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还有三叔,回到胖子他家后,胖子他爹待我们吃过晚饭后,就把铺盖搬到了西屋,一者是为了照顾兄弟;二来是想和老兄弟合计一下以后的事;结果这老哥俩一聊就是大半宿。

我和胖子早上去看三叔时,胖子他爹躺在炕上睡的正香,一见我俩来了,三叔用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下,我俩一见赶紧收敛动作,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吃过饭后,胖子他爹娘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我俩以照顾三叔为名,呆在家里哪也没去。他们一走,胖子就把那个像戒指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三叔接过去,重新看了看,端详了半天,也说不出那上面写的是啥?虽然这东西原来是做什么用的,我们众口不一,但是听三叔的意思这东西好像不一般。

三叔说虽然他看不准这是个啥东西,并且从古墓里的其他物件上,也无法获取与之相关的信息,但是凭借他近年总结的经验,他可以判断这是一个好东西。

三叔说:“春秋后期,中国厚葬之风开始兴起,至此无论王侯将相,黎民百姓,都把视死如事生,视父如侍君当做毕生的一件大事。为了达到彰显孝道和夸耀门庭的目的,这些人在想方设法搜敛世间奇珍,让财富变得集中的同时,他们还在遵循祖制的基础上,把很多新鲜的单元加入进了殡葬仪式。比方说‘头重脚轻’,说起这个词,我们都知道在汉语里它的意思很直白,然而对于阴宅理论而言,它却是一个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关键细节。

所谓‘头重脚轻’就是在墓主人死后即将入殓前,由他或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在所有陪葬的众多奇珍异宝中,挑选出几样他或她生平最喜爱的物件,依次放到墓主人的枕头边,以此作为镇墓之宝……”。我一边听一边看了看胖子手里的物件,咋看都不觉得这东西值钱。

三叔让胖子把那东西放好后,随即伸手入怀,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物,把手摊开后,他让我和胖子好好看一看。三叔手上的珠子通体实心,颜色湛绿,个头稍稍比桃核瘦一圈,虽然内无瑕癖,但是越往里看越觉得浑浊不清?我和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颗珠子的金贵之处。

三叔说:“这颗珠子是我在探查墓主人是否发生尸变时,无意中在她的脖颈下发现的”。我听了心里一动,随即想起他的却是跳上过棺床,并在确定完后把手伸进去拿起一物,那时我只道他拿的是黑驴蹄子,却没想到这老头如此嘴严!

三叔接着告诉我和胖子,他说他手上的珠子绝非一般,不要说年份比它持久,份量,个头比它重一倍的珍珠,宝石不能和它比,就是把它俩加起来,都未见达到它价值的十分之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珠子全中国也就百十来颗,并且绝大半数以上都深埋地下。我和胖子一听三叔说得神乎其神,于是连忙催问三叔这到底是啥宝贝?三叔看了一眼手里的珠子,随后神秘的告诉我俩:这就是―蟠龙珠。

听说过蟠龙戏水,也听说过孙悟空偷吃蟠桃,但蟠龙珠我还是头一次他说。三叔见我俩着急的想听下文,于是也不隐瞒,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一股脑的告诉了我俩。

“据说这蟠龙珠源自于深海之中,有人说它是蟠龙的眼泪化成的,有人说它是蟠龙在未成为真龙前的金瞳,虽然传闻的出处已无法考证,但是蟠龙珠的功效却是旷古铄金的。据沈老板给他看过的一本古籍记载:蟠龙珠是宝中之宝,稀世之珍,此物夺天地造华,能够吸纳天地山川精华,具有聚风芷气,平衡阴阳,折冲任督,打通奇经八脉之奇效,活人吞而食之可以百毒不侵,长生不老,阴人含之,能够起到经久不衰的除菌,除臭,防腐效果。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君王为之倾狂,但是此物可遇而不可求。

三叔说完后,他把珠子递给我要我贴身保管好,等回到西安后交给沈老板,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同时他还叮嘱我若是沈老板酬谢,接过便是,千万不要推辞,沈老板这人最烦俗气。我见三叔如此情深义重,禁不住又看了一眼他齐腕处的伤口,心中顿时感慨不已。接下来的时间里,三叔给我和胖子讲了很多有关盗墓的事,在此不一一细表。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一晃就到了,看看三叔将养得差不多了,于是考虑再三,我和胖子私下里找三叔合计回西安的事,三叔黯淡的说“我的一只手臂没了,对于盗墓这一行而言,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如果你俩带着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掏臭,势必会成为累赘。到时碍手碍脚,指不定会带来多少风险,再有就是人老多情,这次回老家,让我想起了很多,尤其是你爷爷,我觉得特别对不住他,所以我打算用剩下的时间,多陪陪他。

另外你俩也不用担心我,更不要担心他们老两口,虽说三叔我如今变成了五湖废人,但是我还有些家底,这笔钱估计就是等我们三个老家伙都闭眼了,可能还花不完…”。

我和胖子一见三叔态度决然,知道再劝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就在隔日一早,恋恋不舍的踏上了回西安的列车。

一路上,我和胖子深居简出,小心翼翼,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卧铺车厢里。三叔交给我暂时保管的那颗蟠龙珠,临行前我本打算把它放进随身携带的包裹里,但是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保险,于是干脆狠心的找来一块结实的布料,把它细密地缝在我外衣的内衬里,虽然这样做大大提高了蟠龙珠的安全保管系数,但一想到它被那个女尸在嘴里含了几百年,或者在她之前可能还有别的人含过时,我一穿上那件外罩,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所幸我很少出去,要不然没等到西安,我的心就会拧成一个大疙瘩。

四日后,我和胖子顺利抵达西安。再次踏上这块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看到周围的景致依然如昨,我刚刚泛起的一丝喜悦瞬时被一股浓浓的情感击穿,打散,胖子见我脸色不太好看,知道我又是睹物思人了,于是我俩谁都不再说话。走出站台后,我俩谁都没有胃口再去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