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随着自己划破手背,将血滴入石阶一侧的图案中,周围的血气不消反涨,竟然间接的起到了助纣为虐的效果,瞬时,我看着眼前的怪异景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自从我服食了锦鳞巨蟒的蛇胆后,我明显感到自己的五感照以往敏锐了很多,同时更托福于蛇胆的神奇功效,是我对影蝠,猫尸婴孩以及九鬼排尸阵中的鬼魅,有了一种异于常人的威慑和克制能力。

说道九鬼排尸阵法,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景象几乎等同于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但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的血手印一印到那副乌木棺椁,身边的血色迷雾瞬间就黯淡了许多,前后时间不长,两处相距也不远,并且相似度极大,血源更是来自一处,怎么这次就不灵验了呢?难道是我体内的那种特殊能力已经消失了?

我搞不清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这时就听三叔咳嗽了一声,随后他问崔师叔看没看到血气中的那道鬼影?崔师叔默许的点了点头。我听三叔说刚才血气中出现了一道鬼影,顿感奇怪,于是就问三叔那道鬼影是什么样子?

三叔讲述说:“我把血滴进石阶一侧的图案,开始看不出有什么变化,随后不久,周围的血气变化开始越发明显起来,而后相互间的流动速度也在急剧加快,紧跟着他就发现周围的血气变化,并非是盲目流动,所有的血气在相互对流的同时,也在发生着相互剥离,那些从原来血气中剥离出去的血气,开始有计划的朝着上游流动,随着重新汇集起来的血气,越来越多,极致最后竟然凝聚成了一道鬼影,看那鬼影的形态,似乎像是在沉睡,三叔担心我的血液持续注入,会将鬼影唤醒,于是他这才把我的手拽到一边。”

我听三叔说完,心里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我的血液此时此刻一点作用都发挥不出来,原来不是我的血不好使,而是在这座地宫里面,我的血不仅不能驱邪,反过来到能让邪气借助它的灵性,加倍爆发它的魔力,如此的乾坤逆转,一点都不合乎常理,难道这座地宫的真相,真的如刚才血气幻化出的王胖子所说,我前身是这座地宫的主人?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们,刚才崔师叔他们问到了我在血光中都遇到了什么?当时,我只粗略的说了一下血气幻化出的几个人形,以及他们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前行,至于他们都对我说了什么,我之前以为那不过就是血气的魅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而今对比刚才的异象,回过头来再想那些话,似乎我就是为这座地宫而生的,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这次的遭遇提前打好的伏笔。

思虑再三,我暗下决心,胖子是我今生最铁的哥们,崔师叔是我最敬重的师尊,三叔更不用说,在我心里早已经将他当成了我的父亲,如果我的前身真是地宫里面的那个人,如果以我个人的牺牲能够换取他们的活命,面对死亡,我还有什么遗憾,还有什么不能割舍……

打定主意后,我就把我在血光中的遭遇,以及那些幻化出的人形对我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期望以此征得他们的同意,进而为他们铺垫一条生存之路。

听我说完,崔师叔顿时脸色一沉:“你好糊涂啊!神鬼之说宛若江面浮萍,根本就是不着边际的事,你身为盗师再传弟子,怎么也跟那些愚人一般见识!难道你忘了祖师祖训上面第一条写的是啥?盗墓别怕鬼,怕鬼不盗墓。你可知祖师爷为啥将这条作为首训?”

盗墓别怕鬼,怕鬼不盗墓。这十个字,自出道以来,我不只听过多少人说过,原以为这十字真言是业道中人为了鼓励新人,随便说出来的,直至后来遇到崔师叔,我自此才知道这十个字是从祖师祖训上面搬下来的。只不过随着后来士族内部反盗墓呼声高涨,官盗维持不下去了,私盗日渐猖獗,价值越来越多的二混子加入,正规的盗墓传人越来越少,这才造成了这十个字的不知出处。

提到盗墓别怕鬼,怕鬼不盗墓,据崔师叔说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相传盗墓的祖师爷曹操一日正带领军队前行,不想他们刚走到一处高地,天色忽然间就阴沉下来,瞬间就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无奈之下,祖师爷急令大军原地歇宿,因为天气突变,耽误了行程,祖师爷闷闷不乐的吃过酒后就下榻了。

是夜二更,阴风骤起,灯灭而复燃,祖师爷闻声坐起,见榻前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其中有男有女,皆白衣素缟,看不清面目,一见眼前光景,祖师爷心中已然知道站在他榻前的并非人类,那些人一见祖师爷坐起,其中一人曰:我乃是被你取其金宝,坟茔士殆尽人的先祖,今率其家人特来与你索命,说罢,众鬼哭哭啼啼一起向前涌来。

祖师爷见状连忙抽出枕下宝剑砍向众鬼,一时间榻前榻后哭喊声一片,趁着众鬼慌乱,祖师爷持剑疾步来到那个自称是众鬼先祖的魂魄面前,挥剑就刺,那魂魄一见连忙报知自己是先朝的阳明王,如果祖师爷能够绕过他,他定将带领家人远去,祖师爷不为所动一剑砍下,只见一道青光自那魂魄的颈项中一飞冲天,随后眼前众鬼一起消失。

祖师爷本想收剑在手,忽见剑身上面有血精挂在剑身,于是他灵机一动,随即把剑插入那个魂魄刚才所站之处,复又回榻歇息。次日天明,祖师爷要将士以剑所指的位置为中心往下深掘,昨晚熟悉内情的军士唯恐鬼怪复现不敢动手,直至祖师爷震怒,他们这才壮着胆子往下挖去,不想往下挖了不到三丈,就挖到了一口通明石棺。

那石棺周身透明,样式奇特,全身密封,虽历经百年,但却周身不腐,可御刀剑,尤其让人感到惧怕的是棺内放着一个瓷盆,此时正有一条寸把长的小金鱼欢快的游弋在里面,更为要命的是金鱼的旁边,还有一个身穿蟒袍,面孔似孩童的白胡子老头躺在里面。

众军士一见,立时如遇神灵,战战兢兢,不能自已。祖师爷一见魂魄竟敢如此猖狂,顿时怒发冲冠,他夺过军士手中铁槊,随后二话不说,挥槊照着石棺砸去,只一下就把刀剑都砍不坏的石棺给砸出一道缝,只见随着夹层里面**流出,棺椁里面只有一个套棺,至于瓷盆,金鱼,白胡子老头,全都转瞬不见。自此祖师爷定下祖训:盗墓不怕鬼,怕鬼不盗墓。

崔师叔说完,三叔随即道:“神鬼之说,本是文人墨客笔下臆想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是不着边际,虚无缥缈的东西,古人笃信神鬼,完全是被统治阶级所蒙蔽,我们作为后来人,切不可在为此洗脑,另外,崔大哥刚才不是提到了血咒吗?我怀疑眼前的一切,有可能是一个利用奇巧**术构思出的机关,专门对闯入者进行迷惑,诱导,你切不可因此而坠入彀中。”“就是,就是,我看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就听我三爹的吧?”胖子见我多少还有些拿捏不定,于是在旁开导我道。

我跟胖子坚定的点了下头,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即便我前身真是地宫里面的那个人,我也不会再为此轻易地撇下他们,说到底,地宫里面的那个人着实可恶,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设下如此歹毒的机关,你不是要取我性命为己所用吗?我偏要看看你有何手段,“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放弃,谁都别想取去。

我越想越觉得心中开阔,极致最后澎湃的意念甚至使我萌生了想要冲进地宫,把那个人从棺椁里面掀出来,啥也不说,先打他二十大板的渴望和冲动。

我按耐住心中的愤恨,理智的朝身后及前面的石阶处看了看,此刻周围的血气依然艳丽如血,缓缓流动,尤其是前面的石阶处更是血光冲天,熠熠生辉。“炸了它。”胖子见我脸上恢复自信,于是他提议到。“这可不行,前面一马平川,没有炸眼,不能用药。”胖子话一出口,随即就被三叔给帕斯了。

“不知动一处,能不能牵动全局?”说完,我用手指了指脚下的染血图案,胖子一听这个主意还不错,既不需要担多大风险,同时也不用浪费为数不多的炸药,只需一把手锤即可,说试就试,说话间,胖子取出手锤,走到我脚下的图案处,随即蹲下身,扬起手就朝着图案的最下沿砸去,只听“当”的一声,锤头立即被弹了起来。

“好硬的石头啊!”胖子见砸的地方连个渣渣都没掉,立时惊呼道。我们闻讯奇怪的把脸凑到被砸的地方一看,嘿,好家伙,只见被砸的地方,仅仅是往下堆了一点,真要是想把这个地方砸坏,看来没个百十来下,休息动它一根毫毛。

崔师叔见状“咦”了一声,随后他蹲下身用手朝石阶的图案仔细摸了摸,不想摸了几下,就见崔师叔脸色一变?“好大的手笔!竟然将价值千金的钨金石用来做台阶,我说锤子砸上去怎么会没事呢?真想不到这么多的钨金石,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并且还被因地制宜的利用上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