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还没死!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事!”匕首上明明染有剧毒,而且他亲眼看见欢霄将匕首刺进心窝,他怎么会没死?“难道你骗我?”

无视江益坤,欢霄将罗轻轻地抱起。

“霄…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罗放松地叹了一口气,双手环上欢霄的颈子,将头斜靠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安心的闭上双眼。一会儿他感觉欢霄将他放下,不禁睁开眼,神情紧张地瞅着他。

“别害怕,乖乖待在这里,等我收拾江益坤那老狐狸后,咱们再回家,大家都在等我们回去,连你最想见的人都在,嗯?”欢霄口气温柔的安抚罗。

罗温驯地点了点头,将唇贴近欢霄,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印上一吻。

“相信我。”欢霄也回他细细的一吻,两人的情意尽在不言中,不用说明也能了解对方的心意。就算是一个淡淡的回应,也藏着浓烈的情感。

罗清楚地感受到欢霄由吻所传来的爱意,心中顿时被感动塞得满满的。

“你竟敢骗我两次,欢霄今天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用力地抹去嘴上的血迹,江益坤愤恨地说着。

“不,江益坤说错了,这一次他并没有欺骗他,印信是真的,匕首插进他的心窝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只是,江益坤一定觉得自己的计谋万无一失,得手之后必会松懈下来,因此他将匕首插进距心三寸远之处。

他知道江益坤在刀上抹上剧毒,因此他运了一口真气抵抗毒性的蔓延,他必须在毒性发作前杀了江益坤。

欢霄冷静非凡的俊脸上丝毫看不出端倪,插入的匕首早被他拔出,握在手中把玩。“这刀上被你抹上剧毒,我就用这把刀来了结你的狗命,让你自食其果。”

刀锋一扫,夹带强劲的掌风,欢霄以大鹏展翅之势袭向江益坤,逼得江益坤软鞭急忙一撤,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他右手使刀,左手发掌,横腿扫向江益坤的下盘,此时的欢霄,体内的毒素正快速地蔓延至全身,靠的全是对罗的情意支撑着他。他还想要跟小儿度过无数个冬天,游遍美景,走尽山水,享受抱他在怀中的滋味,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死去。

欢霄果真是欢霄,之前的一掌震得江益坤五脏六腑全移了位,气息紊乱,让他心生畏惧,出手时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而且因功力受损,致使他攻势减弱,整个气势被欢霄给压下来,开始渐呈败象。

明白自己体内毒性的危险,欢霄现在只有一击的机会,否则毒素就要侵蚀他的心肺。他目光敏锐,见江益坤右方露出空隙,倏地身子拔高,以雷霆这姿俯冲攻向他的头顶,手持刀柄,点向他左侧,同时左手扬起,将全身的掌气运集至左手掌心。

这一下相距甚近,江益坤来不及闪躲,只能挥动软鞭作困兽之斗。

欢霄轻易地格开鞭子的攻势,将手中的匕首射向江益坤的肩头,江益坤身子欲往右移,凌厉的掌风却逼向他,这一迟疑,匕首已深深的嵌在他肩上,欢霄的身子一落定,立即一掌击向江益坤的胸口,将他击飞至半空,然后身子重重的落下。在落地的一刹那,江益坤已因毒发脸色变黑,加上欢霄致命的一掌而气绝身亡!

饼度的运气,让欢霄体内的毒性更加迅速蔓延开来,他勉强走至罗身旁。“走吧!我们可以回家了。”他弯身想将罗抱起,却因体力不支而倒在他身上。

“霄!霄!”罗惊慌地摇了摇他,忽地看到欢霄的嘴唇变紫,脸庞也隐隐呈现亮青,赶紧探向他的脉象,是中毒!一时之间他诊断不出他是中了何种剧毒,毫无头绪的他不知从何解救,唯今之计…

罗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将它靠近欢霄的口中,掐住他的下巴,让血液流进他的嘴内。

这只是让毒性渐缓,非治本的办法,若是此刻师父在此就好。此时他只恨自己学艺不精,还自夸神医的徒弟,眼看心爱的人就在面前成奄一息,他却束手无策,罗自责不已,血色全失的脸摩挲着欢霄的面颊,晶莹的泪珠往下滑,最后轻轻落在欢霄的脸上,口中不住地呢喃:“霄…你醒一醒,别丢下我一人呀!你醒一醒,你不是说我们要回去了,你怎么可以还躺在这里不起来呢!霄!我求求你…你曾说过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难道你在骗我?”

细弱的声响由欢霄口中传出,罗惊喜的拥住他,耳朵靠近他的唇边,想仔细听清楚他的话。

“我没有骗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虽然虚软无力,却是一字字坚定缓慢的说出。

罗感动得又哭又笑。“嗯,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因为我们的小指上早已牵了对方的红线;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抛下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

水龙帮的厅堂上正坐着两个人,一黑一白,一苍老一童颜,既如此分明显眼却又突兀至极。

黑衣人,一头黑发满嘴黑胡子,身穿黑衣,眉目之间透着精明,眼光锐利,看似能干狡诈,却有着一副与外表不符的苍老面孔,看起来像是六十好几的老年人,根本与乌黑的头发搭不起来。

白衣人,一头白发满嘴白胡子,身穿白衣,眉目之间充满暴怒,眼光浮躁,看似粗犷粗鲁,却有着一副与外表不符的童颜面容,看起来像是只有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完全与白花的头发配不起来。

“都是你这老糊涂,也不讲清楚,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两个男子相恋,看要怎么办?”黑衣人吹胡子瞪眼地道。

“是你自己没问明白又自作主张,当什么媒人,我呸!不要破坏人家就要庆幸了,还妄想当月下老人,现在牵那是什么鬼姻缘,马不知脸长,真是令人替你感到羞耻呀!”白衣人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照样给他瞪回去。

“明明就是你一直在那里吹嘘,说自己的徒弟有多可爱、多漂亮、多娇媚、多善解人意,害我以为他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正想说和我们霄儿刚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想要撮合他们,谁知你那宝贝徒弟竟是个男的,这分明就是你的错!”

“是你自己误解,况且我从没说儿是女的,你自己的脑子糊了,年纪大了不中用,可别怪到我头上来。”

白衣人一副鄙夷的嘴脸,看得黑衣人心头是恨痒痒的。

“哼!把自己的徒弟捧得那么高,现在一看,根本没什么,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每个人都有,让人失望透顶。现在就算他是女的,也高攀不上我家的霄儿,有什么样的狗屁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我才不愿他做我们霄儿的媳妇儿,免得降低我们水龙帮的水准。”黑衣人正在气头上,口无遮拦,忘了自己第一眼看到罗时,心中还惊艳不已。

“你说那是什么鬼话!我家的儿可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天仙,不仅面相美心地又善良,反倒是你那个欢霄,看起来就是浪荡子一个,整日流连花丛中。我家儿天真单纯,定是你家那个将我家儿欺骗兼诱拐。”

“是你!是你家那个一脸狐狸精的诱惑我家的霄儿,害他名节不保,贞操也丢了,就是你!”

“是你!”

“不对,是你!”

两人一来一往,互不相让,头抵着头暗中较劲,口水喷过来又喷过去,整个厅堂的屋顶被他们吵得都快掀起来了。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

一桶水忽地从他们头上毫不留情地泼下来,弄得两人全身湿渌渌的。

罗逸无奈地看着眼前两位斗子诜得不亦乐乎的老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边吵。睡眠不足加上起床气,他气冲冲地提了一桶水,才不管他是水龙帮帮主或是儿最尊敬的师父,直接就往他们头上倒。

“你们两个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还像小孩子爱吵爱闹,知不知羞呀?”凌厉的话直射两人心中。

“哼!”慑于罗逸的气势,两人极有默气地同时撇过头去,一言不发。

“为了这种小事,值得两位前辈如此大惊小敝吗?”

“我大惊小敝?儿被男人拐骗了,你还说是小事,请问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韦一笑发怒地问着罗逸。

“我家的霄儿被你那个小弟诱骗,你这个大哥究竟是怎么管小弟的?”欢无天横眉竖目的质问罗逸。

这两个人倒好,把矛头指向他,他心里已经很不爽快,想找人发泄了,好呀!就让他们瞧瞧他的厉害。

“欢霄和儿两个人是心甘情愿的,我哪插得了手,何况我这个大哥总比你们这两个老家伙好;一个是把水龙帮丢给人家就跑了,一个是只会宠坏徒弟没尽教导之责。这件事会发生,也是因你们而起的。”

闻言,两人想要开口辩驳,罗逸忽地将严厉的眼神扫向欢无天。“帮主,以你的能力,要解决掉叛徒是轻而易举之事,你却故意丢给欢霄,再自作主张要儿帮忙,这是你自己种下的因。而你,老妖怪…”罗逸将脸慢慢转向韦一笑。

这小子真是没大没小,好歹他也是他挂名的师父,怎么可以总是把老妖怪这不雅的称呼挂在嘴边。“你这…”

“我这什么?我从没行过拜师的礼数,所以你根本就不算是我的师父,白发白眉毛白胡须,却有一张童颜,看起来就像老妖怪,叫你老妖怪也不为过。”罗逸斜睨着韦一笑,然后话锋一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欢前辈要你写那封信时,想必你已经看出些端倪,你却没跟欢前辈讲明,让他一直误解下去,分明是等着看欢前辈的笑话,等着看好戏。

所以若没有你们从中‘撮合’,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机会相识,更不会相恋;现在这一切是你们之前种下的因所结的果,要怪只能怪你们两个。何况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他故意顺了顺喉咙,想吊两人的胃口。

“因为什么你快说呀!”两人神情紧张的望着罗逸。

“因为…”罗逸好笑的看着两人吞咽口水,瞠大眼睛等着他的话。“因为…他们两个已有‘夫妻之实’了。”

“什么!?霄儿怎么那么想不开?义父还等着抱孙子,哇哇!这样一来,我的孙子梦岂不是破碎了?”他的天伦之梦、含饴弄孙的情景瞬间幻灭。

“什么!?儿被欢霄那小子吃了!怎么可以!儿还这么小就被一个男人夺去贞操,呜呜!我可怜的儿,师父心疼呀!”他心爱的儿从此就属于另一个人,他心有不甘呀!

两个年过半百的大男人,就这样不顾众人的注目,当场淅沥哗啦的哭了起来。

炳哈哈,看那两个人抱头痛哭的模样,真是打从心底有说不出的痛快。罗逸扬着笑脸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步履轻盈地走向罗的房间,顺便探一探他未来的“妹婿”情况如何。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在独岩峰若不是他们两位老人家及时赶到,凭他一己之力恐怕也无法救他们。这…该算是儿和欢霄缘份未尽吧!

☆☆

罗双手小心地捧着刚熬好的葯汁,边用小嘴轻轻的吹凉,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人。

“哇!小心点!”罗逸笑笑的扶着罗摇晃的身子。

“大哥!”

“找你有点事,咱们兄弟俩好久没好好说话,大哥就跟你一起去看看欢霄,然后再谈谈兄弟间的体恤话。”

“嗯,也好,我也有些话想跟大哥说。”该来的总是要来,虽然大哥嘴上没说,想必他早已看出他和欢霄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走至霄枫楼,推开房门,看欢霄还在熟睡,罗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温柔地将被子拉好,把葯汁摆在桌上。

“欢霄好多了吧?”罗逸小声的问。

“嗯,霄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大哥,就让霄好好休息,咱们兄弟去庭院聊吧!”罗推着大哥走出房门,随后将门轻轻掩上。

坐在庭院的木椅上,两人相对,罗下定决心先开口说话。

“大哥,我知道你一定看出我和欢霄的关系了,我想告诉你,我是真心爱着欢霄,不是他逼迫我,而是心甘情愿的。在这世上,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只有他能带给我快乐、幸福;没了他,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我的心将会不完整,没有人能代替他填补我的心。”说完,罗低头等着大哥的责骂。

“儿…”罗逸疼惜的抬起小弟低垂的螓首,正色说道:“我只知道我只有你这个小弟,只要你快乐,不论你做什么,我这个大哥一定支持到底。”

“可是两个男人相爱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不觉得奇怪,甚至…感到恶心吗?”罗嗫嚅地提出疑问。

“这…”开始当然很难接受,可是只要一想到你难过的样子,大哥就会心疼,如果欢霄诚如你所说的是真心爱你,你也非要他不可,管他是男是女,人生在世若不把握住一个能真心待你的人,非要等到老了之后才后悔吗?我不愿你变成这样,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大哥也会觉得高兴。

所以,今后大哥是不会再说什么,因为我不希望你活得不快乐,做大哥的若不支持你,还有谁会站在你这边给你鼓励加油;何况拆散人家姻缘这种缺德事我可不干,加上欢霄这小子长得还算不错,我勉强可以接受。”

“霄他长得可俊了,头脑聪明不说,武功又高强。而且他对我极好,从不舍得大声骂我,拿我当心肝宝贝呵护,温柔体贴又…”自顾着说话的罗,抬头看到大哥支额,一脸戏谑的模样,知道自已被捉弄,禁不住羞红了双颊。

“继续说呀!大哥不介意听这些肉麻话。”罗逸优闲的掏掏耳朵,调整坐姿,准备要仔细聆听的样子。

“大哥,你别笑我了!”罗不依地叫了起来,口气微嗔。

“好好好,听你这么护着欢霄,可别还没‘嫁’过去,心就向着人家,说不定你此刻早就忘了最爱的大哥,大哥心里可是会吃醋、心疼的。”

哀怨的神情,配上东施捧心的滑稽模样,逗得罗忍不住噗哧一笑。

忽地收起笑意,罗正经的看着相依为命的大哥。“大哥,虽然我最爱的人是欢霄,可是,你在我的心中却是无人可代替的,儿希望生生世世都能当大哥的小弟…”说到后来声音已有一丝哽咽。

罗逸宠溺的摸摸小弟的黑发,沙哑地说:“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大哥心中都明了。”

“去吧!欢霄还需要你照顾,你去看看他醒来没。”

“谢谢你,大哥。”罗深深的向大哥道谢,其中包含许多心意。

看着小弟推门走进房内,罗逸心中有一股失落的感觉,还来不及跟小弟共享天伦之乐就要当人家的“媳妇儿”,日后不就不能天天见面,唉!

而走进房内的罗不期然的对上**一双熠熠的眼眸,喜上眉梢的奔至床榻,双脚跪在床边。

“你终于醒了,霄。你觉得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吃点东西,还是想…”话未说完,已被一双强健的臂膀拉起,紧紧的拥进怀里。

罗激动的抚摩欢霄披散的黑发,语带哽咽地道:“你怎么这么傻?竟真的将抹有剧毒的匕首插入心窝,若非师父和你义父赶到,你就要离我远去。当时我好恨自己没有办法救你,你会不会怪我?”他眨着湿润的眼眸,带着祈求他原谅的神情看着他。

因喉咙干涩一时说不出话的欢霄,心疼的舔了舔罗脸上的泪滴,轻轻的摇了摇头,再将他抱起坐在腿上,以行动来表示他的心意。

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小儿!

“不行!你身子才刚复元,我又那么重,不能坐在你腿上的。你快点让我下来,我坐在床边就好。霄!”罗扭动身子想下来,腰上的铁臂却将他圈得更紧。

“别离开我,我想就这样抱着你。”欢霄勉强的发出沙哑的嗓音。

“你真是个大傻瓜,若你真的死了,我定要追你到黄泉,讨回你对我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倔强的小脸显示他的决心。

“别说话,小儿!”示意罗闭上小嘴,欢霄忍不住将唇贴上他想念已久的舌尖伸出,细啄欢霄炽热的口腔。

四片唇瓣交锁着两颗早已互属的真心,房内只听得到怦然跳动的心弦,无言的传递两人永志不渝的情真意切。

良久,欢霄松开双唇,转而在罗的唇边流连徘徊,一路吻上他耳朵上的软骨,在他耳旁吹气,湿热的气息挑弄着罗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身子顿时虚软无力,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脑瓶在欢霄怀中,耳畔飘来一阵阵低语声:

“我爱你,小儿。为了你,就算是当傻瓜我也甘愿!我永远不会违背诺言,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我们两个一定会一直厮守到天荒地老,生生世世绝不分离!”

“嗯,我们会的。”破涕为笑的罗高兴的靠在令他心安的胸膛,将头轻靠在欢霄的肩上。

“对了,瞧我都忘了,你的葯还摆在桌上没喝。”罗起身,双手捧起摆在桌上早已凉掉的葯汁。

“我要你坐在这里喂我喝葯。”欢霄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示意罗要坐在他腿上,否则他就不喝。

好笑地看着这个不像病人的病人,专横霸气的口稳十足小孩样。

“快点!小儿,过来这里。”

没办法,生病的人说的话最大,加上自己又拒绝不了他,这段期间只好顺顺他的意。罗温驯的坐在欢霄腿上,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口,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喂他喝葯。

“恶,这是什么葯?简直苦死我了。”黑糊糊的一碗葯汁,闻起来已经很臭,没想到喝起来就像是放了好久好久的锼水。

“良葯苦口嘛!这可是师父为了让你早点复元,精心调配的葯方,赶紧喝了,你就可以快点好起来。”罗有耐性地好言相劝,将汤匙抵到欢霄面前,无奈他是再也不肯张嘴喝葯。

“霄,你别闹性子了嘛,这是为了你好,不然…”罗停顿了一会儿,想到对付他的一个好办法。“如果你一口气把它喝完的话,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这样好不好?”

嘴角扬得高高的,欢霄立即答应。“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不能反悔。”

“当然,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看我像是那种背信的小人吗?”只要此刻先让他服下葯,日后再找推托之辞不就好了。罗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从罗手中取饼葯汁,欢霄干脆的仰头一口气喝完,潇洒的将碗放在罗手心。“呐,喝完了。”

“这才乖。对了,不知你这位霸道的病人想要求我这小小的仆人帮您做些什么?”一脸谦卑恭顺的模样,像极了皇帝身旁爱拍马屁的小太监。

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欢霄神色暧昧的说:“别急,今天晚上你自然会知道。”

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好吧!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你有什么花招,尽避放马过来,我罗才不怕。

两人各怀鬼胎,露出虚假的笑容对望。

而房外两只奇大的老鼠,一黑一白,窝在门缝边,可是从头到尾将房内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

“怎么办?”白老鼠小声的询问。

“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黑老鼠翻了翻白眼,一脸莫可奈何,反正从很久以前他就不奢望欢霄真的会定下心结婚生子,那小子只喜欢游人间,那时还以为他没有心,想不到现在却对一名男子动了真心。

“难道要这么放过他们?”白老鼠一脸忿忿不平。

“要不然你想怎样?小俩口都已经来真的,你还忍心拆散他们吗?”

“如果你不忍心,那就由我来做,儿最听我的话,我就不相信会输给你们那个躺在**不堪一击的欢霄?”白老鼠暴躁的一脚踢开房门,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进房内,打断正在恩爱的两人。

愣住的两人随即回过神来,欢霄的手还占有性的放在罗的腰际,罗觑了一眼师父乌云罩顶的神色,没像往常一般在人前总是急忙脱离欢霄的怀抱,反而大方的宣告两人之间的关系。

也许是之前与大哥的一席话让他有勇气、有信心去面对问题,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欢霄,为了回应他如此的深情不悔。

“师父!”冲着韦一笑,罗甜甜的一唤。

“儿,走!苞师父一起回无涯谷。”不等罗回答,伸手一拉就要将他带走。

“师父,您拉得我好痛呀!”

心疼徒弟的韦一笑一听,立即微微松开手中的钳制,才想要呵护一下爱徒,却被一个不识相的家伙给抢去。

将他的小手轻轻的揉搓,欢霄心疼的询问:“小儿,会痛吗?”几下揉搓后,只见他手腕处仍隐约浮现青紫,杀人的眼眸射向韦一笑。

“我没事的,霄。”被弄痛的柔荑反手握住欢霄安抚着。

韦一笑看着欢霄握住徒弟的纤手,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欢霄那不知好歹的另一只贱手正明目张胆的放在儿腰上。

“臭小子!傍我放开你那脏手!”怒气冲天的韦一笑涨红了脖子,暴吼斥骂。

将罗搂进自己的怀中,故意圈紧腰上的手,丢给韦一笑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

“师父,别生这么大的气,伤着了身子儿可是会心疼的。来,喝杯茶,顺顺气。”说着便恭敬的奉上茶水。

“师父问你,你跟这个家伙是不是…是不是…”他支支吾吾的问不出话来。

“老妖怪是想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恋人关系?”声如洪钟的沉稳老音伴随着一记豪迈的脚步而来。

“义父。”欢霄淡淡的请安。

“嗯。”好小子!有了媳妇儿,就忘了他这个义父,还摆出一副欠他几千万两的讨债脸,我可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他以手肘用力拐了韦一笑腰际,“我问的没错吧?”

“没…没错!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儿?”

在三人六只眼的关切注目下,罗不发一语,娇嫩的俏脸却浮上层层红晕,答案已经不言而喻,摆明他们两个就是一对恋人。

听别人说和亲耳见到,两者之间可是有很大的差别,韦一笑当场所受到的震撼,令他瞬间愕然,思绪回到久远久远…

“师父,让儿帮您捶捶背好不好?”甜腻撒娇的童音,抚慰了他孤寂的心灵。

“师父,这样舒不舒服啊?”小小的双手正努力不懈的帮他按摩。

“师父,我弹得好不好听?”一身飘逸俊美的少年,灿烂耀眼的笑容犹带着少年的纯真,却有一丝的沉稳。

转眼间,儿已从懵懂的孩童长至少年,幼稚的性子退去,却总还是喜欢赖在他身旁撒娇,而他也任由他去。

“师父,儿好爱好爱你噢!”

这句话他一直把它放在心上,从没忘记。当初,儿还小,他因为膝下无子,便把儿当作自己的孩儿看待,名义上虽是以师徒相称,感情之深厚却是一般人所比不上的。

在无涯谷的日子,师徒俩相携相伴,生活相安无事,看着儿一步一步成年,心中百感交集,撒娇之语犹在耳边,这会儿却为了一名男子…

“义父,难道您不替我感到高兴吗?”一双纤白小手忽地执起韦一笑的手,摇了一摇。

仍兀自沉浸在回忆的韦一笑,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儿,似乎将现在的儿和儿时的他重叠!

“不,我一点都不喜欢。”突然惊醒的韦一笑仍是坚持己见,执意要带走罗,最好离欢霄远远的,儿才会变回原来那个了疼爱的儿。

倏地,罗从背后紧紧将他抱住,用着不变的嗓音在他耳边呢喃:“师父,儿好爱好爱你呢!师父永远都是师父,儿也永远都是师父心中的儿,对师父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的!”他真挚的话语令人动容。

饼了半晌,白发苍苍的韦一笑终于闷闷的说了一句话:“真的吗?”

闻言,罗连忙转至韦一笑的身前,坚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我的心中永远有一个我最尊敬的师父存在。”

“嗯,不枉我疼你这么久。”

他软化的态度让罗笑逐颜开。“那师父你是同意我和霄的事喽?”

只见韦一笑万般不愿地点了头,赌气的撇了撇嘴。

罗见状,随即撒娇的捶一捶兼揉一揉韦一笑的肩头,身旁的欢无天也加入安慰的行列。“好了啦!你看他们小俩口多配呀!何况你现在多了一个徒弟来孝顺你,我则多了一个义子,有总比没有的好。咱们也七老八十了,不知何时两腿一蹬就得离开,人生还是看开一点吧!你说对不对?”边说还边对罗及欢霄眨眨眼,一副要他们安心的样子。

“罢了!罢了!”无奈的一甩手,韦一笑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心在淌血,要他就这样放弃委实不易,犹带不甘的眼眸忽地转向欢霄。“若是让我发现你待儿不好,我会马上将他带走,你记清楚了!还有,千万不能让儿伤心难过,要让他吃好、穿好、睡好,不能有一丁点的闪失;还有,儿不喜欢…”

“好了啦!你当你在嫁女儿啊!拉拉杂杂一大堆的,你烦不烦啊?走人了啦!人家小俩口想必有很多心底话想说,别待在这里妨碍人家谈情说爱,走走走!”欢无天勾着韦一笑的肩膀,扯着他往门外走。

“我是在嫁女儿没错呀!”韦一笑不死心的边大叫,边被欢无天拖着走。“儿他小时候最喜欢人家亲亲他的脸颊,抱着他睡觉,不喜欢吃饭,只喜欢吃水果,尤其是水梨、甜瓜,还喜欢…”

欢无天简直看不下去,立即打断他的话。“你有完没完啊?我都没像你这么嗦!可见人老了就爱唠叨。”

“说我唠叨!是你自己冷血又不心疼。”

“谁说我不心疼,我只是不像你那么大惊小敝的罢了!”

“欢无天!你那是什么不屑的眼神,想讨打吗?”韦一笑卷起衣袂,眼中充满肃杀之气。

“来就来!谁怕谁呀!韦一笑,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会让你。”

“哼!怕就说,别在那边找借口,尽避放马过来…”

倏地,两条人影交缠,过起招来。

“没想到你义父挺好说话的嘛!”房内的两人事不关己的观看外头两人的打斗,甜蜜蜜的相偎在一起。

“嗯,是没想到。”本以为义父定会大力反对,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便搏得义父的同意,真是料想不到。

“听你师父说,你小时候喜欢别人亲你,抱着你睡觉,嗯?”欢霄以手指搔搔罗肌肤若婴全神贯注般光滑柔嫩的脸颊,淡淡的语气有着不可忽视的占有欲。

“那…只是孩童时幼稚的行为,你别想太多。”师父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那些陈年旧事说。

“是吗?那现在呢?”欢霄扳过罗的脸,让两人的视线相对。

罗清楚的看到欢霄眼中强烈的独占欲,张口欲解释清楚,小嘴却在下一刻被他猛烈的吻住,不同于以往的温柔。

欢霄的舌**,极力汲取他口中的温热,放肆的舌尽情的在他口中搅弄,狂野的夺去他所有的呼吸、感觉、理智,脑中一片混沌。

“只有我能这样对你,只有我!小儿!”欢霄强悍的将罗更加拉进怀中,嘶哑的嗓音在他耳边频频低语,诉说着永恒的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