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前,我跟店主打听了一下,据店主说他们铺子的东头有一个大集市,那里的商贩来自不同民族。因为是少数民族杂居的地区,地方对刀具管制没啥太大限制,所以那里除了枪买不到,别的是应有尽有。我俩到那一看,果然如老板所说,于是经过讨价还价,我俩每人买了一把苗刀和一把蒙古剃。

次日一早,我和胖子告别店主,启程前往天门山。开始的一程路,有车有船,相对来说还算风光。到达临澧县上到陆地上后,我朝前方一看,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的感觉!沿着脚下的这条小路,绵延曲折一公里半左右,前方是一处微微凸起的土坡,土坡虽不算很高,但是土坡上生长着很多低矮的灌木林,把后面的路完全遮掩了,后面的路不上到坡上,根本看不见。

我俩背着简陋的行李,一边走一边聊,用了将近两支烟的工夫,才上到土坡。站在坡上举目远眺,前方的路就像随波逐流的小溪,七拧八绕,百转曲折。胖子一见心烦的要我把地图拿出来,他说按地图的指示,再结合指南针的方向,不如自己开一条路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少走不少冤枉路?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随即告诉胖子,地图上只有地名和路线,没有经纬度,要是约莫着走,弄不好就会走到湖北去。

我们越走心里越没底,一路上脚下的路,就跟竹子拔节似的,走完了一程,还有下一程,尤其是路上我们没有看见一只或一个灵长类的活物,相反的是前方复前方的林子里总能听见类似鬼哭狼嚎的怪声,离得远时听得真切,反之走近则鸦雀全无。直叫人心里慎得慌。

我们一路疾行,走了大约四五个钟头,就在我俩累的不想再迈步时。前方峰回路转,一个冒着炊烟的茅草屋陡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气喘吁吁的对胖子说:“总算看到人家了,今天咋俩説什么也要在这留宿一宿,要是再走,指不定搁那睡觉呢”?

随着渐行渐近,我越看越觉得这间茅草屋有些邪气?临去敲门前,我抽眼四下观望了一下,这一瞥之下,顿时让我吸了一口凉气。茅草屋的背后是一个凸起的上坡,宛若一座新填土的坟茔一般凸凹有致;茅草屋的西侧,地势渐缓成一个小慢坡,其间林木以针叶林居多,色彩纷呈,长势独特,冷眼看去林木的轮廓就跟一张恐怖的鬼脸差不多;茅草屋的东侧,沟壑交错,茅草屋南北两个房角延伸处,孤零零的各自长着一株干枯的槐树,并且槐树的枝条干巴巴的蜷起,不约而同的对着茅草屋,怎么看都像是魔鬼伸出的魔爪;这种风水好像在我的书里提到过?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即想起这不就是“四鬼闹事”之地吗! 我的那本古书里,曾对“四鬼闹事”之地有明确的解释:首先,大路直冲门前,是为群鬼叩门,其意是说人在明,鬼在暗,人走阳,鬼走阴,处在阴阳两隔之地,最易引鬼入门:其次茅草屋与山后山丘延绵相连,是为野鬼开门,房后山丘状似坟茔,茅草屋与之毗连,犹似明堂与案山,可白天为掩,夜间为户;三是西侧有漫破,轮廓犹如鬼魅嘴脸,茅草屋又恰好含在脸部的口中位置,嘴为言器,故此称之为摧鬼出更;四是茅草屋东侧有槐树,槐同木鬼,其性属阴,能养鬼,能纳鬼,故此一直有猛鬼绕树之说;另外那本书还提到,只有命犯天煞孤星的人住此屋,方能保全性命。

我正欲叫住胖子,打算改投别处之际,胖子已经敲开了门。随着两扇对门从内拉开,一个瘦削老者由内走了出来。我和胖子一见,顿时半天说不出话来?做梦也没想到,估计就是做梦了也不能梦到,由内走出的老者,竟然是火车上那个口口声声说把猪卖了,给儿子治病,而后又从胖子包里找到钱的那个老头!

胖子愣了一下,随即他比我醒悟的还要早,他上前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要他老实交代,为什么在车上装神弄鬼的冤枉他?而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平白无故挨了好几个耳光?随后用计让我们无法安身半路下车?

老头一见胖子上来就跟他动粗,也不说话,随手在胖子手掌上轻轻一挥,胖子顿时拿捏不住,乖乖松开。我见老头举手投足间,就把胖子的铁手力道化解了,立时感觉这老头有古怪,于是我一手准备抽刀,一边朝老头走去。那老头一见我俩成虎狼之势把他围住,瞬间就要掏刀子,于是他赶紧朝着我俩喊道:“魏兄弟,梁兄弟快住手,都是自己人。”

我一见老头呼出了我俩的姓氏,顿感疑惑? 一路上,为了便宜行事,我和胖子事前都起了假名,并且即便是我俩单独在一起时都这么叫,他又是从何而至知?见我俩大眼瞪小眼的齐刷刷的看着他,那老头呵呵一笑,随后转身让我俩跟他进屋详谈。既然身份已经捅破,就没必要再矜持,于是我俩也不谦让,进屋后那老头指了指炕梢,随后他一屁股盘腿坐到炕头上。

老头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崔,是沈老板的朋友。这次他暗中跟着我俩,并在中途把我俩逼迫下车,实则是为了保护我俩?

原来沈老板自看守所出来后,就一直在谋划暗中取宝的事,经过精心策划,崔先生提前乘车到天门山考察了一下,经过一番查看,崔先生发现去往天门山的几个主要交通要道,早就被人监视起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把这一情况打电话告诉了沈老板,同时也从电话里知道我俩不日也要到湖南来。于是他要沈老板暂不要对外泄露他的事,是以我们同乘一路车,我俩还不知道这老头是谁。

继而崔先生告诉我俩,他之所以要演一场栽赃闹剧,目的就是在不便告知的前提下,让我俩走到他刚刚规划好的路线上来。另外崔先生还告诉我俩,凭着他闯荡几十年的经验,他主观的认为和我们同乘一辆车的胖子,极有可能也是来天门山盗宝的,至于他是不是有备而来 就尚未可知了?

我正想问点别的,就听胖子的肚子叽噜咕噜的叫,随后我的肚子也跟着咕噜起来。崔先生一见,赶紧下炕到灶间弄了两个小菜。席间,我把“四鬼闹事”的事跟崔先生讲了一遍,崔先生听后微微一笑,说那都是江湖术士骗钱的幌子,要我不必当真?我见崔先生不以为然,于是我就把我那本书的来源及出处,以及提到的重点内容挑了几段扒下来,再次恳切的提醒了一下。

崔先生见我严肃认真的样子,于是他绕开话题,说他想要和我打了一个赌?崔先生说他能够把我那本书里的大概内容说出来?我一听以为他不胜酒力,喝多了跟我俩唠酒嗑呢?