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回到家,他把屋门推开后,就看到他娘正坐在火炕上给他缝棉衣,见他打猎回来了,以往他娘都是先和聊一会,问一问他在山里的情况,然后再去灶间给他端出热好的饭菜,可是今天他娘看他进屋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穿鞋下地就去灶里给他做饭。对此胖子也没往多处想。

工夫不大,他娘就从灶房给他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在山里转游了一天,胖子带去的几个馍馍,早就被他的胃液给消化没了。接过面条,胖子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胖子他娘一边给他扇子,一边要他别傻瞧着,赶紧趁热吃。吃了几口,胖子忽然感到牙缝里塞了东西?他拿手一抠,指缝里一片碧绿,原来是一根没有切断的韭菜。看到这根韭菜,胖子心中一阵纳闷?

娘今天是怎么了,明明知道我从小就不吃韭菜,怎么今天破例了?胖子不经意的用筷子翻了翻,里面星星点点的都是韭菜沫。胖子一见胃里一酸,顿时吃不去了,趁他娘上外屋打凉水的时间,他连抠帯呕把刚才吃下的面条,统统吐了出来,随后又趁她娘不注意,把那一碗面条一股脑的倒进了炕洞。

他娘进屋后,一见空碗搁在炕沿上,拿起就要给他再盛一碗,胖子推说实在是吃不下了,他娘才没再勉强。跑了一天,胖子感到有点累,索性把鞋一拖,半躺半卧,光着大脚丫子,坐在炕边看她娘做活。

胖子的娘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要说上山打材下地干活,就是好劳力和她比起来也占不到便宜,但要论起针线活来,可能娘娘腔的老爷们都比她强。看着看着,胖子觉得他娘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敢造次。

胖子心里暗自纳闷,娘的针线活今天咋却做得这麽细腻,动作也较平时雅致?胖子低头寻思的时候,冷不丁一抬头,发现他娘这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胖子心里一动,咋看咋觉得他娘今天不对劲?“对了,近来村里黄皮子闹得厉害,莫不是娘被黄皮子一类的东西附体了?”,想到这,胖子觉得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于是他凭着一股虎劲,按照村子里的土办法,看准时机,就往她娘的人中部位按去。

岂料他娘一见胖子动手了,脑袋一晃就躲到了炕梢,随后往脸上一划拉,立时就变成了一个幽灵,随后张牙舞爪的猛扑过来。胖子一见她嘴里流下的血涎,以为他娘被这个怪物给吃了,于是抄起放在炕角的猎枪,回身就是一枪,与此同时,那个幽灵的一双大手也扼住了他的咽喉……

当他从地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时,他感到腹部粘糊糊的,开始他以为自己被鬼抓伤了,结果往腰里一摸,才知道是刚才无意中踩到一颗珍珠上滑倒,结果就把随身带着的柿子给压扁了。他轻松地喘了一口气,正想二次看看棺椁里面有啥好东西时,忽然他发现我正亲昵握着棺中女尸的手臂,脸上一会狂喜,一会悲哀,就在他感到纳闷不解的时候,就见我把猎刀拿了出来,随后高喊了一声,而后狠狠照着自己的心窝就要扎去。情况紧急,容不得多想,所以他一着急,就把手里拿着的本意想要扔掉的烂柿子,罩着我的脸上就是一下子,随后紧跑几步绕过棺椁,又给我补上了一脚。

听完胖子的话,我回忆了一下刚才脑海里出现的片段,历历在目,宛若亲身经历过一般真实。难道这一切的幻象,都是躲在棺材里的人制造出来的?

我使劲拍了拍脑袋,继而感到这种假设不太可能。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少说在这里也呆了百余年,如果他真的变成了僵尸,或者成了精,到了一定气候,就不会等到我们在墓室里兜了一个大圈后,才迫不及待的动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想慢慢的玩死我们。

我拔出撸子,壮着胆子探头看了看棺椁里的那具女尸,心道:如果真是她在搞鬼,那可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此刻她静静的躺在那里,除了手臂被我挪到了胸前,其余的还是老样子。

既然不是她,那会是谁呢?我慢慢的把撸子放下,随后警惕的逡巡了一下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忽然间我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胖子经历过的那段幻象:难道这个墓里有黄皮子一类的动物,是它们把意念,附在已经死去多年的古尸身上,暗中捣鬼,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小时候,我常听上了那些年纪的长辈讲:黄皮子活到一定年头,自身就有了灵性,于是它们就会寻一古墓,在里面吸取死人的溴气,待等到具有一定火候,它们就会在月圆之夜,头顶一装有人类粪便的屎盆,在月下吐纳日月精华之灵气,进而避过五雷轰顶修成地仙。

一旦它们修炼有成,不仅能够把意念附在死人身上,操控他们的肢体,思维,做出一些有悖常理之事,更能隔空摄取活人的思维,挖掘他们藏在内心的秘密,使之成为自己的木偶,为所欲为,即便那人死于非命,它们也会毫发无损。这便是老人们常说的“读心术”

想到这,我把已经放下的撸子再次举了起来,而后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扫荡了一遍,心想要是这墓室里真有黄皮子一类的灵异怪物,也别管它是啥,只要让我搭上,别的废话不说,罩头先给它来一枪,就算打不死,也要让它尝尝子弹的滋味,不说把它的道行打退二十年,最起码也得让它下次一见到人,立时吓得半死,省得它在肆意害人。

我握枪找了一圈,周围除了绿莹莹的珠光,再就是严丝合缝的条石,最后连第一个喘气的潮虫都没见着。机关,这墓室里一定有我们还未发现的机关?

就在我目光流转,以所在位置为圆心,对周围环境做进一步查看时,就听胖子惊呼了一声“三爹”,随后胖子跳下棺床,跑到壁画墙边,蹲下身去把晕倒在壁画墙边的三叔抱在怀里。

我见三叔晕倒在壁画墙边,赶紧跳下棺床过去帮忙,就手把三叔上下检视了一遍,三叔周身上下完好,但是精神上好像是受了极度惊吓,呼吸时急时缓,手脚时不时的剧烈抽搐几下,并且伴随每一次抽搐,他的额头及手心都会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