭扭地倚在上面,两只纤细的手同时向一块饼干伸去。

“这块是我的。”

“不是还有吗,急什么,怪不得长手长脚的,吃的就比一般人多,一般量的粮食还养不活你。”

“……”

“小令。”

“什么?”

“以后不要打架了。”

“只要他们不找我们麻烦。”

“恶作剧而已。”

“你的脚都快残了还叫恶作剧?”

“……”

“小令。“

“又怎么?”

“你会不会想你的爸爸妈妈啊?”

“不会。”

“为什么?”

“我有你跟爸爸就够了。”

“……”

“啊,最后一根了呀。”

“给你。”

“你不嫌我长得大吗,你吃吧。”

“我是男孩子,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趁我还未发育前,你好好补补。”

“……”

“都吃了,明天早上怎么办?”

“你再找找,也许某个犄角旮旯里还有你的零食也难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