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厦的安全楼梯全部都被戒严,楼下已经充起了安全气垫,警察和消防员把通道封死,可是因为曹子琪摇摇欲坠,上了天台的警察丝毫不敢靠近。

东方大厦楼层不算高,是a市很早的一栋百货商场,就算这样,从顶层下坠也必死无疑,下面的安全气垫顶多能缓冲一些,所以还是很危险。

警察在旁边对曹子琪喊了很多话,可曹子琪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坐在楼顶边缘,双手撑着身子,两只腿晃来晃去地,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她望着天已经很久了,四处在看,好像在找什么,嘴喃喃自语,因为风大,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警察有点着急了。

宁婧冲破楼下消防员的防线,趁着他们混乱整理人群的时候冲进了大厦。

她不知道曹子琪又在搞什么把戏,她也不明白到了今天她还需要搞什么把戏。或许在她离开之前,一切都应该说明白了,否则这样的噩梦会永不间断。

警察看到冲上来的宁婧很诧异,接着便是愤怒,拿起手中的通话机询问楼下的封锁是怎么做的。然而宁婧抢下对讲机,“她是因为我才这样的。”

接着,她再也不管任何人的反应,走向曹子琪。

“你的游戏想要玩的什么时候?”宁婧冷声问道。

曹子琪的身子明显听到了宁婧的声音以后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天上虽然有太阳,可是冬季的a市冷得要命,宁婧穿了很厚的衣服,还裹了厚厚的羽绒服。曹子琪第一次见宁婧冬天穿这么多,以前,她总是在最冷的时候穿着超短裙和薄薄的打底裤而已。

“你来了。”曹子琪笑了,大大的眼睛弯弯地笑意,很可爱的脸庞。

身后的警察想要说什么,却被宁婧制止,“警察叔叔,让我们两个好好说说话,我们可有很多东西需要说呢!”

“哈哈哈哈!”听到宁婧这么说,曹子琪笑了起来,“是啊,我们有很多东西需要好好聊聊呢!”说完她看向警察,“警察叔叔们,我可不希望你们听我跟我最好的朋友之间的对话,麻烦你们识趣一点可以吗?”

曹子琪的眸子太过邪恶,警察最终无奈,退出了天台,关上了门,静静在门外守候,想要视机而动。

宁婧皱眉,不语,总有一些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她的脑海,有些心慌。

“你竟然会来,我可是没想到。”曹子琪笑着转过身,双脚离开空中转向天台顶,可是空无一物的后背让人依旧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闪失,她就从后面仰了下去。

“你又要干什么?”

曹子琪噗呲一声笑了,仰望天空,又转头看了看下面乌压压的人群,说道:“很不明显?我很显然是要跳下去呀!”

宁婧也笑了,“真会开玩笑,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死,怎么今天变成想要自己死了。”

“啧啧啧。”曹子琪竖起右手食指左右摆了摆,“你不觉得你到今天这副德行,更能让你生不如死么!”

宁婧皱眉,曹子琪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我就喜欢你这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总会让我有一种想要掐死你的冲动。”

寒风吹着宁婧长长的黑发,在空中乱舞着,她看着曹子琪那嗜血的表情,心中有些微微刺痛。以前的曹子琪不是这样的,她本应该是坐在教室里的最前排听课最认真的那一个,她本应该放学以后开心地上了她爸爸的车子回家吃她妈妈贴心为她准备的晚饭的。

再或者,她本该带着幸福的笑容依偎在阳夏的怀里唱歌的,她本该又厌恶又依赖地对着宁婧说她心烦的事情的。

宁婧的眸子有些浑浊,她忽然有些怯懦面对如今的曹子琪,如同疯魔了一般的曹子琪。

“真不知道你自己混了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混的,你究竟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啊!”曹子琪看着宁婧那茫然的带着怯懦看着她的表情,她忽然恶狠狠地说:“你不是很**么,怎么这分钟装得跟个小学生似的!”

“常佳是我骗来a市的,你知道么!”

宁婧点头,“知道。”

“我一次又一次造你跟童墨的谣,让常佳一次又一次害你,你知道么!”

宁婧皱眉,点头,“知道。”

“我操纵常佳找人**了你,你知道么!”

宁婧点头。

“我暗示了常佳去找宁雪曝光你的艳照,你知道么!”

宁婧点头。

曹子琪开始皱眉头,“我用shillon的手机发的信息骗你去的阳夏订婚宴,我在阳夏订婚宴上放的照片,我让别人看到了你,你知道么!”

宁婧闭上眼,长长地睫毛剧烈的颤抖,然后她点头。

曹子琪有些疯狂了,宁婧就好像是个圣人一样,什么事她都知道,什么事她都清楚,可是到今天,她还是依旧什么都不问她,什么都不说。难道她宁婧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个无欲无求的人么!

曹子琪轻声一哼,“那你一定不知道我杀了龙茵那个贱女人,你也一定不知道是我用你的身世做借口逼shillon要的曹工程**的证据亲手把他逼向绝路,又眼睁睁看着他跳下江然后离开的。”

宁婧的身子晃了晃,默不说话。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事情被曹子琪一股脑清了个干净,让她觉得很眩晕。当仇恨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就会变得跟此时此刻的曹子琪一样,嗜血冷酷。

说着,曹子琪又再次看向了天空,“龙茵死了,曹也死了,你已经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妈妈的仇我也算报了个干净。她在天上看着我,等着我,我生无所恋,可以去见她了。我答应她的,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新开始生活。”

宁婧觉得自己的胸腔有一股炙热外涌,顺着肠胃流向小腹,头昏沉的厉害,秦璐娜走之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带她离开,从新生活。

人类似乎都是这样,总想抹去过去所有的黑暗从新寻找光明,因为人总要想尽办法活下去。只不过有人不想让你活下去,你如何逃离都只是死路罢了。

忽然,曹子琪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宁婧,“我不相信你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这么平静,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宁婧皱眉。

“我们两个闹掰,是因为你抢了我爱的男人,当众接吻,后来还睡了他。后来,你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我说阳夏是人渣。我没记错,对吧!”

冷风吹得宁婧的头昏昏欲坠,她极力听着曹子琪的话。没错,或许一切真正的恨意不过就是阳夏是起因罢了,很简单的开头,却是个很残忍的结局。

“你那么爱童墨,我想,你一定会介意他被别的女人睡吧。不,你应该不是介意被别的女人睡,而是介意他被我睡,而且还是他故意的,因为他恨你,讨厌你这样玩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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