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了一眼身侧的老穆,随后抓着我的手说:“老魏,咱可是一直把你当自家兄弟,你怎么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呢?你看老穆脸色红润,哪有半点中毒的样子?”我回身看了一眼老穆,竟然发现果如胖子所说,此刻老穆脸色正常,神情没有半点萎靡,从脸色上根本看不出前一刻钟,他中了毒。

老穆一见胖子压根就不相信自己,为了证明我说的没错,于是他就把脖子上的伤口给胖子看。胖子伸手摸了一把,老穆疼的一咧嘴。胖子看过后,连声称奇,不仅胖子这样,我们对此也感到十分奇怪?老穆中毒被我们捆上后,当时我们都急着找胖子,忘了对他施救,他竟然不治而愈,真是奇了!联系后来影蝠的反应,我们据此判断,老穆的体内一定有能抑制影蝠毒性的抗体。

一见大伙齐刷刷的看着自己,老穆自己也是云里雾外的说不清楚。胖子见我手上有伤,于是就把老穆的事撇到了一边。胖子问我咋弄的,我也不隐瞒,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胖子眼睛一亮,拿过我的手就看了起来?我抽回手,不爽的说:“在套棺里溜达了一圈,你咋还成花痴了呢?”

胖子正色道:“说实在的,我觉得你的血有问题?”我的血能有啥问题?忽然间我想到了一些事情,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我们在山顶宿营的时候,一条锦鳞巨蟒乘夜偷袭我们,结果没把我们变成食物,反倒是它为此丢了性命。不仅如此,我们还将它剖腹挖心,取了蛇胆。如果说我的血有问题,我估计根源就在那枚蛇胆上。真想不到一心想要把我们变成食物的家伙,竟然在关键时刻,替我们救回了一条命。

崔师叔见眼前的问题,都已迎刃而解,于是就问胖子套棺里面的情形?胖子告诉我们:“棺椁共有两层,外面的是木制的,内里的是一具石棺。两副棺板之间的空间半米大多,奇怪的是套棺里面没有任何陪葬的东西?”闻听胖子说套棺内没有任何陪葬的东西,我们都觉得这事太过奇怪。

墓葬文化发起于商周,鼎盛于春秋,在当时“视死如是生”的理念桎酷下,当时的人,无论是王侯将相,亦或是贫民百姓,都把这事看得极为隆重。眼前的棺椁,正是出自那个时代,如果说套棺里面的东西不是当时数一数二的,我们还能够理解,可要是里面一样东西都没有,那可就太匪夷所思了?尤其让我们更加不能理解的是,既然什么东西都不放,为什么还要在套棺里弄个死人?

三叔想了想说:“这些先放到一边,我看咱们还是先把墓室里面的机关破了吧?”随后三叔走到睚眦铜像边,他问胖子:“老穆刚才碰了哪里?”胖子告诉三叔:“好像是睚眦的头像。”三叔依次摸了摸睚眦的脸面部,随后将手按到睚眦眼眶里面的那两颗鱼眼石上,他扳住其中一颗,朝里一按,只听“咔”的一声,棺椁前方一米处的几块墓砖,倏地一下,同时跟随者声响,朝下翻转了一圈。

墓砖翻转的瞬间,我们清楚地看到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空间 ,其他三面石板表面光滑,角度稍稍向下,直通棺椁的夹层。看到这个设计巧妙的机关,崔师叔让我们先站着别动,随后他将整间墓室重又看了一遍,随后他走到墓室的东南角,蹲下身将那堆珠宝仔细审视了一遍,随后指着挂在上面的一些微小白色颗粒说:“这些珍宝,谁都不要动,上面被撒了――蚀骨粉。一旦碰到,手掌立烂。”

我们一听,堆放在墓室墙角的那堆珍宝,竟然被人撒上了一层蚀骨粉,心中顿时吃了一惊。想不到墓室主人竟然这么歹毒,什么东西也不想让人带走。由此看来,内棺里面的东西,十之**也被动了手脚,想要完好带走,已经势比登天。

老穆拿眼看了看大伙,随后迟疑了一下,三叔见他像是有话要说,于是就问大家接下来的打算。老穆结结巴巴的提议道:“这个墓太邪性了,我看不如咱们撤了吧!真要是有个好歹,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崔师叔听老穆说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崔师叔由衷的说:“有意思,盗墓这么多年,这样诡异的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越是这样,我越想看看墓主人到底是何方人也?墓穴里面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好东西?如果此时知难而退,恐怕自此开始,我的残年就要在遗憾中渡过了。一句话,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活着,不见墓主人,我绝不退后。”

崔师叔的一番话,犹如漆黑夜里的一盏灯火,瞬间透过雾霾的阴晦,将我们从迷惘中解救出来,并同时点燃了我们心中的希望之火!我们都被崔师叔这一番激昂的言论感染了。

胖子信心十足道:“听完我师父的话,我感到整个人都被点燃了,是男人,就要顶天立地,以后谁也别跟我提撤退的事。”老穆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做人就要这样,知难而进方显男儿本色。再说了,历史上有那么多谜团,真要是解开了连史学家都没法破解的难题,说不定这也是盗墓史上的一大奇迹。”

三叔看了一眼老穆,鄙夷的嘲讽他说:“你以为你是谁?记住你现在是和我们在一起,真要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别说你发现不了,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说?你一旦说出去,即使你什么都没做,别人也不会相信你。”老穆陪着笑说:“那是,那是,我就是随便说说,再说了,这事要是一旦公开,那可是要坐牢的。”

我见老穆左一句,右一句的四下买好,虽然心中有些看不起,但是对于他善于隐藏的性格,却也多少有些钦佩,这老头看着老实巴交,脾气挺倔,真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深藏不漏的老滑头。意见统一后,崔师叔跟我们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是外棺的开法,因为担心棺椁里面有机关,刚才救人时,我们从侧面给它开了一个口,现在看起来,外棺已经没什么考虑了,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接下来是里面的石棺,不外乎几种可能,棺盖与棺体之间有石卯,石楔,缝隙间有金漆补充,把它打开后,里面可能还有一层内棺……

崔师叔跟我们介绍完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后,随即让三叔指挥我们几个,先将外棺打开。三叔围着外棺转了一圈,随后在漆金的外棺上面画了几个点,并告诉胖子先把上面的金箔用刀子拨开。胖子答应了一声,随后从腰里抽出匕首,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那几个地方的金箔削了个干净。

三叔拿出掏芯针,走到已经劈好的几个点后,俯下身将纯钢打造的掏芯针依次在木楔处弄了几下,随后招呼我们过去把棺盖挪到一边。将棺盖挪到一边后,三叔打开手电朝里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怪异之色。

我们相继朝里一看,也颇感意外。外棺盖打开后,里面的景致全都暴露无遗。开始我们以为,我们打开的是外棺盖,谁知盖子打开后,我们才发现,我们打开的是一个由四面和一个盖子组成的,类似于一个倒扣着的敞口木匣子,真正的外棺,坐落于一方顽石之上。石基的四面,被刀削斧凿的干净利落,对外呈“门”字形,与刚才翻转的墓砖下方相连。

石基的南面,侧卧着一具枯黄的骸骨,从那具骸骨的长度,骨质的致密程度、骨盆的宽窄、以及它身边还没有腐烂完全的几片碎麻布片来看,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应该和墓主人的下葬时间较为接近,死者为健康的男性,身高大概跟胖子差不多。

挂在骸骨上面的几片麻布,让我们感到十分费解?当时能够穿得起这种麻布衣衫的人,通常都是在朝堂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既然是有头有脸的贵族,他又怎么会死在套棺中,并且从他的指骨看,我们还判断出:他在死前曾经有过激烈挣扎,并不止一次的想要挖开木棺逃出去。

胖子看完后,回身取回了他丢在外面的腿骨,随手扔了进去,并告慰道:“兄弟,感谢你救了我一命,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就打样了,得了,现在你的东西全了,你就安息吧!” 说完,胖子将棺板四面的金箔撕了下来,一抖手就盖到了那具骸骨上。

三叔看完后,招呼我们几个找东西,先把石棺四面的挡板拆下来,因为已经知道了里面的结构,我们下手一点都没客气,很快石棺四面的挡板,就被拆的一块不剩,并被我们当成了垫脚石,全都丢到了石坑内。

石棺外围的障碍物清理完后,崔师叔和三叔走上前,拿着手电,围着石棺又是一通照。两个老头边看边议论:三叔说:“石棺上面的图案古朴典雅,雕工精细,石棺材质润泽而又有质感,加之上面凤鸣岐山的镇笔之作,我认为墓主人的年代,最迟也是在西周中期。”

崔师叔虽然在棺木石画方面的造诣不及三叔,但是他擅长的古文字鉴识,却也是三叔望而生畏的东西。崔师叔指着棺盖及棺体中心部位的几个歪歪斜斜的,好像是图画,又好像是字符的道道说:“老三,你看,那就是甲骨文,我看看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