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婧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家里的们给推开的。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秦璐娜就跟拆迁办的似的,大包小包竟然把他们家那点可怜的空地堆的满满当当,怪不得她开门开得那么费劲。

“你这是干嘛,逃难?”

秦璐娜又把一个大包往走廊上一扔,拍了拍手起身,斜眼看着宁婧,眉毛挑得老高老高的,就像是得了什么重大的胜利似的不可一世。

“我要搬家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住,祝你不会被那么早饿死。”

宁婧不削地拎起一个包,丢到了一遍,“原来是搬家啊,我还以为你是受了拆迁办的雇佣呢!”

秦璐娜依旧冷眼的看着宁婧,那两根不可一世的眉毛挑得都快飞出了她那张涂了厚厚的粉底液的脸。

“你也就嘴巴上厉害啊!小**,你竖起你的耳朵听清楚了,我的确要搬家,我要搬去宁国盛的私人别墅,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宁国盛专宠的女人。”

宁婧顿时皱眉,上上下下打量着秦璐娜,这还不到两个月呢,宁国盛那个没脑子的男的竟然真的被秦璐娜给忽悠了,而且还被忽悠得团团转!

“专宠?”宁婧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你还当你是后宫佳丽呢啊!当不成他老婆,也要换来个三儿当当,你还真的豁出自己那张老脸了。”

“算了吧宁婧,你也该有点觉悟了!别忘了咱俩的赌,宁国盛归我处置的时候,你可别到时候哭爹喊娘的。哦,对,你不会,因为你压根就——没爹没娘——!”

这是一瞬间的怒火,直冲宁婧的眉心,没有一点点的缓冲之力,那几分钟之内就像是被控制了大脑一样,行动不靠理智,靠的是愤怒。宁婧只记得她被愤怒做成了木偶。

“啪——”这一声清脆而响亮,没有一秒钟缓冲的余地。

秦璐娜的左半边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宁婧放下手臂,冷眼看着秦璐娜那顿时的失措,像是在玩味。

她想,这是不是就是古代那些脑子还没进化成熟的思想中所谓的“大逆不道”呢?她的确干脆又迅速了打了那个从血缘上来讲算是是她亲妈的那个女人。但是其实这个女人从现实中来看的话,就是一个和她水火不相容的敌人。

“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宁婧吹了吹自己右手上的灰,面色平静得就像是护城河的河水一样,“婊子,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也就是我手下会留情了,换了别人,别说宁国盛的别墅了,估计你下半辈子也只能在医院病房里躺着了。”

秦璐娜气得全身发抖,想反手打回去,宁婧眼疾手快,左手按住了她的右手,右手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回扇了秦璐娜右半边脸一耳光,速度之快。

“不要以为我永远都是被你打的那一个。”

秦璐娜摔门而去,门外听得到卡车发动引擎的声音,家里狼藉一片,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被搬家公司一个一个都搬上了卡车,带走了。

搬家公司的人从进门开始,就尤其好奇地盯着秦璐娜两边红肿的脸,像是在盯着一对猴屁股。

宁婧透过窗户看到那辆蓝色的卡车渐渐消失在小区门口,秦璐娜带着她满腔的怒火和那张红肿的脸浩浩荡荡地走了,她在家里堆积的那些男人送的名牌化妆品和名牌衣服一并带走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还带走了这个房子的房产证和她们的户口本,这意味着宁婧有事情还是得去找秦璐娜,可是她并不知道宁国盛给秦璐娜的别墅在哪里。

回过身,宁婧又望向满屋的狼藉。

那个疯女人,多少年没有打扫过这里了,这里看起来比垃圾站没有好多少。

宁婧起身,也翻了翻自己的东西。她的衣服几乎都不在这里,秦璐娜不知道shillon,当然也不知道她跟shillon的关系。宁婧没想告诉她,因那个败家的女人如果知道她有这么个有钱的朋友,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事儿来。

可是,宁婧几乎找不出来她需要这个家里的任何东西了。只有一个小箱子,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珍藏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箱子上薄薄的灰尘,然后起身,摔门走掉。宁婧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等到某一天,宁国盛知道了他“宠爱的女人”就是他第一个老婆秦璐娜的时候,估计秦璐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到时候她又得轰轰烈烈地把她那一堆东西给搬回这个到那个时候已经弥漫着霉腐味道的屋子。

坐在计程车里,宁婧觉得手里这张信用卡沉甸甸的。里面是shillon走之前留给她的三万块钱。一般时候,宁婧很少缺钱花,和阳夏在一起之前,她的钱是那些追着她跑的有钱的男人给她,她想要星星,那些人甚至能连着月亮一起摘给她。后来,她和阳夏在一起以后,那些男的大部分都敬而远之,因为说白了,就是阳夏不好惹。然后她的开销都被阳夏包场了。

可是shillon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她的生命中还有谁最重要,那么宁婧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楚萧凌”。她知道三万块钱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事儿,不过就是一笔零花钱而已,可是对于宁婧来说,却是攒几辈子都攒不来的。shillon最恶毒的地方,就是这里,他会让宁婧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今天a市三环大堵车,宁婧半路就下车了,这么堵下去,打表器就乐翻了,小数字哗哗往上涨,谁受得了啊!夕阳西下的时候正适合散步,宁婧寻思,还不如晃悠着去shillon家呢!

所谓惊喜年年有,今年特别多,shillon家门口就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踱来踱去,像是在焦急地等着什么。宁婧还特奇怪,怎么这个时间有人来找shill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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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离那个人越近,宁婧就会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急促。那个身影太熟悉了,熟悉到可以让疼痛延伸到宁婧的脚趾里面去。

这个背影,曾经让宁婧连着做了一年的噩梦,反反复复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